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完,孫警官驚呆地望著我說:“你……你能再說一遍嗎?”


    我哈哈大笑著說:“你去看《與青春有關的日子》吧,他們的對白都是抄襲我的!”


    孫警官這時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上當了,氣的一路沒和我說一句話。


    從長沙西站到赤山監獄,孫警官一個人開車的確很累,如果沒人陪她聊天,我怕她會睡著,就不停地找話題和她說,希望找到共同的話題。


    我問她:“你結婚沒有?有男朋友沒有啊?”她沒理我!


    我又問:“你工作幾年了?”她沒理我!


    我仍不死心地問:“你們平時工作是不是很危險啊?是不是很刺激啊?”她還是不理我!


    我開始失去耐心了問:“你是不是帶槍的啊?”她終於開口了:“我帶了,你再這麽多廢話,我就崩了你!”


    我馬上閉上了嘴。她似乎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又問我:“你一直都是這麽多話的嗎?”


    我笑嘻嘻地說:“工作性質決定了,我必須沒話找話說,我們做銷售的一定學會三大要素,膽大,心細,臉皮厚,我們雖然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必須都得略懂,還得學會不懂裝懂。這是我們的職業素養。”


    孫警官終於有了點笑臉說:“我聽出來了,你這不是就是追女孩子的本領嗎?可遇到男人你怎麽辦?估計你這套路就不行了吧?”


    我覺得皇天不負有心人,打開了缺口,說:“男人也一樣啊,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聊天方法,年輕的聊時尚,年紀大的聊時事政治,天文地理,而且我們男人永遠都有一個共同的話題,那就是……”


    我還沒說完,孫警官就脫口而出說:“女人!”


    我誇獎道:“有進步,都學會搶答了!”


    孫警官切了一下,說:“你的確和我接觸的大多數人不一樣,你不怕我!”


    我心想,我怎麽不怕呢?隻是我更怕你一邊開車一邊睡覺,我得對自己的安全負責.嘴上卻說:“我為什麽要怕你呢?你是人民公仆,我是人民,你是我的公仆,不是我該命令你的嗎?”


    孫警官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接了,一直的說:“你……你……你……你算什麽人民,你是人民的蛀蟲!”


    我歎了口氣道:“你是我遇到刑警中,最不擅長言辭的,你們學校裏沒教你們怎麽和人交流嗎?不是有犯罪心理學的課嗎?你是不是都白學了?”


    孫警官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說:“你懂的還挺多的,怎麽想打進人民內部?”


    我驕傲地說:“別門縫裏瞧人,我本來也是要考警校的,要是我當時稍微不孝順一點,進了警校,估計你現在還在我手底下呢,見我都得跟我敬禮!”


    孫警官打趣地說:“人民的眼睛還是雪亮的,還是分辨地出哪些人是想打入我軍內部的敗類的,感謝國家政府機關的火眼晶晶,不然到時你一個蒼蠅禍害了一鍋粥,給我們警察隊伍抹黑!”


    我開始注意到孫警官的變化,她已經沒有剛開始對我的敵意,也開始和我調侃起來,這是個好的開端。


    我們就這樣調侃著對方,中午時分,我們到了赤山監獄。赤山監獄是湖南省第一監獄,有著悠久的曆史,建立與1905年。孫警官先去門崗登記,之後打電話給獄政管理科的一名同學,我們很容易的就進了去。我是第一次進到監獄裏,看什麽都稀奇,孫警官提醒我,不要東張西望,才低下頭,往裏麵走。


    在接待室裏,我終於見到了久違的曾哥。曾哥剃了個大光頭,胖了很多,原來麵帶殺氣的臉上,多了一絲平和。(迴憶起來,現在覺得當時的曾哥很像最近一個《中國有嘻哈》的裏麵,一個冠軍說唱歌手~~~~來自霧都)


    隔著玻璃,我和曾哥對望著,感慨萬千,上一次我們見麵還是在醫院的門口。


    曾哥拿起話筒先開口說:“不是和你說了,不要和我聯係的嗎?你怎麽還跑過來了!”看得出來,曾哥嘴上雖然責怪我,但對於我的探視心裏還是很欣喜的。


    我沒迴答曾哥的話,而是問道:“曾哥,在裏麵怎麽樣?還習慣嗎?”


