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詩嵐憋了一肚子的八卦。

    見謝楚琦醒了,她立馬湊到她邊上,壓低聲音,“你知道嗎,今天盛雪勤和趙意萱都沒有來上學誒,聽人說盛雪勤周末在家裏的時候還在不停的倒黴,結果下樓的時候一腳踏空,人倒是沒有什麽事情,就是右腳斷了,得住院好一陣子。”

    沒等謝楚琦給她反應,她繼續說道,“還有那個趙意萱,聽說她要去協商一個代言,加上那個抄襲劇,也請假了。”

    盛雪勤純粹是自己活該,她身上的黴運符會根據自己做的事情而變化,她做了好事,就會減輕症狀,做了壞事,哪怕是無意,也會加劇她的黴運,估計是她無意中提醒了趙意萱關於謝楚琦和周敏惠的關係,否則以趙意萱那個鼻眼朝天的心境,哪裏能注意的到?

    之前謝楚琦就提醒過盛雪勤,犯口舌,禍從口出,這樣就應驗了。

    至於趙意萱,她昨天那個樣子大概要有一陣子緩不過來了。

    謝楚琦沒有戳穿趙意萱的謊言,但心情也很不錯,難得有興趣用六爻給自己算了一卦,通常算人不算己,她也不例外,不過像這種簡單的占卜偶爾一次準確度還是很高的。

    田詩嵐在旁邊看著她擲銅錢,“這是什麽意思啊?”

    謝楚琦嘴角一勾,“有朋自遠方來。”

    田詩嵐一臉疑惑。

    “就是今天會有人來拜訪我,放學的時候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謝楚琦說道,她的手覆在銅錢上,一把抓起銅錢。

    “好吧。”田詩嵐還是不明白這卦象怎麽就說明是有人來拜訪了,不過她很快就振作起來,“棋子,你快把作業拿出來借我炒一下!”

    謝楚琦把試卷拿給田詩嵐,心裏卻盤算著這個卦象——風雷無妄,出行應更加小心,來者不善卻又沒有這麽不善,再也提醒她與近日行事有關,就不難猜想是打了小的,老的找上門了。

    放學的時候謝楚琦提早走了一步,沒有和田詩嵐一起出去。

    遠遠的就見到校門口站著一個老外,西裝革履,滿臉絡腮胡子,麵容不太和善,看著有點兇神惡煞,他眯著眼睛,不停的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試圖從裏麵找出人來。

    謝楚琦也不避諱,大咧咧的站到他的麵前,心裏卻十分警惕,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你是在找我嗎?”

    絡腮胡子眼前一亮,下一秒又眯起眼睛,“你就是謝楚琦?”

    他用的中文,但有些生硬,語調不太正常。

    不對啊,他遠遠的趕過來,都沒有問過趙意萱對方長什麽樣子就來圍堵,就是因為玄門中人周身靈光乍現,一眼就能看出她和常人的不同,所以他連照片都沒有搜索,對自己自信滿滿。

    哪曾想,這麽一個小姑娘,靈光呢?!

    謝楚琦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的靈光比趙意萱濃鬱很多,才明白過來他修煉時是不會把靈光收斂起來的,這大概與國外的文化和傳統有關係,她們玄門眾人講求的是天人合一,返璞歸真。

    “不如我們另找一個地方?”謝楚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絡腮胡子雖然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但他仍然跟著謝楚琦走了,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怎麽會這麽有膽量?

    “你為什麽沒有靈光?”絡腮胡子問道。

    謝楚琦抬起頭看他,“你是來為趙意萱出頭的?”

    “當然,你打了我徒弟,我是來跟你鬥法的,你還搶了我朋友的惡靈,作為賭注,我要一並拿迴來。”絡腮胡子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學過塔羅牌占卜。”

    謝楚琦和他坐在咖啡廳裏麵,示意他先點,自己則要了一個“聽雨落”的甜點。

    點完單,謝楚琦才開口,“一件一件解決,首先是阿讚布的惡靈,他跟你說是我不擇手段搶來的?”

    早在看到絡腮胡子的時候,謝楚琦就把他從頭到腳看了個遍,雖然臉長得兇神惡煞,但他的額頭飽滿高大,天庭圓潤,耳垂也大,哪怕外國人的長相有些不同,但萬變不離其宗,他這人卻是爽快憨厚的,和趙意萱那種高傲不同,所以謝楚琦才會和他多說這麽多。

    否則來一個打迴去一個就可以了。

    絡腮胡子點點頭,瞪大眼睛,“難道你想耍賴?”

    謝楚琦把阿讚布和白倚晴還有陸家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就看到對方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阿讚布說是你故意打死了陸家的人,還用障眼法蒙蔽了唯一活著的孩子。”絡腮胡子直直的搖頭,“這件事情靈異管理局的人有參與嗎,我能不能和他們求證?”

    “當然。”謝楚琦本以為要大費口舌,沒有想到他還認識靈異管理局。

    絡腮胡子露出思索的神情,阿讚布就是知道他和靈異管理局的關係所以才會來找他,看看能不能先拿迴惡靈,因為相信好友,

    他從來沒有跟靈異管理局的人求證過,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一口應下,沒有一點猶豫。

    難道真的是他的好友在說謊?

