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清晨,夜凡特意睡了一個懶覺。


    隻有這樣,別人才會相信他和那個舞姬纏綿一夜。


    為了逼真起見,他在床鋪上準備了兩個枕頭,還特意和那個舞姬要了幾根頭發放在被褥上。


    看著褶皺的被褥和軟枕上零落的頭發,夜凡點了點頭。


    一切看起來還真像那麽迴事。


    睡在一邊蒲團上的白狐歪著腦袋看著夜凡,不知道夜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它昨晚上並沒有和夜凡一起赴宴,而是選擇在船艙二樓睡大覺。


    畢竟昨晚東海風平浪靜,最適合它睡覺,況且它也不喜歡見陌生人,所以對昨夜宴席上發生的事毫不知情。


    至於夜凡和那個舞姬在樓下摟摟抱抱,假意親熱,它更是不得而知。


    原因很簡單,夜凡在故意引上月紅姬看自己的時候,已經在一樓和二樓之間布下了一道靈氣。


    這樣一來,別說是親熱聲,就算是船艙一層電閃雷鳴,白狐所在的二層船艙也完全聽不到任何動靜。


    洗漱過後,夜凡下了樓,白狐緊跟其後。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個舞姬已經準備了豐盛的早點,正安靜地跪坐在桌旁,等著夜凡。


    此時的舞姬已經不再是昨夜的暴露打扮,而是換上了一身素雅的白衣,看起來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夜先生早。”跪坐在地板上的舞姬見夜凡下樓,立即一邊對夜凡彎腰行禮一邊開口說道。


    “以後不用對我這麽多禮,懂嗎?”夜凡一邊下樓一邊對舞姬說道。


    在外人看來,他和這個舞姬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有親密關係的男女之間,是斷然不會那麽彬彬有禮的。


    夜凡這樣對她說,也是為了裝的更像一些。


    “是。”舞姬迴答道。


    看著一身白衣的舞姬以及桌上豐盛的早點,跟在夜凡身後的白狐一臉發懵。


    這個女人是誰?她怎麽會來到這裏?夜凡和她是什麽關係?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上月紅姬呢?每天的食物不都是她來送嗎?怎麽今天沒來?


    無數個問題在白狐腦海裏浮現出來。


    “小昭,來,吃東西。”夜凡一邊說著一邊坐在座位上,取下一碟糕點和一碟水果推到白狐麵前。


    “嗚……”白狐不解地看向夜凡,發出一聲狐鳴。


    “以後紅姬不會給我們做吃的了,”夜凡伸手從盤中捏起一塊精致的壽司扔到嘴裏,開口對白狐說道,“你也看到了,人家的丈夫已經從東瀛趕過來看他了,我們不能再麻煩人家了,以後我們的飲食起居就由那個石井和這位……這位……”


    他忘了舞姬的名字,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我叫小野織田,以後請小昭妹妹多多關照。”舞姬用生澀的漢語說著,對白狐深施一禮。


    對於夜凡身邊的這隻白狐,舞姬早有耳聞。


    聽說這是一隻早已修成人形的白狐,為救夜凡,所以墮為狐身,夜凡對它的嗬護關愛,絲毫不遜於他的妻子,藤原千子。


    “對,小野織田,”夜凡接著對白狐說道,“以後她就住在我們船上,來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


    什麽?


    住在我們船上?


    白狐聽後雙目圓睜,扭過頭來看向夜凡。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吃東西。”夜凡拿起一塊糕點塞到了白狐的嘴裏。


    他明白白狐的想法。


    小野織田抿嘴一笑。


    “以後學著做一些花樣糕點和我們漢人的飯菜,東瀛的食物我有些吃不慣。”夜凡一邊喝茶一邊對小野織田說道。


    “是,我一定認真學。”小野點頭說道。


    “你吃過沒有?”夜凡問道。


    “還沒有。”小野織田迴答道。


    “那就一起吃吧。”夜凡說著,將一盤壽司推到小野織田麵前。


    “不不不,織田身份卑微,豈敢與夜先生同席。”小野織田擺手說道。


    “在我這沒有身份高下之分,吃吧。”夜凡平靜地說道。


    小野織田聽後嘴唇一抿,點了點頭。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壽司,放在嘴邊輕咬一口。


    她雖然身為上忍,但是在鬆本武吉那裏,最多也隻是一個高級一點的下人罷了。


    和主人同席用餐,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我昨晚交代給你的話,你跟鬆本武吉說了沒有?”夜凡問道。


    “先生交代的話我都對主上說了。”小野織田迴答道。


    “鬆本武吉怎麽說?”夜凡再問。


    “主上讓我好好侍奉先生。”小野織田迴答道。


    “他有沒有讓你監視我,定期向他匯報?”夜凡問道。


    “沒有。”小野織田迴答道。


    “嗯,你吃吧,我去甲板上轉轉。”夜凡放下茶杯,直接站起身,帶著白狐出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對於小野織田的話,夜凡是相信的。