    曾哥笑了笑說:“嗯,習慣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在裏麵心裏很踏實,不用在外麵提心吊膽的,等我再出去,就可以挺起胸膛做人了,現在想想真的挺好的,這也算是一種解脫,況且政府對我也是很寬大處理了。”


    我為曾哥感到高興,說道:“曾哥,我等你出來,你還做我代理商,咱們兩兄弟一起打天下,咱們將成為全中國最出色的銷售員,到時咱們專做賣不出去的商品,什麽商品到咱們兄弟手裏,保管叫它成為緊俏商品!”


    曾哥笑地很燦爛,有點激動地說:“嗯,好,兄弟,當時我得勢時,叫你和我一起打天下,你不肯,現在我這樣了,你到是找上我了,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我點了點頭說:“我就是犯賤,曾哥我要迴珠海了,湖南這邊公司,已經安排人了,我來是和你打個招唿,短期內不會迴來了,不過,我保證每年都來看你,等你出去,我來接你!”


    曾哥沒有驚訝,像是早知道了一樣感慨地說:“他們來找我了解情況時,都和我說了,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我還擔心你挺不過去呢,誰知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是哥哥害了你,我對不起你!”說完,激動地站了起來。


    他身後的獄警警告了曾哥一下,曾哥平緩了下情緒對我說:“你迴去時,和調查這件案子的警官說下肖宏的情況,讓他們調查一下。”


    聽完曾哥的話,我嚇了一跳,我明白曾哥在暗示什麽,可我做夢都想不到肖宏為什麽要這麽做,是他嗎?


    曾哥繼續說:“你還記得那張委托書嗎?還在你那兒嗎?都是它惹的禍啊,我早就該想到的,哥哥我對不起你啊,還好你沒事,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得怎麽活啊?”


    我驚得一身冷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我怎會不懂呢?肖宏鞍前馬後的跟了曾哥這麽多年,到頭來什麽也沒得到,反到是讓我一個外人漁翁得利。是誰都不會肯的,但證據呢?


    曾哥看我沒說話,就說:“我也是猜的,記得把那張委托書保管好,我名下的產品被凍結了,等清算完罰款,就會解凍的,到時你還得幫我管理啊,我現在隻信得過你一個人。”


    我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然後曾哥兩眼發光的說:“你聽說過赤山牌特種電機嗎?你知道我們平時改造幹什麽嗎?”


    我莫名其妙地答道:“沒聽說過,我怎麽會知道你們平時改造幹什麽?”


    曾哥大有興趣地說:“這裏是湖南第一特種電機機械廠啊,專做特種電機的,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了,說:“曾哥,你太有頭腦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真是幹一行愛一行,我不如你,真佩服你,這種環境了,還想起公司的產品的推銷。”


    曾哥哈哈大笑,感覺比他出獄還開心。這時探視時間到了,曾哥站起來,跟著獄警走了,走時轉過頭,向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看著曾哥的手勢,覺得還有什麽比這個更正能量的,我還有什麽理由不去努力,還有什麽理由頹廢下去,我得更加努力,這樣才對得起所有人。


    出了監獄,看到孫警官,我第一時間說:“你認識這裏的監獄長嗎?”孫警官像看個傻子一樣看著我說:“即使我認識,又能怎麽樣?你不是打算賄賂監獄長,給你的曾哥減刑吧?”


    我沒理會她的嘲諷,和她說:“我想見第一特種電機的廠長,不知道和這裏的監獄長是不是一個人呢?”


    孫警官還是不明白,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著急地說:“幹什麽?幹革命!不是要做什麽不法勾當啊,我要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你就幫我打聽打聽吧,想辦法讓我見一麵,肯定有驚喜的!”


    孫警官不悅道:“我為什麽要幫你?我帶你過去,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別得寸進尺啊!”


    我解釋道:“我們公司的生產特種漆包線的,是一種電機的配件產品,而特種電機對配件的特殊要求,我們公司剛好可以滿足的,你就幫我個忙,我也向你提供一條有利於破案的重要線索,咱們一換一,很公平,我又不是做什麽作奸犯科的事,你就幫幫我吧!”


    聽我說完,孫警官眼睛一亮說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有重要線索?沒騙我吧?”


    我肯定地說:“沒有,真的有,你先幫我找人,我答應你的,我一定做到!”


    孫警官馬上拿起電話,打電話詢問了很久,然後對著我說:“這裏特種電機廠的黨高官,你是肯定見不著的,不過他們生產部部長,我到是可以讓你見見,不過你得等到明天,他今天不在。我找我同學讓他帶你去見一麵,行不行就得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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