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在甘泉宮待了一會兒之後,將趙姬情緒安撫好,這才離開。


    看著愛子消失的身影,趙姬突然說道:“明珠,你說政兒究竟在想什麽?”


    “啊?”


    趙姬的突然問話,以及這突然的問題,讓潮女妖一愣,有些意外,“太後的意思是?”


    潮女妖一時都有些摸不準趙姬究竟在問的是哪方麵的問題。


    是對刺客這件事,還是對韓太妃母子的安排,亦或是她們母子之間的……


    但趙姬卻沒有再說。


    潮女妖眯了眯眼,也隻能壓下疑惑。


    ……


    另一邊。


    嬴政離開甘泉宮,向著鹹陽宮而去。


    來到中途,卻見一道素雅地身影站在前方,“大王。”


    “太妃?”


    見到來人,嬴政有些意外,他疑惑走了過去,“太妃沒有陪祖母迴去嗎?你這是找寡人有事?”


    嬴政眉頭微挑,來到韓霓麵前後,直接問道。


    “大王,臣妾確有一事。”


    韓霓掃了一眼嬴政身後的宮人,猶豫了一下說道。


    “你們先退下吧!”


    嬴政沉默了一下,隨即抬起手擺了擺,說道。


    “諾!”


    身後的宮人連忙彎下腰退出數丈,低著頭,不去看前方。


    “太妃難道還是想說之前的事情嗎?這件事寡人已經說過,寡人相信太妃,太妃勿要擔憂。”


    “雖然如此,但妾身還是覺得應該當麵與大王一談。”


    韓霓咬了咬牙,抬起頭,直視嬴政,“大王,成嬌如今也已是十歲,妾身隻是希望他能平安長大,等再過幾年立些功勞,大王賞他一塊封地,就此遠離鹹陽便好。”


    “太妃何必如此。”


    嬴政抬起手,沉著臉道:“太妃以為寡人會對成嬌如何嗎?他是寡人的弟弟,寡人既答應父王會照看他,就一定會履行諾言。”


    “但是成嬌年幼,也許有時會不懂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衝撞了王上,請大王看在他是大王你唯一弟弟的份上,多加寬待。”


    韓霓說著,突然跪在嬴政麵前,昂著頭,一臉懇切。


    韓夫人是典型的韓國美女,麵容清麗,猶如一朵嬌嫩的花朵,極易摧折,相比之下,即便是同樣年紀,同樣出身韓國的胡夫人,都要遜色幾分。


    畢竟韓霓是韓國的公主,氣質自不是商賈之女可比,之後嫁給贏子楚,也是錦衣玉食,從未受到過半點苦難。


    因此如今仰起頭望著嬴政祈求,眼眶微紅,不自覺的帶著幾分楚楚可憐,打動人心。


    嬴政深唿一口氣,伸出雙手攙住韓霓的雙臂,“太妃這是做什麽?不論如何,太妃也是寡人的長輩,豈能行此大禮,而成嬌也是寡人的兄弟,寡人自會擔待,太妃勿要憂慮。”


    “寡人既答應父王,就會好好去做,太妃快快起來。”


    嬴政想要將韓霓攙起,身體自然不可避免的有了近距離的摩擦。


    韓霓稍微推讓了一下,但很快察覺到兩人身體貼的太緊,自己緊緊束縛的胸口摩擦著嬴政的胸膛,韓霓不禁身子微微一麻,臉頰也是一紅,便順水推舟地站了起來。


    “多謝大王,有大王這句話,妾身也安心了。”


    韓霓長出一口氣,退後一步,一臉感激地說道。


    這時,嬴政的目光落在了韓霓的臉上。


    或者更準確是說是被趙姬打過的臉上,現在還有一個掌印若隱若現。


    韓霓仿若察覺了嬴政的目光,微微撇頭,想要避過。


    “這是母後打的吧?”


    嬴政輕歎一聲,輕聲問道。


    他本來剛想伸出手去碰觸一下,但想到對方不是自己身邊的宮女,伸到半截的手又縮了迴去。


    “沒有,是我不小心摔的。”


    韓霓連忙搖頭否決。


    她知道嬴政與趙姬感情極好,自是不想多惹事端,而且即便嬴政真心實意,但她也不能說,因為這樣很容易被誤解為挑撥人家母子關係。


    “太妃莫要如此,究竟因何而傷,寡人還是看得出的,母後性格強勢,太妃請多擔待。”


    “大王言重了,太後性格直爽,我不礙事的。”


    韓霓搖了搖頭,一臉坦然。


    “讓太妃受累了。”


    嬴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這件事,“寡人下次去甘泉宮的時候,會與母後說說的,畢竟太妃也是父王的妻子,你們本該和睦相處才是,後宮安寧,寡人也能更好地處理政務。”


    “勿要勞煩太後了,妾身一向待在霓宮不出,不會礙事的,等將來成蟜有了封地,妾身便搬去與成蟜一起居住。”


    韓霓連忙拒絕。


    她可是知道趙姬的心眼可是很小,若是嬴政說出此事,指不定又會懷疑什麽呢。


    “也罷。”


    嬴政顯然知道韓霓的擔憂,沒有繼續堅持,他背著雙手輕歎一聲,“父王要我照顧好太妃與成嬌,如今看太妃對我如此小心模樣,寡人卻是頗為難受,太妃既不想與母後接觸,但待在宮內也不是辦法,有空還是該多出去走走,放鬆一下心情。”


    “寡人知道你對父王用情至深,在我與阿母在邯鄲為質的時候,也隻有太妃你在父王身邊陪伴,感情深厚,寡人也很感激太妃。


    如今父王過世,寡人未能代替父王照顧好太妃,是寡人的疏忽,是寡人的過失,沒能完成父王臨終遺言,如今既然知曉,便不能任由這種事繼續發生。”


    “太妃以後遇到什麽不好解決的事情或者難處,也可來找寡人,寡人定會全力幫助太妃。”


    “多謝大王。”


    韓霓心下感動,說著就要再行跪拜,嬴政連忙上前扶住,握著韓霓軟綿綿的玉手說道:“太妃莫要如此生疏,我們終究也是家人,太妃如此拜來拜去,顯得太過生疏,更顯得寡人不近人情,被人看見,還以為寡人對待長輩如此苛刻寡情。”


    “啊,是妾身之罪!”


    韓霓連忙致歉。


    “太妃,剛才還說不要如此生疏的。”


    嬴政無奈搖頭,看著韓霓說道。


    “諾!”


    韓霓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點了點頭,說著,她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還在嬴政手中,臉頰不由一紅,有些羞澀。


    但此刻她也隻能強作冷靜,掃了眼天色,尷尬地道:“打擾大王許久,妾身實是不該,也該告退了。”


    “嗯,太妃慢走。”


    嬴政鬆開雙手,讓出身形。


    韓霓微微屈身,倒退幾步便匆忙離開。


    看著韓霓逐步遠去。


    窈窕身影在素雅衣袍內,頗顯婀娜。


    嬴政微微眯眼,伸手摸了一下鼻尖,掌心還縈繞著一股特殊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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