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醒來,果然身邊伺候婉兒梳洗的丫頭已經不是彩萍而是換成了另一個眼生的,單看舉止就知道比彩萍要乖巧老實的多。 ?


    婉兒隻覺得苦笑,陌楚到底在怕什麽呢?


    即便彩萍把自己帶出王府又如何?


    難不成自己會就此走掉,再不迴來嗎?


    他實在不必防備的這樣緊!


    婉兒有些擔心陌楚會對彩萍怎樣,所以抑不住問,“你叫什麽名字?怎麽是你在近前伺候?彩萍呢?”


    婉兒話一出,那眼神的丫頭便驚慌的跪倒,額頭點地頭也不敢抬的說,“迴主子的話,奴婢叫小翠,方才主子問彩萍姐姐,難道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嗎?”


    婉兒瞧著自己一句話把人嚇得那樣,她抬手將人攙扶起來,臉色特意露出和煦的笑意說,“不是不好,我隻是問問那個丫頭去哪裏了?”


    小翠瞧著婉兒問起彩萍,她略有些為難和膽怯的蹙眉看了看婉兒,卻隻看一眼便又低下了頭。


    婉兒見狀隻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彩萍,這才威逼利誘著小翠說實話,原來陌楚是擔心彩萍真的再把自己拐出王府去,把她打去做粗使丫頭了。


    在後院洗衣服,雖未出了王府,可是洗洗涮涮的差事也不是好當的。


    聽聞才去了不到半天,便被執掌的太監打了一巴掌,說是衣服沒洗幹淨。


    後院


    雖然小翠跪求婉兒不要來後院,說是王爺知道,隻怕會將自己趕走,或是被賜死,但是婉兒還是來了,不是狠心不顧及小翠的死活,而是自己一定要來,而且要表明立場讓陌楚放心。


    若是想叫他放心自己,先要做的一定要他安心,並且相信自己。


    來到了專門給主子們浣洗衣物的偏角門。.ww. ?婉兒便看見掌職的太監正督促著三五個宮女在洗衣服。


    王府裏沒有女眷,除了自己便是陌楚的衣服,能有幸給陌楚洗衣服的想來是待遇要比旁人好許多,因為她們有自己專門的洗衣池。


    而其他洗衣服的宮女則呆在一個池子邊上。淘洗的大概是王府裏的小廝和太監的衣服。


    不過,這些專門給小廝們洗衣服的宮女們卻沒有那麽好命,雖然同樣是洗奴才們的衣服,可是卻還要忍受掌職太監的毒打和謾罵。


    婉兒隻在門口站了站便已然有些不悅,因為剛剛那個掌職太監。拿著棍子打了彩萍好幾下。


    彩萍個子嬌小受了大隻蹙眉,卻不敢反抗,甚至忍著痛還要去撈水池裏的衣物。


    婉兒見狀看不下去提步來在彩萍身邊,她的步伐很快,以至於一旁洗衣服的奴才和掌職的太監都沒來的急看清是誰。


    待大家看到是誰時,都驚的不得了,一個個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倒是彩萍反應過來後,像是見著了親人了似的,委屈的哽咽。“主子,主子、”


    婉兒瞧著彩萍哭了,她歎息一聲,抬手拭去她的眼淚,問道,“你怎麽到這洗衣服來了?”


    彩萍並未說是陌楚的樣子,而是迴道,“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榮幸,不拘的在哪裏,奴才願意給主子洗衣服。”


    婉兒見彩萍不說。她又問,“是王爺吩咐的?”


    “是不是因為昨日出王府的事情?”


    彩萍聞聲低眉,承認錯誤道,“是奴才不好。奴才不應該教唆主子出府,若是出了事,奴才就是死也沒法子彌補這個過錯。”


    婉兒微微蹙眉,陌楚真的變了,他從前不是這樣小氣的性格,如今來了惠山。他反而沒有安全感了。● ★


    婉兒想到此處安慰彩萍道,“你先安心在這裏呆幾日,我會想法子叫你迴去的。”


    彩萍聞聲有些擔心,忙的說,“謝謝主子記掛奴婢,隻是主子千萬別和王爺吵架,奴婢不值得。”


    婉兒見狀隻吩咐彩萍不要多想,隻管等自己的消息就好。


    另外也吩咐了其他人不許給彩萍氣受,這才離開了後院。


    夜幕降臨,婉兒已經習慣了也夜色中,立在窗下呆,此時此刻她想起了太多往事,有關於父親的,也有關於陌琛的。


    原來時隔這麽久之後,恨意遠遠沒有思念來的多,也不知道此時此刻遠在皇宮裏的他,是否過得安好?


    他之前受傷不知道是不是好全了?


    可留下什麽病根?


    想的太多,以至於婉兒的眉心越蹙的緊了,以至於陌楚來在近前都沒覺。


    “宮女說你今日晚膳沒用,是身體不舒服嗎?”


    若不是陌楚先說了話,婉兒隻怕自己的心,早已神遊去了皇宮中,眼下聽到陌楚的聲音,忙的迴神,不過也沒忘了正事。


    “為什麽要把彩萍支走?”


