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三麻子就是皇帝,林山花若向他提出自己要休了男人瘦子,他肯定會舉雙手讚成。


    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等三麻子迴來,林山花跟他說了,三麻子一皺眉,連搖頭:“不行不行,渾蛋,咱這剛開始拉隊伍,就弄出這個,別人會怎麽想?要休他也得等以後隊伍壯大了再說。”


    林山花一聽急了,轉頭衝我使了個眼色,我隻好硬著頭皮問:“那我和山花啥時候能成親?”


    三麻子驚訝地瞪大了眼,看看我,又瞅瞅她,問道:“你,你倆要當老婆漢子(搞對象)?”


    這話說的,你不是也有這個意思嗎?咋突然假裝不知道了?


    林山花頭一昂:“是,咋的了,郭子也同意了,你不同意?”


    三麻子抖了下臉皮,為難地道:“這事……以後再說吧,眼下主要是壯大隊伍。”


    林山花本就是暴脾氣,三麻子這一拐,把她拐火了,忽地站起來,道:“就這樣,我和郭子都願意,你可不能阻攔。”


    她說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拽了起來,厲聲道:“你說,你願不願意跟我成親?”


    我靠,這也太……


    我一咧嘴:“這……”


    林山花見我猶疑,低罵一聲:“去你娘的!”


    一下推了我個趔趄,又突然上前一把摟住我就吱地親了一口,道:“你玩了老娘,敢再不同意?我……”


    她舉手就要打我。


    我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吼道:“鬧啥子!”


    她胳膊掙了兩掙沒掙開,終於老實了,但表情卻是惡狠狠的,嘴巴也一張一合說了句聽不清的話。意思大概是讓我等著,老娘要吃了你。


    她說完,竟突然又撲哧一聲笑了。


    我心裏一沉,這女人不會是神經有問題吧,咋這麽癲狂呢?先就有些怯了。


    那麻子為啥假裝不同意我倆的事呢,其實他是吊林山花的胃口,故意抻著,讓她死心塌地的賣命。


    晚上吃了飯,我和林山花點齊了人馬,總共十六個人,扛著機槍、揣著手雷就下了山,沿著山穀往前走去。


    其時應該是晚上九點多了吧,因為天上有月亮,夜色就一片朦朧。


    我和林山花在前,那十幾個漢子一拉溜緊跟。


    在山穀裏走出了約一二裏地,林山花轉身對後麵人道:“你們先在這眯著,我和副司令去山口觀察下情況,都不許亂動,若外麵沒鬼子就迴來帶你們出去。”


    眾人忙應了一聲,紛紛鑽進了道邊的灌木叢裏隱蔽起來。


    林山花拉著我就沿著穀底急急向前走去。


    我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娘,她咋這麽瘋狂呢,不會是真的腦子有問題吧,若那樣,我特娘的還敢惹她嗎?


    可這時已經晚了,白天就惹了,想撇開都撇不掉了。


    我心裏鼓顛著,跟著她在朦朧的月色中走出一百多米遠,來到路邊一處草叢裏,四下瞅瞅沒動靜,兩人就抱在一起滾倒在地……


    朦朧的月光下,她的身體白的耀眼,屁股豐滿的令人心顫……


    好久好久,她終於發出了一聲暢快淋漓地吼聲,身子也慢慢癱軟下來。


    而我也累的倒在草地上,唿哧著直喘。


    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呀,她徹底被我征服了。


    兩人仰躺在地上,仰望著天上的月亮,好久,她終於開口了,不過不是粗聲大嗓,而是沙啞低沉又極其溫柔地道:“這輩子,你可別丟下我……”


    我沒吭聲,還是因為擔心她究竟腦子有沒有問題。


    她見我不應,起身把臉貼在了我的胸口上,手摸索著,突然輕輕抽泣起來。


    我心猛地一緊,我靠,還真是神經病呢,忙起身問道:“你,你咋了?”


    她驚訝地抬頭看著我,道:“沒咋呀?你咋了?”


    “那,你咋突然哭了?”我驚悸地問道。


    她一聽,抬手輕錘了我一下,嬌嗔地道:“還不是你……”


    “我咋了?”我傻愣地又問道。


    “去你的,大傻子,嘻嘻……”她一把推了我個趔趄,撿起衣服光著身子就跑,月光下,她的身材是那麽的豐盈健美,笑聲是那麽的爽朗暢快。


    我忽然明白過來,她是身心得到了充分釋放後的喜極而泣呀。


    我忙穿上衣服,抱著手雷,提溜著機槍就追趕,邊跑邊道:“別別,快穿上衣服……”


    她嘻嘻笑著,待我奔近,突然轉身張手,一下子撲上來,雙手摟住了我的脖子,雙腿就盤住了我的腰。


    我暈,這突然的一瘋,差點把我放倒,我忙丟了手中的東西,下意識地抱住了她的屁股:“別鬧,別鬧,別讓他們看見,咱還有正事要幹呢……”


    “不嘛,我偏要,”她把臉緊緊廝磨著我的麵部,像個孩子似的撒嬌地道,“這就是正事……”


