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伏擊唐鳳初,魏華音隻有一半的把握,她事先把什麽都安排到了,包括想要除她後快的太後娘娘。


    可宮中不是她家,不是她的地盤,唐鳳初的武功,也隻白玉染有拚死一戰的能力,她上次下毒失敗也證實,他身邊有醫術不輸藥王穀的能人,且這個人定是一直錘鍊他的身體,讓他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


    太後她已經牽製住,絕不會這個時候跳出來阻攔或者破壞她的行動,皇帝那有蕭沅的情分在,她答應那些條件足以讓他睜隻眼閉隻眼,同意她在宮中冒險。


    看著唐鳳初到達預期的伏擊位置,身旁跟著的人,讓她驚怒,立刻吩咐下去停止行動。


    蕭渝!他臉色發白的跟在一身從容之態走來的唐鳳初身邊。


    她心中早有猜測預料,隻是被逼到這一步,不試試就放棄,不是她的作風!更何況關係白玉染。那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爹。


    「主子......」幾個保護她的影衛都做好了此戰會喪命的準備,可現在的形勢,變成了這樣。他們的人中,是不是混入了奸細?


    「撤!」魏華音身邊的人都跟了她不短時間,長的有好幾年的,那些暗衛死士無父無母一生不能娶妻無法生子,不能再折在這場失敗的伏擊中。


    影衛聽命,立馬傳了令。


    「給唐鳳初傳話,我要見他!」她需要好好跟他談一談。


    看她反應如此迅速,又如此急迫要見他,唐鳳初卻拒絕了,隻告訴她沈風息已經帶著幾個孩子快要抵京了。


    魏華音立馬帶著人手出城接應。


    逆風拿著匯報上來的消息,「主子!她行動太快了,直衝秘密押解白玉染的方位而去。」


    「我不見她,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我還沒有完全掌握住白玉染的性命,侯真和陳瑜也不是吃白飯的。」唐鳳初必須把她暫時支出京去,京中的動亂,他可不想讓她牽扯進來。否則定會死死拖住他的行動。


    魏華音離京後,京中很快發生新一輪的清洗,一批大臣通敵叛國,有謀逆行為,牽連各部,幾十個朝廷大員。


    唐鳳初在此行動中,以鐵血手腕,雷霆之勢出擊,一舉殲滅。


    雖然經歷過戰中白玉染扶持太子登基的清洗動盪,但這才短短不到半年時間,再次清洗換血,一時間京中風聲鶴唳,戰戰兢兢。


    蕭渝知道唐鳳初早就布下局了,這其中還有白玉染的局,進可輔佐少年皇帝,退可保命,他上來拆招占盡便宜。


    最後蕭渝還不得不冊封他為攝政王,朝中很快由皇叔攝政,對金國問題重新定義。


    魏華音得到消息,返迴已是來不及,她的部署已成七八,現在緊要的是查清白玉染到底被他們放在哪,如何把人救出來。


    唐鳳初和白玉染來迴明爭暗鬥不下百次,他能重生掌控身體,都還多虧了他和黎長宗的刺殺,可以說,這個世上,最了解白玉染的那個人,不是魏華音,而是他!又怎麽會讓他有任何機會跑掉?


    魏華音撲了個空,終於返迴和沈風息匯合。


    他泫毒發作,雖然用藥壓製,身上的傷和毒,讓他清俊的臉尤其蒼白,唇色隱隱青黑之色,幾乎連夜兼程,帶著幾個孩子。藥王穀被滅和母親喪生的打擊,讓他周身氣息沉壓。出塵高潔的藥王穀少穀主,也沒了那份清冷從容如仙般的氣質。


    魏華音快步上去,拱手深深行一禮。


    沈風息抬手攔住她,「華音!你不必自責,藥王穀早有此劫,所幸前幾年得了你的《草本種植》穀中大部分精英弟子都外派了。藥王穀隻是暫時毀了個地方,根基扔在。」


    「逸清神醫......她......」魏華音知道他自幼喪父,為保母親性命費了多少心血。


    「能有這幾年壽元,母親已經滿足,我亦無憾。」沈風息看著她搖頭,是他太自傲,也是他失察,心腹中混入奸細卻不知道,否則他們不會變的那麽被動,他也不會關鍵時刻泫毒發作,落在唐鳳初的手裏。


    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身形上,歉疚道,「白玉染為換我出來,自願為質。唐鳳初對他有必殺之心,我把綿綿她們帶迴來,你看好。我再去探查消息,伺機營救他出來。」


    魏華音抓住他,「你傷勢不輕吧!此事交給我來就行!如今他已是攝政皇叔,京城已經被他把持。」他泫毒發作,又身受重傷沒有痊癒,若再讓他冒險,她和白玉染這輩子都會良心難安。否則白玉染也不會拿自己換他出來。


