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蕊兒端了剛做好的糕點來,落寧轉頭看她們,“惠妃姐姐和語梨妹妹可餓了?坐下歇息一會兒,用些糕點!”


    語貴人扭頭看向那糕點,“一說糕點,嬪妾還真是餓了呢!”說著便朝那圓桌走了過去。


    落寧微笑,扭頭看了一眼惠妃,“姐姐請。”


    惠妃頷首,以示有禮,如此才往圓桌走去。


    幾人坐定,一邊吃著一邊聊著。


    惠妃和語貴人一直在說小阿哥。


    落寧本打算是要安慰一番惠妃的。但是被她們這樣一直說起小阿哥,倒是想起了一樁別的事情。想著,落寧便順著她們說話,說著說著便說到了胤禩的身上。


    “這些時日啊,也不知是上了些年紀還是如何,總是想起過去的那些時候。特別是每當看見胤禩那孩子,心中便越發不是滋味。他笑起來的樣子跟當年的良兒當真是像。”落寧有些感嘆道。


    惠妃聽到落寧說起良兒,臉色便是多了一分悲戚,“這良兒啊,卻是可憐。我從那送飯的小宮女那聽來,她總是鬱鬱寡歡的,整日整日地不發一言,不然坐著,不然便是站在窗前看著外頭。不過想一想,她除了做這些,也沒有旁的可做了。”


    落寧一直盯著惠妃,這時說道:“是啊,是可憐。”頓了頓,又說:“唉,還有那胤禩,那樣可愛。可良兒卻總是見不到。惠妃姐姐和語梨妹妹,這一年,也是有機會見到孩子的,可卻還是這樣想念。想那良兒多少年不見,不知心中都想成什麽樣子了!唉,這良兒和胤禩當真是可憐啊!多少年都見不到一麵。”說罷,落寧又看向惠妃,隻見惠妃這時扯出一絲微笑,道:“是啊。”


    而這一笑,便是讓落寧的心一頓。她笑什麽,她在遮掩什麽?難道真如她所想,惠妃帶著胤禩去見了良兒?


    而在這時,隻聽語貴人言道:“良兒?她是……”


    落寧轉頭看語貴人,“那是我過去的一個好妹妹,可是……”這話落寧沒繼續說下去。


    而這時隻聽惠妃又說:“如今看來這德妃妹妹跟良兒妹妹的隔閡也是少了許多了。”說著便將手擱在了落寧的手背上,又言:“妹妹聽姐姐一句話,這宮中啊,有個知心的姐妹不容易。良貴人她也隻是喜歡皇上罷了。這後宮之中反正都是這樣多的妃嬪,誰是皇上的妃嬪又有什麽相幹?若是自己的妹妹做了豈不是更好?你還能多了一個伴兒,來打發這深宮中的寂寞。”


    這話中意思落寧聽得明明白白!心中斷定這良兒必定是跟惠妃說了什麽!惠妃覺得她可憐,便將胤禩帶了過去。然後她又跟胤禩說了那許多話,之後……


    想到這裏,落寧的眉頭忍不住地皺了起來!


    查了這樣許久了,想不到竟會是一個被禁足的人做的。


    看著落寧皺起的眉頭,惠妃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趕忙鬆開了落寧的手,之後又稍稍坐了一會兒便是趕忙離開了。


    語貴人早便看出這兩人的不對勁,惠妃剛走,她便問道:“怎麽了?”


    落寧扭頭看著語貴人,看著她那一雙還算真誠的眸子,微笑,言道:“沒事。”縱然心中對語貴人的猜忌已經越來越少。但是落寧還是選擇了小心為上。


    如今,她越發有一種感覺,便是覺得這語貴人是無害的,對她而言。但是她卻也不是無目的的接近,她似乎是有理由的。但是這個理由是什麽,落寧也是說不清。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落寧還是說不清,但是她便是如此覺得。


    語貴人見落寧不肯坦言相告,倒是也未有露出什麽難堪的神色來,而是又神色無異的在永和宮坐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這蕊兒和文琪早便看出落寧跟惠妃那段對話,不太正常。一直想問,如今這語貴人剛走,蕊兒那個急性子還未有將對語貴人的埋怨說出口,便聽文琪言道:“娘娘可是發現了什麽?”


    蕊兒看著文琪,覺得如此急的文琪當真是少見。而對這答案便更是期待。能讓文琪這麽想知道的必定不是小事。而後便聽落寧言道:“是。”


    “娘娘懷疑這胤祚阿哥的死和良貴人有關?”文琪又道。


    蕊兒驚訝地看著文琪。而這時又聽落寧言道:“是,必然和她有關。”


    一聽這話,蕊兒頓時愣住。過了半天才迴過神來,開口第一句便是:“娘娘,她害死了咱們的胤祚阿哥,咱們便害死她,害死她的阿哥。她一個被禁足的嬪妃還不安分,想如何?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蕊兒的嘴最近是越發厲害了。落寧也沒理她,隻言道:“不可。”


    “為何不可?娘娘,溫僖貴妃她們咱們暫時不能對付,卻難道連一個被禁足的良貴人都是不能對付了嗎?”蕊兒的脾氣又上來了。


    落寧扭臉看她,語氣沉沉:“今日我不小心在惠妃麵前露出端倪,若是這時候這良貴人出了什麽事,你說惠妃會不會懷疑咱們?”蕊兒又想說什麽,落寧也不等她說,又言:“縱然如今明珠遭難,可如何也曾是朝上的棟樑。你且看溫僖貴妃便知。”說罷,迴了眸子,嘆道:“則惠妃心地善良,若是猜忌什麽,就算是將這猜忌告訴皇上也是未可知啊。”


    “可是皇上不是還愛著娘娘嗎?有這護身符咱們怕什麽,左右都是那良妃先發的難,咱們還沒了一個阿哥呢!”


    落寧皺眉,語氣也不大好了,“正是因為有皇上的愛,才更不能輕舉妄動,你要我與你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


    蕊兒一聽落寧似乎生氣了,便趕忙低下了頭。


    落寧又說:“你日後莫要再說一些氣頭上的話了。以前覺得你在這永和宮說一說也便罷了,可是如今總覺得你若是再如此下去,便又是敢在宮道上胡亂言說了,你的命是還是不要?”


    蕊兒一聽這話,頭垂的更低,“蕊兒知錯了。蕊兒不敢了。”


    “日後你若是想知道什麽,便問來。勿要再用這樣的言辭。”


    “是。蕊兒知道了。”


    如此,落寧才迴了眸子,又開口解了蕊兒的疑惑:“因為隻守不攻,才是如今對我而言最好的方法。原因則還是因為那封信。”


    “隻守不攻?”文琪疑惑重複道。


    “是。必要的時候還要讓皇上看一看她們到底是如何欺負我的。皇上看的越多,這後宮之中被皇上厭棄的人便是越多。平日,我隻需小心地防備著便好。”雖然這話簡單,可落寧的語氣聽起來卻很是沉重。


    “小心防備?可這,哪裏是那樣容易的。總覺得這心裏頭重重的。”文琪將落寧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


    落寧嘆道:“是啊,哪裏是那麽容易的。可這,也是對我們而言,最好的辦法。”落寧似有似無地看著麵前,沉沉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裳兒之言


    歲月悠悠而過,轉眼裳兒的病痛便是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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