首陽山神手持桃木杖,望著阿朱百丈法身殘留的虛影張了張嘴。


    方才,他正在山中修煉,突然感覺遠處一股灼熱氣息向這邊飛速襲來,便出來查探。卻正好碰到阿朱顯現法身,將空中逃跑的黑蛾精一口啄下吃了。頓時將首陽山神嚇得夠嗆。


    此時,阿朱顯化出的法身還依稀能看到一些殘影,在初生的陽光中熠熠閃光。


    “能幻化出如山法身,這大公雞好生可怕!”首陽山神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之前仙長托我照看他的小院,沒想到竟然還藏了如此駭人的仙獸,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這麽想著,首陽山神趕忙揮起手中的桃木杖,桃木杖上花開又花謝。


    一道悠長的渾白氣息從桃木杖頂端噴射而出,轉而如同一陣旋風一般著向首陽山四周飛散而去。


    到了首陽山邊,首陽山神又伸出左手輕輕一點,瞬間,空中飄浮的那些渾白氣息向首陽山四周聚攏,隨後消失不見。


    首陽山周遭,一道極細微的白光一閃而過,隨即歸於平靜。


    將守衛首陽山的結界屏障加固了一些,首陽山神輕輕點了點頭。


    他生怕剛才那隻大公雞此後若是再幻化出法身,一不小心啄塌了他這首陽山,到時可就麻煩了。


    做完這些,首陽山神鬆了口氣,身形一轉隨即渙散,消失在嶙峋的山石中。


    此時,懸停在空中的搖光似乎是因為被阿朱搶了黑蛾精,正生著悶氣,劍光閃爍,嗡鳴不止。


    嗡嗡嗡......


    就這麽嗡了半晌卻也於事無補,搖光終於停了下來。


    猛抖了一下,似乎發泄最後的那絲怨氣,搖光隨即調轉劍頭,嗖的一聲,向反方向飛射而去.....


    天邊,阿朱方才將太陽從地平線下叫了出來,陽光四射,天色已經大亮。


    營陵縣城一角,原本狹小的棺材鋪早已成了一片廢墟。


    此前為了彌補此處的陰陽阻隔,營陵城隍將身上的紫焰城隍袍脫下,蓋到了此處。所以在天邊陽光的照射下,還能看到地麵散發出的微微紫光。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散發出的紫光也漸漸淡去。


    上方,營陵城隍與張玄並排站在空中,望向下方飄著青煙的灰燼。


    失了紫焰城隍袍,營陵城隍此時法身比之前小了一圈,身形隻比張玄略粗一些。


    一夜終於過去,雖然損失了一些陰差,但是那不明來路的妖邪總算是被趕出去了。


    營陵城隍轉頭望向張玄,鄭重拱手行禮,


    “多謝仙長出手相助,在下實在感激不盡。”


    “閣下不必如此,我也在這營陵縣居住了一段時間,縣中出了妖邪,戕害百姓,我自然也應當出一份力。


    倒是閣下,為了營陵百姓,不惜以自己法身與那妖邪性命相搏,實在是令張某佩服。”張玄笑道。


    張玄說出這話,營陵城隍心中聽了感動,連忙又拱手,


    “懲妖除魔乃是一地陰司分內之事,自當盡力做好。


    況且,在下這一身修為也是全縣百姓數百年香火所煉化,全縣百姓命運係於一線,若此時不敢以命相搏,豈不辜負了全縣百姓?


    倒是仙長,本是世外仙人,出手是情分,不出手是本分。


    仙長此恩,在下記下了,改日仙長若有用得到的地方,我營陵陰司定當全力報答。”


    說完,營陵城隍又重重彎腰,拱手作揖。


    在城隍帶領下,背後密密麻麻的文武判官、陰兵鬼帥、日巡夜查等都紛紛向張玄拱手行禮。


    “多謝張仙長相助!”


    營陵陰司值守一並行禮,青煙頓時四起,引得城中城隍廟發生異動,劇烈顫了兩下。


    廟中,一把白胡子的廟祝方才正給城隍老爺塑像上香,突然感覺四周發生震顫,把香爐裏的線香都給震得歪斜了,以為發生地動,慌得奪門而出,口中大喊,


    “地動了!地動了!”


    廟祝跑得急了,出門的時候一下被門前的門檻給絆倒,撲通一聲摔倒街上,四腳朝天,惹得旁邊那些行人趕忙向這邊看來。


    幾個離得近的年輕人,倒也不怕訛詐,連忙跑過去把一把老骨頭的廟祝扶起,


    “老人家,出門小心一點才是,怎麽這麽著急.....”


    廟祝剛才一下摔得懵了,這會看街上那些行人一個個奇怪地看著他,連忙拽過一旁的年輕人,


    “剛才地動了你們沒感覺到?”


    那頭戴方巾的年輕人笑了,


    “老人家,你是摔懵了吧,剛才平穩得很,哪來的地動?”


    “沒有地動?”


    廟祝疑惑地看了看麵前的年輕人,又迴頭看了看青煙繚繞的城隍廟,摸了摸頭,


    “難道真的老糊塗了?”


    見一縣陰司值守都向自己拱手行禮,張玄連忙擺手,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行禮完畢,營陵城隍起身,望向張玄,眼中有些擔憂,


    “隻不過,那妖......”


    剛才因為陰陽阻隔被破壞,冥河水汽從縫隙中湧出,營陵城隍與張玄隻能留在此處修補陰陽阻隔。


    那隻飛逃而出的黑蛾精便隻有搖光飛劍去追。


    雖說營陵城隍剛才也見識到了搖光的厲害,但是沒有親眼見到那黑蛾精被降住,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畢竟,那黑蛾精實在有些厲害,不但輕易毀掉他的城隍法印,還能探知冥河之下的泉眼所在。特別是口中吐出的那枚金色令牌,更是大有來頭。


    搖光能不能斬殺這妖邪,還存在許多變數。


    張玄聽出營陵城隍的擔憂,笑了笑,


    “閣下不必過於擔心。要說起來,我那劍的本事,恐怕還要強於我也說不定。”


    對於搖光,張玄還是有信心的。


    城隍聽了愣了愣神,連忙拱手,


    “仙長說笑了。在下不敢懷疑仙長。


    隻不過,此前那妖從口中吐出的金色令牌,實在不是凡物。


    在下生怕中間又出了什麽岔子,又拿出什麽寶物抵擋,那才是麻煩.....”


    “那金色令牌還有什麽說道嗎?”


    張玄好奇起來,他剛才也看到,是因為那金色令牌擋了一下搖光的通天劍光,才令黑蛾精得以逃脫。


    但是,依照營陵城隍的說法,這金色令牌似乎不是僅僅厲害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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