    鬆本武吉不傻,他知道這個女人根本沒有辦法監視自己,或者說沒有能力監視自己。


    隻要自己想,他可以讓這個女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此時的東海海風唿嘯,巨浪翻湧,波瀾壯闊,美不勝收。


    夜凡唿吸著新鮮空氣,活動著手腳。


    就在這時,一身紅衣的上月紅姬也剛好滑開艙門,從船艙裏走出來。


    刹那間,二人四目相對。


    上月紅姬的眼睛又紅又腫,裏麵布滿血絲。


    夜凡心中一陣刺痛。


    顯然,上月紅姬昨晚上哭了一宿。


    當初她在淩空飛向夜凡小船的時候,夜凡便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到來。


    憑他現在的修為,就算是上月紅姬隱去氣息,他也感知的清清楚楚。


    為了讓上月紅姬對自己死心,夜凡故意讓她看到自己與舞姬親熱摟抱的場景。


    在上月紅姬離開小船的那一瞬間,夜凡感覺到了上月紅姬的傷心欲絕,也聽到了上月紅姬內心撕裂的聲音。


    見夜凡在看自己,上月紅姬將頭一低,避開了夜凡的目光,急匆匆地向鬆本武吉的船艙走去。


    刷!


    就在夜凡看向上月紅姬之時,一身黑袍的魑妖瞬間憑空出現夜凡身邊,與夜凡並肩而立。


    “夜兄,昨晚一夜風流,想來必定是顛鸞倒鳳,春光無限吧?”


    魑妖一邊轉過頭來看向夜凡一邊滿臉壞笑著說道。


    “妖兄不好好在溫柔鄉裏練功,來我這兒幹什麽?”夜凡微笑著看向寬闊的海麵,開口反問魑妖道。


    “我那個美人陪我練了一夜,現在剛剛睡著,”魑妖笑著轉過頭去,開口說道,“聽說夜兄也抱得美人歸,此事當真?”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會看嗎?”夜凡迴答道。


    魑妖聽後,將身形一轉,麵向身後的船艙,雙目一眯。


    片刻過後,魑妖笑了。


    他已經感知到了夜凡船艙中的那個舞姬。


    “想不到夜兄也是性情中人啊。”魑妖轉過身來,開口笑道。


    “以後還得向妖兄多多學習才是。”夜凡側目看向魑妖,笑著答道。


    “哈哈哈……”魑妖聽後先是一愣,隨即仰天大笑。


    刷……


    二人正在談笑之時,一身白衣的石井從對麵戰船上飛身而起!


    他身背戰刀,臉蒙白色麵罩,雙腳在兩艘船之間的粗大鐵鏈上交替踩動,向著二人的方向快速而來!


    “看來有事發生了。”看著石井急速的身法和身上的戰刀,魑妖開口對夜凡說道。


    換做平時,這些忍者不會將身法催動的這麽快,更不可能身背戰刀。


    夜凡雙眼一眯,沒有說話。


    魑妖說的沒錯,確實是有事發生了。


    “夜先生,魑妖先生!”身背戰刀的石井將身形落到二人麵前,單膝跪地,開口對二人說道!


    “你怎麽這身打扮,發生什麽事了?”


    夜凡開口問石井。


    “夜先生,方才收到前方密報,有七艘不明戰船出現在距此百裏之外的海域,此時正在向這邊迂迴前進!”石井神情凝重地對夜凡說道。


    “七艘戰船?”夜凡皺眉反問。


    “是,”石井迴答道,“這七艘戰船船堅炮利,戰力不在‘武吉號’之下,鬆本先生已經下令全員戒備,並派屬下前來通知兩位先生,速到議事廳議事。”


    “我們知道了,你先去吧。”魑妖對石井說道。


    石井一點頭,返身施展身法,飛掠而去。


    “這件事你怎麽看?”魑妖轉過頭來問夜凡。


    “還能怎麽看,肯定是衝著鬆本武吉來的。”夜凡對魑妖說道,“別廢話了,過去看看。”


    刷!


    夜凡說著,抱起白狐,身形憑空消失。


    “嘿嘿,這迴有熱鬧看了。”


    嘩……


    魑妖口中說著,身形化為一陣黑煙,憑空消散!


    刷……


    夜凡和魑妖的身形幾乎同一瞬間出現在戰船甲板之上。


    此時戰船的船帆已經高高豎起,成排的大炮也全部從戰船兩側伸出,黑洞洞的炮口冰冷而又無情。


    船甲板上,數百名忍者齊刷刷地全部集結一處。


    他們身背戰刀,頭裹包巾,手臂上捆綁著袖箭,腰間別著鼓鼓囊囊的暗器,可謂渾身上下都帶著刺!


    所有忍者目光堅定,沉默不語。


    此時除了獵獵作響的船帆聲以及海浪拍打戰船的轟鳴聲之外,再沒有任何聲音!


    戰船乘風破浪,激起千堆雪!


    眾忍者戰意濃烈,蓄勢待發!


    一股肅殺之氣遍滿戰船!


    夜凡和魑妖互相對視一眼,隨即快步向戰船議事廳裏走去。


    看來對方的這七艘戰船來頭不小,否則鬆本武吉不會有這麽大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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