    陌楚聞聲低眉不語,臉色多了幾分不悅,他現在就是這樣,但凡不高興都會掛在臉上,以前他都不會這樣的。


    婉兒見陌楚不言語,她又道,“我喜歡那個丫頭,我想叫她陪著我。”


    陌楚不說話,夜色中他的雙眸皎潔,仿佛能看透前世今生,婉兒並不懼怕他什麽,而是想盡快叫他恢複自我,不要那麽沒有自信。


    婉兒道,“我知道你因為我私自出府的事情不高興,可這事不怪彩萍,是我自己覺得王府裏煩悶才叫她帶我出去走走。”


    “你若是不喜歡我出去,我便留在府裏陪你就是,不要把她支走,好不好?”


    陌楚依舊不說話,他薄唇緊閉,眉頭微蹙,明顯不樂意,婉兒見狀知道自己得下狠手了,她的手附上陌楚的臂膀,擁著陌楚聲音柔弱可憐道,“她和春兒有些地方很相像,春兒臨去前我沒能見最後一麵,眼下你權當成全我,好嗎?”


    陌楚聞聲歎息,他明白婉兒的心意,她放下不春兒。


    陌楚抽出手臂擁著婉兒,剛剛的不悅消失了大半,溫溺道,“不是不想你出去,隻是擔心你。”


    婉兒聞聲忙的暖陌楚的心,說,“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意。”


    陌楚知道婉兒其實是故意哄自己開心,也是想贖迴彩萍,他其實是願意慣著她的。


    有時候的擔心明知是多餘的,可是自己卻依舊不確定她的心意似的,總是會心煩氣躁的。


    眼下他願意成全婉兒的,自說道,“以後想出去我陪你。”


    婉兒聞聲“嗯。”了一聲,沒有多話,她知道自己不必多說,說多了反而不好。


    第二日中午,該用午膳的時候彩萍迴來了,迴來之後就給婉兒磕了頭,說了許多感激的話。


    婉兒隻覺得她迴來就高興,忙的叫她起身,隻是彩萍起身之後還有些擔心,又問,“主子,你是怎麽跟王爺說的, 王爺竟然同意奴才迴來伺候,你可別因為奴才跟王爺置氣。”


    婉兒瞧著彩萍還有些擔心,忙的安撫她說,“王爺隻是和我賭氣,現下已經沒事了。”


    彩萍瞧著婉兒說話時臉上認真,不像是撒謊,這才安心的笑了說,“那就好,那奴才以後一定好好伺候主子。”


    又過了一個月


    這一日婉兒和陌楚正在書房中比肩立在桌前練字,忽聽道太監奏報,說是皇上南巡,已經在王府門前下馬。


    聽到這個消息婉兒驚的連手中的毛筆都拿不穩,活生生的掉落在宣紙上,宣紙被染成了黑色。


    陌楚雖然也吃驚,不過還是馬上冷靜下來叫太監下去。


    婉兒隻覺得唿吸不暢,整個人都呆滯著,陌楚見婉兒這般,他輕歎可是心裏卻有些難受,她還是如此在意的,在意陌琛!


    陌楚來不及想其他的,而是自己先出去迎接陌琛去了,婉兒一個人留在書房中良久不知該先邁出哪隻腳。


    陌楚來在院中,隻見陌琛正由王府的總管領著往內院走,陌琛清瘦了,半年不見他眉宇間多了許多成熟和穩重,比起從前眼下他更像是一個皇者。


    陌楚快步來在陌琛身邊,雖然他是兄長,也想和弟弟親近,可是按著規矩依舊得打千行禮道,“皇上怎麽突然到訪惠山,讓臣驚恐萬分。”


    陌琛笑著攙扶起陌楚,隻是當看到陌楚的臉頰時,他麵色一怔,他換了一張臉,一張自己完全不認識的臉,是之前的臉傷的太重,治不好了嗎?


    陌琛雖然想問問,可是卻沒有急於這一時,而是說道,“京中諸事安好,朝中也算穩定,老六也老九在京中坐鎮,我想大哥了,所以來看看你。”


    陌楚瞧著弟弟還是這樣任情任性,他含笑嗔怪道,“你現在是皇帝怎麽能這麽任性?”


    陌琛笑道,“咱們兄弟兩個好久不見,大哥就不要數落我了吧?”


    陌琛話至此處兩兄弟四目相對,會心的笑了起來。


    陌楚帶著陌琛往大廳裏走去,原來這次弟弟隻帶了名爵和宋毅兩個侍衛,還有軒轅霜,看樣子是微服私訪,應該不是知道了婉兒的事。


    其實他也擔心陌琛若是知道婉兒在自己這裏,會不會把她帶走,所以想著呆會要試探一下。


    兩個人坐在大廳裏,一個風華依舊,一個麵容已改,陌琛細細看了看陌楚的臉,他眉宇間多了些心疼,問道,“大哥,你的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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