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左小右的內心裏,她是極不讚成董婉學抽煙的。她覺得自己當時是迫於無奈,才選擇了這樣一種發泄的途徑,而董婉卻僅僅是因為覺得新奇好玩才躍躍欲試的,那自己豈不成了讓她沾染壞習性的罪魁禍首了嗎?這可不成,堅決不成。上賊船容易下船難,左小右已深受其害,怎麽可以讓董婉再重蹈複撤呢?


    原來已經習慣了香煙的左小右,骨子裏卻依然是將抽煙的行為歸類於惡習,打心眼裏是難以接受的。借此順便勸告世人:為了您和家人的健康,請遠離香煙。


    這段時光在以後的歲月裏經常被提起,流年不僅熏染了記憶,也在悄無聲息地侵蝕著心靈,同樣的時光在經年以後留給當事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觸。


    “一想起來就覺得太丟臉了,我們那時候幹得那叫人事嗎?不僅整天價兩腿叉開騎在窗框上,並且還樂在其中。天呐,我記得那時候,我們竟然還和收破爛的老頭兒叫板,問人家要執照,真是足夠無聊無知的。”董婉如是說。


    左小右卻不認同董婉的觀點,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一次,她將仍會肆無忌憚依然做最真的自己。在左小右的記憶中那是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單純透明得近乎於陽光,卻又短暫如曇花。整個青春期的快樂都在那段光陰裏被預先透支,從此就長大了,再也沒有那般純真的快樂了。因為年少,所以我們無知,也唯有那段時光,才能證明我們真的曾經年少過。


    正所謂有得必有失,耽於玩樂必喪誌,當年她們兩人都把精力放在了嘰嘰喳喳聊天嬉戲上麵了,全然忘記了抽調來的目的。最初兩人曾經對提成金額的關注和興奮也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當別人都在為了多打一份就多賺一角錢而忘我敲字時,左小右和董婉卻在交頭接耳興奮地商量著下班以後的玩樂計劃。打印身份證?還有報酬?仿似與她們無關了。


    開始的那幾天,兩人還能裝模作樣地打十幾份身份證呢,後來發現旁人太勤奮了,就連去個廁所也是一溜小跑,恨不得把打字機能搬自個兒家去,以便睡覺的時候也不耽誤敲字。這些人的無比“敬業”精神太讓她倆震驚了,就為了這幾個錢至於嗎?年少氣盛的她們,豈能容忍自己沾染一身的銅臭味呢?


    既然那些人都如此的求錢若渴,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隻要不耽誤總體進度,把所有的身份證都讓給她們打印好了,左小右和董婉決定發揚風格就不和她們爭了,也樂得逍遙自在。於是在其後的那段時間裏,兩個人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敷衍起來,已不甘於整天待在打印室了,上班時間就去點個卯,逮個機會就往外溜。


    自從董婉隨著左小右去了一次三裏河之後,也喜歡上了那裏,從此三裏河就成了她們翹班溜號後的根據地,也成了左小右過煙癮的庇護之所,經常出沒流連忘返,並由此還結識了以謝翔為首的幾個在校初三的男生。


    這幾個男生和左小右她們一樣,經常翹課跑到三裏河抽煙遊蕩。突然有一天,謝翔發現在他們常來常往的領地裏居然闖進來兩個女生,其中一個竟然還會抽煙呢。在那個年代,女的抽煙本來就是大逆不道之事,為世人所不容,更何況還是一個和謝翔差不多年齡的女生,且膽敢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吞雲吐霧,這讓他們在驚詫之餘也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於是在他們又一次翹課遇到左小右倆人時,謝翔就故意拿著一支煙裝著漫不經心的樣子走上前去,開門見山地直接對左小右說:“嗨,忘帶火了,借個火唄?”


    左小右也非尋常之輩,自從第一次偶遇謝翔幾個人之後,他們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異樣舉動,早已經被左小右盡收眼底,了然於胸。她與董婉也在暗地裏悄悄觀察議論著他們,就知道肯定會有下文,果不其然,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左小右忽然就笑了,隨即落落大方地把正抽著的煙遞給了謝翔,謝翔滿臉都是誠惶誠恐的表情,哈著腰邊拿煙對火邊含糊不清地說:“嗯嗯嗯,哥兒們謝謝啊。”這一句“哥兒們”頓時惹得左小右兩人啼笑皆非,難道無論男女都可以互稱“哥兒們”的嗎?


    謝翔對著火把煙還給了左小右之後,看著這兩女生笑嘻嘻的神情,心中一喜就知道這火還真是借對了。初步接觸之下就讓他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兩女生與他學校裏的女同學有著天壤之別,不僅毫無扭捏做作之態,也非自視清高嬌蠻之輩,讓人倍感親切。他轉身一揮手對著另外三個男生喊道:“過來,你們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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