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為啥那麽痛快地把自己心意的沒圓房的小妾蓮子送給三麻子折騰呢。


    表麵上看是因賭輸了應該的,但他背後的打算卻是最主要的,那就是請三麻子破解他家的詛咒。


    早晨,周平夫妻倆極為恭敬地請我們吃了飯後,他向三麻子提出了請求破解的要求。


    而麻子跟蓮子折騰了一宿,老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哈欠連天,說這事不急,等明天再說吧。


    周平也不敢再催,隻好同意了。但看那表情,是既急躁又無奈。


    遇上這麽個半仙,隻有任他胡作了。


    白天麻子睡了一天,蓮子因受約束,也就一直呆在我們屋裏不能隨便出去。


    而我百無聊賴,體格棒棒的也不睏,就坐在屋門口的門檻上瞅螞蟻搬家。


    隱隱地,聽到背後有一個輕柔細碎的腳步聲走了過來,不用迴頭也知道是可憐的蓮子。


    我以為她要上茅廁,就下意識地把身子往門邊靠了靠,閃出一些空間來,想讓她過去。


    不料,腳步聲停了,蓮子輕輕地蹲在了我的身後,我詫異地轉過頭來,見她低著頭,咬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麽,又不敢說。


    我問道:“咋的了?”


    蓮子眼一紅,默默地搖了下頭:“沒……”


    我以為她要逃走,就低聲道:“你……有啥話,盡管說,我若能幫上,肯定會盡力幫。沒錢的話,我給你些,路上別屈著自己。”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她捂著嘴嗚嗚哭了起來。


    搞的我不知所措了,也不能伸手去拉她,隻有急道:“別這樣,別這樣,你有啥話直說就行了,要走的話,我偷偷把你送出村去,放心,我三爺他們追不上的……”


    蓮子一聽,突然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望著我,哆嗦著嘴唇,遲疑地問道:“那……你,今早說的話……”


    咦,她這一句把我說懵了,我說過啥?我顧不得多想,忙點頭:“我,說話算話呀,咋的了?”


    “你,你要我嗎?”她顫著聲音怯怯地問道。


    我暈,原來是那句話呀。可既然她認了真了,我也不能說別的了,就鄭重地點了點頭:“要!”


    話剛落,她突然胳膊一伸,緊緊摟住了我的脖子,頭埋在我肩膀上嗚嗚低哭了起來。


    這他娘的,撿上心事了,早上說的話是一時頭腦發熱,也可憐她,情急之下安慰罷了。


    可事情到現在,也不能反悔了,就隻好硬硬地道:“你別哭,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好了,去洗洗臉,等明後天,我們走的時候一定帶上你,我絕不會害你。”


    她聽了,溫順地點了點頭,鬆開我,慢慢地站起來,剛要抬步往外走,突見香兒從東屋裏出來,她忙把身子抽了迴去。


    我知道,她遭遇了這事,一時半會是感覺沒臉見人的。


    便讓她在屋裏呆著,我去端了水,迴屋讓她洗了,又去廚房端了點飯菜伺候著她吃了。


    麻子一直睡到天色傍晚才停止了唿嚕,伸伸腿腳坐了起來。


    這雜種,白天睡醒,晚上又要折騰蓮子了,而現在,我也拿定了主意,絕不會讓他再動她一下,因為她是我的‘媳婦’了。雖然隻是小孩過家家似的枉語,且裏麵夾雜了太多的憐憫,但還是準備一根筋地跟三麻子鬥爭到底,捍衛這個弱女子的尊嚴。


    飯後,我和三麻子迴了屋,見蓮子畏坐在床沿上低著頭一動不動,此前香兒給她送來的飯菜還在床頭櫃上,半點沒動。


    也許她意識到了今晚還會發生什麽,屈辱尷尬裹挾著,壓迫著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麻子蹙了蹙眉,問道:“你咋不吃飯呢?”


    她默默地搖了搖頭:“不餓……”


    “不吃飯哪能扛的了,”三麻子道,“今晚還要幹活呢……”


    我頭皮不由一麻,乜眼看著三麻子那醜陋的嘴臉,粗聲道:“她,她是我媳婦了!”


    麻子一愣,蓮子也猛然抬起了頭,眼裏射出了一絲亮光。


    “啥?”三麻子怪異地瞪著我,“你媳婦?她啥時又成了你的媳婦了?你小子還想要多少媳婦?”


    他說著,轉頭又對蓮子道:“是真的嗎,我實話跟你說,別看這小子焉吧唧的,可是有了好幾個媳婦了,你願意給他當第八個,第九個,不,應該是第十幾個小老婆嗎?”


    蓮子聽著,眼裏露出了驚詫的目光,但等三麻子說完,遂堅決地點了下頭:“我願意!”


    聲音雖不高,但卻斬釘截鐵。


    我讚!


    麻子,你狗日的再挑撥,人家不聽你哼哼!


