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腥臭的汙水灌進了我的嘴裏,還來不及惡心,人就被河水帶著往前走,眼睛根本睜不開,我已經扔掉了手上的槍,拚命地用手劃動河水,但於事補,根本遊不動,隻能順從地跟著河水往前飄。


    又喝了一口水後,我覺得必須得讓自己的頭浮出水麵才行,拚命地用手打水,好不容易把頭伸出了水麵,想著唿吸一下,迎麵對飛來了一個垃圾袋,直接就唿了我的臉上。頭是伸了出來,可還不如不伸出來呢!


    還好,我隱約看見前麵有個水閘,水流雖然還很急,但總算有個地方可以抓住,說不定能上去。


    等了閘門口,根本就不需要抓住什麽東西,我就被一道隔離網給拉住了,整個人和其他垃圾,被貼了網上。然後一個巨大的黑影,就撞了我的身上,我緩了一下才看清是世友。


    我從來沒見過世友這麽狼狽的樣子,腦袋上都是菜葉子,他也看見了我,常疏了一口氣,拽著隔離網,拉著我往岸上爬!


    終於上了岸,我才覺得一陣惡心,開始嘔吐,世友也跟著吐,吐了苦膽都出來了,才想起,還有兩個人呢?他們兩個人,怎麽沒網裏啊?不會是直接沉下去了吧?


    我低著頭問世友:“看見他們兩個沒有?”


    世友緩緩抬起頭,指著飄過來一堆垃圾說道:“是他們兩個吧?”


    原來他們比較輕,又抓住了漂浮物,就慢了一點,同樣被衝到了隔離網上,然後被我們兩個拉了上來。


    四個濕淋淋,臭烘烘的男人,沿著岸邊,開始往樹林走。


    我時不時地往後望去,看看他們有沒追上來。


    妹頭和我說:“他們沒跳下來,應該是沿著河岸追咱們呢!咱們穿過這片樹林,就是公路了,一定要比他們提前到,找輛車往迴走,不然,等他們的車到了,咱們就走不掉了!”


    我點點頭,急忙跟著他們往前跑。


    正如妹頭說的,等我們攔住了一輛,答應給他足可以買下他那輛不知道幾手的皮卡車的報酬後,上了車,剛沒走多遠,迎麵就開過來幾輛車,攔住了幾輛車,詢問過,奔向樹林的那個水閘處。


    我們卻已經開始返迴市區了。


    一路上都有警察盤查,還好我們幾個現的狼狽樣子,坐皮卡車後麵,就和當地的農民沒什麽兩樣,皮卡車裏一趟,根本就沒人會留意我們。


    直到進入市區的最後一個關卡,所有人都必須下車檢查,沒證件的就一律不給放行。


    我們隻好提前下車,混人群中,妹頭是個霸道慣了的人,隨便找了一個路邊用手機的人,就搶了過來,撥通了自己手下的電話,訴了我們的位置,就蹲一個不齊眼的路邊,等待著救援。


    夜色漸暗,進入市區的人越來越少了,這邊到了晚上就要宵禁,即使再不顯眼的我們幾個,一直就這麽蹲路邊,也顯得有些突兀了!


    我發現關卡的士兵,已經開始往我們這邊看了。


    我開始埋怨妹頭道:“從市區到這裏能有多遠啊?你的小弟怎麽這麽不靠譜啊?再不來,就封城了,想進都不進不去了!”


    妹頭也很辜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再等等吧,如果還不來,咱們就直接闖進去!”


    我白了他一眼,往裏麵了望。


    裏麵沒看到有人過來,倒是世友碰了我一下,讓我看城外的遠處,幾輛車飛速地向我們這邊開了過來,應該是水閘那邊沒找到我們人,知道我們可能已經迴來了,追了過來。


    這裏太顯眼了,如果等他們等了近前,我們肯定都得被發現,於是急忙站了起來,但又不能太心急,想著關卡走了過去。


    走到了關卡處,警察開始要我們拿證件出來,司機臉比較生,上前去解釋說,我們的東西都被搶了,準備先迴去再報警,讓他們先放我們進去。


    他們的一個頭頭,馬上就注意到了我們幾個,開始上下打量我們,就準備讓人把我們抓起來的時候,車已經到了,下來了老杜的三人組,鴨舌帽對著關卡的警察,十分不客氣地說道:“喂!看見可疑的人進去沒有?”