    我心裏一熱,拍了拍她,道:“好好,這就是,這就是,以後咱天天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離,好嗎,快下來,他們都等急了呢。”


    聽了這話,她乖乖地應了一聲,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這才下來穿了衣服,拿起機槍,我們便沿著穀底返迴到了原來的地方,招唿著眾人,向山口奔去。


    其時,大約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月亮掛在中天,白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叢林裏、山巒上,朦朧而又溫馨。


    出了山口,借著月色,我們沿著小道一路急奔,半夜的時候終於靈山衛鎮外圍。


    遠遠望去,鎮子裏黑乎乎一片,大街上沒有一絲燈光。


    我不知道鬼子有沒有埋伏,不敢貿然闖入,便命令眾人在路邊隱蔽,準備借著夜眼靠近鎮裏先觀察觀察。


    不料,剛拔腿,林山花一把拽住我,道:“我跟你一塊。”


    這可不是過家家,也不是玩浪漫的時候,我忙嚴厲地阻止,可她的強勁也上來了,兩人低聲爭執了一陣,最後我不的不敗下陣,勉強同意了她的固執。


    我倆一個握著手雷,一把抱著機槍,不敢走小道,鑽進莊稼地裏迂迴靠近了鎮子邊緣,在一個路溝地裏伸出頭來又觀察了一會,確認沒人影後,又大著膽子進了街口,沿著路邊往裏走了一段路,看看快到鎮中心十字路口了,還沒有啥動靜。


    林山花抬手指了指那個南北路溝,小聲道:“糧所就在街口的北麵西側。”


    我點了下頭,和她貓腰急溜到街口北側,避在一店鋪拐角往北瞅了瞅,見糧所大院門口沒有燈光,也沒站崗的。


    心裏遂嘀咕起來,難道鬼子們都走了?還是窩在南麵的據點裏了?


    可據點炮樓、宿舍啥的都被我們毀掉,他們也沒地可呆呀。


    再說這兒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鬼子們咋沒半點警惕或防備?起碼應該有巡邏的或在街口山崗安排暗哨。


    這特娘的跟座死城似的,越琢磨越不對味。難道真的有陰謀?


    我心裏疑惑著,恐懼感就湧了上來,拽著林山花急急往迴溜去,待出了鎮子,她低聲說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把人叫過來,一塊去劫糧。”


    啥?我一愣,剛要阻止,她一溜煙跑了。


    我娘,這咋辦?若不劫吧,大半夜的已經來了,且鎮上一個鬼子都沒,空手迴去會被人恥笑膽小。


    若去劫吧,萬一真遇到埋伏,我們不就白仍了嗎,我可不想死呀,更舍不得讓林山花陪死。


    可今晚若放棄了劫糧,那以後就很難再有機會了,山上一百多口子不得餓死?


    就在我糾結矛盾之時,林山花帶著十幾個漢子奔了過來。


    “副司令,直接進去嗎?”一漢子唿哧著小聲問道。


    林山花道:“是,裏麵一個人影都沒,正是好機會,快走!”


    她說著,抱著機槍拔腿就往鎮裏奔去。


    我見此,也隻好提著小心,疾步跑上去,跟她並肩前行。


    人多,步子也雜亂,且沉重,在寂靜的半夜裏是很令人膽顫的,可也沒辦法,隻有迴頭頻頻擺手,讓他們放輕步子。


    我們一行人提心吊膽地溜到十字路口,我借著夜眼又朝北麵糧所望了望,那兒還是沒有燈光。


    奶奶的,今天就是今天了!


    我心下一橫,緊握著手雷,第一個抄出拐角,貓腰急急溜到了糧所門口,見大鐵門緊閉,院子屋裏也沒一絲亮光。


    林山花等人也溜了過來,麵對高高的大鐵門,不知怎麽能進去。


    炸開?顯然不行,一炸就會驚動整個鎮子,也肯定會立馬招來鬼子偽軍,憑我們這十幾個棒槌是對付不了他們的,弄不好還會全軍覆沒。


    我仰頭瞅了瞅高高的牆頂,擺手示意眾人閃開,把手雷揣迴腰裏,退後一步,蹲身仰頭,猛地一個旱地拔蔥,身子騰空而起,一把抓住了牆頭,探頭往裏瞅去,見院子裏空蕩蕩的,而迎麵一排房子的大門寬闊的出奇,也就是說,那兒就是糧庫。


    左麵呢,是一見小平房,應該是看門的屋子,但卻傳出隱隱的鼾聲。


    右麵一排平房裏也是黑燈瞎火,房門緊閉,裏麵肯定也住著偽軍和警察啥的。


    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個個除掉他們,門都沒有。


    咋辦?還是先破屋弄死看門的警察,然後打開鐵門,讓眾人一下衝進來放肆吧。


    我偏腿上了牆頭,一個燕子掠地跳了下去。


    動靜雖小,但也是咕咚一聲。


    我心猛地一緊,就地轉頭望了望哨屋,裏麵鼾聲依舊,遂慢慢站起來,貓腰躡手躡腳地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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