    三麻子見她不驚詫,不猶豫,臉色漸漸陰了下來,最後一揮手,氣急敗壞地道:“好好,那你們睡吧,我去東屋跟老周喝茶去!”


    說完,拄著文明棍咕咚咕咚地出門而去。


    我沒料到會出現這樣一幕,站在那兒傻了,看看門口,又瞅瞅蓮子,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睡吧,我也過去喝茶。”


    說完,大步出了屋,和三麻子一前一後來到了東屋客廳。


    而此時,周平和妻子香兒正對桌坐在那兒,低聲商量著啥事,見我們突然進來,忙起身迎接。


    “咋的了老哥,你不是睏了嗎?咋……”周平關心地問道。


    三麻子嗬嗬一笑:“急人所急,我怎麽能睡的著呢。”


    夫妻倆一聽,知道他是要來給他們破解詛咒了,忙一邊一個攙扶著他坐到正位上,香兒緊三火四地給他倒上了茶水,雙手捧著遞到他嘴邊:“恩人,請喝茶!”


    麻子頭一仰,雙手接住茶碗,同時也攥住了香兒那白嫩的小手,鼻子一嗅,閉眼道:“嗯,真是好茶呀,好!”


    他說著,握著她的小手卻仍沒鬆開的意思。


    把個香兒尷尬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卻硬是抽不迴手來。


    我心裏咕咚一沉,忙轉頭看向一邊的周平,見他張著嘴,臉皮急抖,顯然,三麻子的這一舉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兄弟,你的媳婦很漂亮呀,嗬嗬……”三麻子終於鬆開了手,端著茶碗,轉頭對周平笑道。話語意味深長。


    這雜種,不是明著找死嗎?守著人家的男人放肆,嬸可忍叔不可忍啊。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來,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想看周平會突然做出啥舉動。


    但,他突然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老哥喜歡嗎,喜歡的話,今晚把她送給你,哈哈……”


    啥,啥?我一下子懵了。


    香兒一聽,扭頭進了東屋,嘩啦把房門掩上了。


    這玩笑開大了,我直朝三麻子使眼色,要他別再放肆惹禍。


    可三麻子卻並不理我,突然臉色一沉,認真地對周平道:“那好,今晚我就和弟妹一塊睡了。”


    周平一點頭:“好!”


    話雖迴答的幹脆利索,但眼神裏的殺氣卻一閃而過,臉肌也急抖了幾下。


    顯然,他是動了殺機。


    不過,在三麻子沒破解他家的詛咒之前,他應該還不會動手。


    三麻子呀,三麻子,你狗日的人心不足蛇吞象,睡了人家的未婚小妾不算完,還要睡人家的老婆,擱哪個男人能咽下這口惡氣呀,殺夫之仇,奪妻之恨,天理不容!


    “不過,在睡覺之前,兄弟我有個要求。”周平道。


    “請說!”三麻子大咧咧地道。


    周平盯著三麻子,一字一句地問道:“我們兄弟這樣,你已經知曉了,請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是我家的宅基地不好嗎,還是那個角落被人下了東西?”


    三麻子嗬嗬一笑:“兄弟,你們的祖宅陽光透徹,落點村中心,騎在了龍鳳兩脈上,所以,你們才是這個村的數一數二的富戶。”


    周平一蹙眉:“那……”


    “請問,你們的祖墳在哪兒?”三麻子問道。


    周平一愣:“在,在十裏外的鳳凰山上呀,咋的了,難道祖墳有問題?可,我們祖上八代都埋在那兒呀,以前家裏沒問題,現在咋就……”


    “錯!”麻子嚴正地說道,“你好好想想,你家祖上有沒有單獨另尋墓地下葬的?”


    周平臉皮一抖:“有,老哥,我爺爺就另埋在另一處地方。”


    “哪兒?”麻子緊問道。


    “鳳凰嶺,就是南邊那山上……”


    三麻子點了下頭:“這就對了。”


    “咋的了?”周平疑惑地問道,“那可是我爹先後找了四五位有名的地理先生漫山遍野的尋的一處風水寶地呀,你知道嗎,第一位地理先生轉遍周邊所有地方,最後看好鳳凰嶺某處,並在那兒買下了一枚大錢做了記號,我爹又找了另一位地理先生探尋寶地,沒想到他轉悠了兩天,最後也在那點上埋了一枚大錢,第三個,第四個,都是同樣……不過你放心,那幾個地理先生都是天南海北的,他們不會事先串通好的,難道他們看錯了嗎?”


    最後這句的口氣不是自問,而是帶著質疑的味道。


    三麻子笑吟吟地點了下頭:“沒看錯,但你們在做墳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


    “瞎說!”周平忽地站了起來,“我爹和我們兄弟倆親自挖的墳坑,親自給我爺爺下的葬,誰會自己害自己?”


    “一點紕漏沒有嗎?”三麻子問道,底氣明顯不足了。


    “沒有,絕對沒有!”周平斬釘截鐵地答道。


    我娘,這下,三麻子完了,忽悠不成很可能就要狗頭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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