    這警察頭頭,本來對我們有所懷疑的,可聽到鴨舌帽直接質問他們,心情一下子就變差了,皺著眉,沒再理會我們,看了看鴨舌帽,然後理都沒理他,對著我們說道:“下次不帶證件,就直接跟我迴警察局!滾吧!”


    我們幾個急忙點頭哈腰地往裏麵走。


    鴨舌帽看沒人理會他,怒吼道:“問你們話呢?都是聾子啊?”


    警察頭頭轉頭看向他問道:“你誰啊?憑什麽你問,我就得迴答你啊?”


    鴨舌帽皺眉看向他道:“你們長官沒通知你們啊?要你們全力配合我們緝拿要犯!”


    警察頭頭不耐煩地說道:“是收到命令了,但也沒說要服從你們安排啊?你有什麽權力問我啊?我訴你們,要查自己去查!老子可不伺候你們!”說完,一揮手對著自己關卡的士兵說道:“兄弟們,咱們收兵了!”


    然後罵罵咧咧地說道:“一分錢拿不到,白加班,關我們屁事,走,收工,收工!”


    接著,就跟著我們一起往裏麵走。


    由於他們這群士兵剛好擋住了我們的背影,使得鴨舌帽他們看不見我們,我們僥幸進了城。


    城裏麵人多,車多,我們很開就消失了他們的視野範圍以外了。


    我們跟著妹頭先找到了一個堂口,堂口裏的人兄弟都出去了,就剩下兩個人守家。


    很快,我們就得知了消息,原來今天就我們從警察局裏出來,遭遇圍捕的時候,其他市的警察也過來支援這裏,派出了幾個聯隊的警察,圍剿我們堂口,這是準備要將我們幫會連根拔起。


    我想這就是為什麽妹頭的小弟沒有過來關卡救援我們的原因。


    不過,我們幫會的兄弟也是硬氣,但凡遇到警察沒合法手續,要直接闖堂口的,一律開槍還擊,警察不是特警,他們本來就窮,也沒經過什麽正規的軍事訓練,平時操練還不如我們的兄弟,加上武器裝備也不行,所以,也沒幾個堂口能被他們突破,大多都是圍而不打,不是真正地攻擊我們。


    倒是有幾個堂口,不是警察帶隊,應該是老杜,或者洛神和巴圖的人,襲擊了我們的堂口,打得我們節節敗退,整個堂口都被清洗了,不用猜,我都知道他們的目的就是我們的貨,隻可惜他們不知道,我們的貨並不堂口裏麵,而是都何大勇的基地,那裏可是堅不摧的!


    我坐空蕩蕩地堂口裏麵,開始迴憶起今天的整個過程,他們是真的失去了最後的耐心,老杜先是聯合了巴圖,然後再找到了洛神,都沒找到他想要的貨,隻好來找馬洪,有就是我,再買了第一批貨,確定地我手上的確是有貨後,想著第二次購買,或者是直接搶光我的貨。可我把時間拖得太久了,他的上家不允許他有太多的時間等,所以,沒辦法!於是今天,聯合了警察局,來了這麽一出,不打算再和我客客氣氣了,要把我連老窩都端了!隻要抓到我,早晚都能逼出我的那些貨的下落。


    他們三個人的目的不一樣,老杜是為了那些可以給他交差的貨;巴圖為了錢,有了錢,他就可以重整旗鼓,同時解決最近辛賽兒的軍事危機;至於洛神,我猜他的權力正逐步喪失,他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合作夥伴;各種原因,促使他們三個人互不相幹的人,聯合了一起,而他們的目標就隻有一個,搞垮我!