    “第二件事情,我打了你徒弟,是因為你徒弟對我和她共同的老師出手,惡魔那張塔羅牌的效果你應該也清楚,我們的老師隻是個普通人。”謝楚琦看著絡腮胡子,“我沒有直接廢了她已經是看在她年紀的份上。”

    絡腮胡子還是搖頭。

    “第三件事情,我沒有學過塔羅牌。”

    “怎麽可能!”絡腮胡子震驚的看著謝楚琦,這下不搖頭了,“你沒有學過塔羅牌怎麽能控製牌麵,還能發控製它的力量!”

    謝楚琦卻沒有再迴答他的話,“我迴答了你三件事情,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說你說。”絡腮胡子急於知道謝楚琦為什麽能夠控製塔羅牌,眼神裏露出渴望,見她還不肯說,趕緊催促。

    “那個惡靈有什麽用?”謝楚琦看向絡腮胡子。

    絡腮胡子一愣,眼神有些閃躲,他果然是知道一些事情。

    “如果你跟我說惡靈的作用,我就把我能控製塔羅牌的原理告訴你。”謝楚琦不急不緩的說道,還有心情吃了幾口蛋糕,也不管絡腮胡子的表情有多麽的糾結。

    顯然他已經陷入了掙紮之中。

    “好吧,”絡腮胡子歎了口氣,“我也隻知道一點點,但是你不能告訴別人,我不想背叛我的朋友,說完以後你能把惡靈還給我嗎?”

    謝楚琦給他一個不可能的眼神。

    對方繼續說道,“阿讚布一直在研究永生,他試圖超脫肉體的束縛。”

    謝楚琦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就是一個研究的瘋子,說起來,你是他喜歡的類型,白白淨淨的,不過五官我就看不出來了,你們的長相在我眼裏都是一模一樣,”絡腮胡子喝了一口咖啡,“我說到哪裏了,阿讚布是一個研究瘋子,他想要永生,所以身邊養的小鬼、惡鬼、怨靈多到數不清,就是你們有一個成語……”

    “不計其數。”

    “汗牛充棟。”

    謝楚琦給他報出兩個詞。

    “對對,就是不計其數,所以我們都見怪不怪了,十幾年前他的永生就有新的進展,他放棄了自己的身體,把自己的精神力附在了別人的身體上,不過這並不能長久,而且人的肉體總是會衰老的,所以他就

    想到了用魂魄來附體,你知道的,鬼如果不被打散,不上天堂和地獄,它們就會一直存在。”絡腮胡子說道,“阿讚布成功了,他建造了是個惡鬼的容器,來盛放他的精神力。”

    “你別這麽震驚,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當時我也覺得他很瘋狂,但是他成功了不是嗎?”絡腮胡子攤手,“你手上的那個惡靈就是他做出來的容器之一。”

    謝楚琦聽到他的話,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阿讚布會這麽執著於這隻發財的惡鬼。

    “這十個容器相輔相成,如果毀了一個,他的精神力也會有所損傷吧?”謝楚琦說道。

    “你怎麽知道?”絡腮胡子震驚,本來阿讚布和他們都覺得是成功了,但是直到其中一個容易無意中被碰傷,阿讚布當場就吐出一口血,他們才發現這是個容易脆弱的很,比普通的鬼還不如。

    所以他們又開始研究怎麽增強惡鬼的強度,直到阿讚布發現把其中一個容器附身在將死之人或者剛死的人身上,就能借助這種肉身來增強惡鬼的力量,但是絡腮胡子發現這種做法會把那個人的靈魂給吞噬,相當於是用別人的靈魂來喂養惡鬼,他這才退出了研究,並試圖勸誡阿讚布找尋別的辦法。

    後來兩人就沒有了太多的聯係,阿讚布也迴國了。

    他為了要迴謝楚琦手上的惡靈,故意隱瞞了這一點,沒有想到謝楚琦一下子點出了要點。

    謝楚琦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迴複過來,在她看來五行陰陽,生死輪迴都是定數,因果循環,哪能有不付出代價的永生,阿讚布放棄自己的身體,創造出來的那十個容器必然是有某種聯係,這種聯係會極大的削弱惡鬼本身的力量,讓它們變得極為脆弱。

    這麽說來,謝楚琦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l市見到阿讚布的時候,他那時候的身體大概也是隨便找來的,他找的那株伴生的鬼靈芝草也不一定是給白倚晴,而是給他自己用的!

    她沒有迴答絡腮胡子的話,而是迴到了他之前的困惑上,“塔羅牌的控製方法,和我畫出來的靈符很像,你可以自己去研究研究。”

    說著,她拿出一張最簡單的護身符放在桌子上。

    絡腮胡子拿過護身符,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當他仔細看的時候,直接就被迷住了,移不開目光。

    謝楚琦抿著嘴角,結了賬,直接就出門,既然知道了阿讚布的想法就好辦了,之前她一直不知道阿讚布的算盤,所以不敢輕易動惡鬼,現在……

    不說因果循環,就憑這隻惡鬼在她的手上,阿讚布也不會放棄找她麻煩。

    與其等人上門找茬,不如主動出擊。

    她要用手上這隻惡鬼,連同其它九隻惡鬼一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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