    沈風息神情一頓,「華音,你碰不過他。」


    「不見得!你信我就是!我有辦法!」魏華音說完,快步朝後麵的馬車而去。


    魚思和幾個弟子護著綿綿幾個孩子,就在後麵馬車。


    藥王穀慘遭誅滅,雖然穀中弟子極力避免,但這場廝殺和動盪,還是讓孩子敏感的知道,大禍發生。


    「綿綿!長渢!長流!小四!?」


    看到突然出現的娘親,綿綿猛地一震,第一個朝她衝過來,狠狠抱住她。


    「娘!!」幾聲大哭傳來。


    四個孩子,連同好幾歲的綿綿,劫後餘生般摟著魏華音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魏華音紅著眼安撫了好半天,抱抱這個,親親這個。三個小的纏著不撒手,綿綿作為長姐,讓開地方,卻也沒有鬆開手。


    魚思上來解釋,「老太太的腿受了傷,不便趕路,安排了穀中弟子帶去就近藥農家暫時養傷。夫人放心,那藥農是我們自己人。」


    魏華音點頭,樊氏年紀大了,本來就不好再長途跋涉的折騰,這次又受了驚嚇,還傷了腿,也不好顛簸。


    終於安撫好幾個孩子不哭了,魏華音把她們和沈風息安排進家裏距離京城不遠的莊園上。


    「夫人!唐鳳初傳信來,要夫人去談話。」姚澈滿麵寒霜的拿著信進來。之前夫人要談,他拒絕了。雖然有要在京中動作的原因,很大原因肯定是大人沒有完全落入他的控製。


    現在他主動來信要夫人去談,這是一切盡在掌握了?隻等跟她們談判條件?


    「答應他。」魏華音道。


    沈風息神色擔憂,「你準備怎麽做?我雖有傷勢,也並沒有那麽的沒用。」


    魏華音抿嘴笑,「留你當然有用,而且還是大用。我知道消息時,便已經部署下去了,我知道他要什麽,也知道他的手段,讓我跟他鬥上一迴吧!」該她保護孩子,保護她身後的人,也保護他的時候了。他那心性,落在唐鳳初手裏,少不了會吃苦頭的。


    看她鎮定從容的模樣,不像是作假,可沈風息清楚白玉染的勢力,時日太短,尤其唐鳳初目前占據優勢,形勢對他們多難,多不利。她又怎能......


    魏華音給幾個孩子哄睡,交給魚思和沈風息,她帶著姚澈和影衛出門。


    「我跟你一起!」沈風息拿著劍等在田莊門外。


    「綿綿她們更需要你保護,至少我的安全不是問題。」魏華音拒絕。


    姚澈也勸他留下,「少穀主放心,若有異動,我等會拚死保護夫人安全的。」


    「而且你即便去了,也隻能在外麵等著,反而讓這邊空了。」魏華音解釋。


    沈風息隻得眼睜睜看著她帶人離開。


    如今的京中,唐鳳初把持兵力,包括駐紮大軍。之前是白玉染暗中把持京城,如今他借勢奪戍邊的兵權,唐鳳初就反過來拿住了京中勢力。


    魏華音剛一進京,他就收到了消息。


    唐王府的牌匾換的快,已經變成了燙金『攝政王府』四個大字,小字標註兩行。


    魏華音直接從正門進去。


    唐鳳初果然早已經等著了,見她來,麵上揚起笑,「音兒!你終於來了。」


    「人在哪?」魏華音直接問。


    「不急,我們先來談談以後。」唐鳳初笑容裏透著輕鬆篤定,因為他知道,魏華音一定會同意他提出的條件。


    魏華音抬眸,「你這麽肯定我會為了救下白玉染,答應跟你?」


    唐鳳初笑容一僵,「音兒!是他不該插足你我之前的感情!你也不能單聽他一麵之詞!我們之間的種種,他不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他怕你對我再次生情!」


    「那些你們所謂的記憶,隻不過一場夢而已。對我來說,更不值一提!我是愛他,才嫁他,和他生兒育女!」魏華音冷冷看著他。


    唐鳳初的臉色漸漸不好。


    「帶我去見他!不看到他,我是不會答應你任何條件!」魏華音再次催道。


    唐鳳初冷笑起身,「走!」


    之前縱然猜到,唐王府是他的地盤,必然會能工巧匠上陣。


    但是看了位於湖底的地牢,頂上隔著水的,是玻璃,魏華音還是心下震顫。


    「這玻璃配方,是你教我的第二個方子。」唐鳳初低聲敘說著。


    魏華音垂下眼不聽,一心隻想見到白玉染。


    重重地牢,最嚴密的一間,她終於見到已經被折磨的快沒有人形的白玉染。


    魏華音快步衝上去,被麵前的玻璃隔擋住。


    裏麵的人似有察覺,抬起眼看過來,見玻璃牆外的她,頓時神情激動,「華音......」


    看他兩側鎖骨,小臂和小腿都有鐵鉤子從肉裏穿出,連著鐵鏈,觸目驚心,她隻看一眼就窒息的痛心,瞬間腥紅了兩眼。


    看她心疼的全身顫抖,唐鳳初目光陰冷,「我給他準備的不止這點東西。你若是乖乖聽話,我自會放了他。否則,那幾個好色之徒就是為他準備的。」


    不遠另一間,是幾個神態奸邪淫惡的男人。


    魏華音攥著拳頭,心中恨意戾氣狂暴,「你要是敢辱他,我叫你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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