    我怎麽可能讓他們就這樣搞垮我呢?經過短暫地思考過後,我終於聯係上了何大勇,得知了我這邊安全後,他打算帶一隊人過來接我,我拒絕了,訴他,現要他做的就是,讓他找到埃森,讓埃森去找老杜,說我同意和他交易,唯一的要求就是隻和他交易,一定要避開巴圖。


    同樣,我讓世友去找找巴圖,然後找他單獨談談,自然也是不能讓老杜知道。


    他們中,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就是洛神,隻要洛神他們其中,他們三方的合作就成功不了,都是各懷鬼胎,互不信任,洛神最為關鍵,他的勢力不越南,勢單力薄的,已經被老杜出賣了一次,自然最容易說服的就是他。


    此刻的洛神正坐一家豪華酒吧的頂樓上,觀察著樓下的局勢。


    他身邊隻有兩個保鏢,他這次過來,本來就是背著他的家族,想通過這次行動來挽迴家族對他的信任,同時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他的行蹤,逼不得已身邊就帶了這麽兩個人。


    門鈴響了,洛神的保鏢通過門鏡,看到的服務員,以為是送餐的,開了門後,我和世友帶著人闖了進去,洛神看到我手上的紅酒,一下子摔倒了地上,然後裝作十分鎮定的樣子問道:“該說的我不是都說了嗎?錢你不是也拿走了嗎?咱們兩不相欠啊!”


    我笑了笑道:“是嗎?那天那個女人是誰啊?這麽有膽識!”


    洛神哎了一聲道:“我也不認識,就聽說是杜先生安排過來辦事的人!以前中東策劃過不少次大桉!都叫她侯爺!”


    我哦了一聲問道:“他們人現哪兒?”


    洛神搖搖頭道:“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從來沒去過他們的落腳地,我甚至就隻見過一次杜先生!”


    我嗯了一聲道:“聯係他們,就說你的人看見我去泰國了!帶著貨一起去的!”


    洛神不解地看著我問道:“為什麽要這麽說?”


    我白了他一眼道:“按我說的做!”


    洛神隻好打電話說,見到我已經離開越南,去泰國了。


    掛了電話,洛神說道:“他們根本就不信,你為什麽要我這麽說呢?”


    我笑著說道:“因為我也沒打算讓他們信啊!看吧,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找你了!他們一定知道,你被我要挾了,一會兒他們不是來救你,就是來殺你的!”


    洛神有些慌張道:“你陷害我?”


    我點點頭道:“是啊,不然他們怎麽會來你這裏呢?”


    第一隊人很快就到了,被我的人控製住了,帶隊是迷彩服,被我抓了,他好像已經認命了,問他什麽都不說,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很快第二隊人也衝了過來,是那個年輕人,身後是鴨舌帽,鴨舌帽他們還算是警惕性比較高的,沒第一時間就衝進房間,確認我已經被抓了後,才進入了房間,不幸的是,還是被我給抓了。


    這傻子三人組,再次都被我抓了起來。


    街上的警察還巡邏,大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


    一輛車飛馳而來,停了酒店樓下,下車的又是那個女人。


    她隻有一個人,毫不畏懼地進了房間,然後看見地下蹲一群人,知道事情不對勁兒,可想再退出去已經為時已晚了。


    我笑著看著她問道:“今天的衣服裏,不會還有炸彈吧?有的話,你直接說,我這就放你們走!”


    女人搖搖頭道:“就我一個人過來的!什麽都沒有,你要檢查一下嗎?”


    我擺擺手道:“不需要!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想問問,還沒有彎轉了?”


    女人急忙說道:“當然,還是一樣,你隻要把所有的貨都交出來,咱們繼續完成交易,這事就過去了,以後,我們絕對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我想了想說道:“我被打傷的那些兄弟呢?我的經濟損失怎麽樣?”


    女人以為我被逼得服軟了,急忙說道:“那點經濟損失算什麽!等這件事過去了,你跟著我們幹吧!其實,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有膽識,有氣魄,做事小心謹慎,是個不錯的材料,我老板……我最欣賞你這樣的人材了!”


    我不露聲色道:“我怕你廟小容不下我啊!到現為止,可都是你們求我啊!連這點貨都弄不到,憑什麽讓我跟你們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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