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把人員趕上樹後,趁著鬼子們還沒圍上來,就和我加緊對那輛驢車催詐。


    四麵被圍,我哪敢專注於死驢呀,雙手用力在其胸口上拍打著,眼睛就四處撒目,隱隱地,發現林子外東南西北皆出現了移動的黃色身影。


    “三爺,鬼子快進林子了……”我顫聲說道。


    三麻子抬頭瞥了眼,卻沒吭聲,繼續用雙手急急拍打著驢的腦門。


    突然,啪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飛來,咚地擊在了我們不遠的樹幹上,濺起一團木屑。


    “三爺……”我又低叫了一聲。


    麻子抬眼瞅了下林子外,手一指驢的嘴巴,我知道這是要我跟驢親嘴了,遂皺著眉頭跪倒跟前,雙手用力掰開驢唇,閉眼湊上去,猛力哈了兩口,旋即合攏。


    那驢腿微微一抖,麻子忙一針紮到了它腦門上。


    而我哈氣的聲音,也驚動了林子外齊頭並進的鬼子們。


    “@#$%&*^$……”有鬼子哇啦了一聲,其他鬼子忙咣咣撲地舉槍。


    三麻子邊撚著銀針,邊低聲道:“快,放出四個,東南西北各一個,先讓他們忙活會……”


    我應聲爬到一穿著絳紫色綢布褲褂的屍體邊,一把把他的腳擺到朝東的方向,伸手“啪”的一下拍在其胸口上,低叫一聲:“起!”


    那死屍應聲站起,我飛身一把抹掉了蓋在他臉上的銀針和草紙,幾乎與此同時,我和三麻子也咕咚一頭紮在了地上。


    那詐屍仰天悶吼一聲,紮撒著胳膊,似一支出弦的利箭,嗖嗖地向林子東麵竄去。


    鬼子們正膽戰心驚地伏在地上瞄眼往裏觀察呢,突見一個福態態的胖老頭從林子裏竄出,遂大叫一聲,上百隻槍口同時開火,密集的槍彈挾著赤紅的光芒,從四麵八方轟轟地飛向了奔跑的軀體。


    那老頭被打的前仰後合,血肉橫飛,但卻硬是不倒,悶著頭直撲林子邊的日偽而去。


    忽聽嗷的一聲嘶吼,四五個鬼子舉著刺刀從地上跳起來,嚎叫著就迎麵刺了過來。


    老頭不避不閃,張著胳膊,飛身一把抓住了一個鬼子的腦袋,而幾乎與此同時,鬼子的幾支刺刀也哧哧地紮進了他的軀體。


    旋即,那兒傳來了一陣淒厲的驚吼聲。


    老頭得手了!


    我忙又抬手拍起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一連串動作過後,老太太搖晃著肥胖的身體,蹭蹭地向林子南麵竄去。


    緊接著又是一陣槍聲和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


    接著西麵,北麵又各放出一個,這下,林子周邊熱鬧了,槍聲,喊殺聲,哭喊聲,聲聲入耳,驚天動地。


    趁著鬼子們慌亂之時,我跟三麻子雙管齊下,終於把那頭套著車轅的死驢催‘活’了。


    而這工夫,四具詐屍也完成使命,各抱著一個鬼子去閻王殿交差去了。


    其他鬼子驚魂未定,他們不知這些人為啥這麽勇敢,為啥怎麽打都打不死,恐懼之心壓迫著他們呆在原地,不敢動彈半步,更不敢放槍,生怕一槍放出,再引出幾個不要命的二杆子。


    但這隻是暫時的,等他們從驚恐中反應過來,肯定會萬彈齊發,把林地所有可疑的地方打的稀爛。


    這時候,我和三麻子的思路也高度的一致了,連忙又各拍起兩具屍體,朝著東西南北又放了出去。


    霎時,林子四周又是一片混亂,槍聲更急,驚叫聲更慘。


    一不做二不休,我們索性一股作氣,把已經半‘活’的十幾具屍體全部放了出去。


    這下,鬼子們徹底昏了,眼看著同伴們接二連三地被飛竄而來的老人小孩,男男女女瘋狂撲倒,有人大叫一聲,撒丫子向北麵的城樓跑去。


    這一示範效應,得到了全部人員的共鳴,唿啦啦一陣風響,上百日偽拖著槍,哭喊著沒命地竄了。


    危機解除,我一屁股砸在了地上,衝著三麻子唿哧道:“三爺,再咋辦?”


    麻子一甩胳膊:“砸牛!”


    這是要施放詐牛攻擊了。


    我高應一聲,從地上跳起來,抄起那根棍子,一步抄到一頭死牛前,朝著它的胸口“咣”的一棍子砸下。


    那牛身子猛地一哆嗦,忽地站了起來,三麻子飛身抹掉了罩在它腦門上的遮蓋物,詐牛身子一展,狂吼一聲,撩起四蹄,似一輛巨型坦克,咕咚咕咚踏著大地竄到林子邊的小道上,轉頭望見北麵逃跑的身影,遂拱著頭,唿嘯而去。


    “再來一個!”麻子激動地臉都扭曲了。


    我忙又砸起了另一頭牛,它也和此前的同伴一樣,挾著一股疾風,唿嘯而去。


    我估計,隻這兩頭詐牛,就足以把城裏的那些鬼子禍害的差不多了。


    當然,前提是他們不知道怎麽破解,否則,危亦。


    “快,出去瞅瞅效果咋樣……”麻子說道。


    我忙溜到林子邊,遠遠望見北麵半道上,兩頭詐牛和大批黃壓壓的鬼群展開了瘋狂的廝殺。


    因為在自家的門口,城門裏又源源不斷地衝出增援的同伴,所以鬼子們膽子就不似在林子邊那麽膽怯了,而是齊聲嚎叫著朝著這兩頭飛奔而至的巨牛瘋狂掃射。


    密集的槍彈打的詐牛是肉皮亂竄,血霧四濺,像無數鞭炮在其龐大的軀體上炸開了花一樣,令人驚心動魄又蔚為壯觀。


    那兩頭詐牛卻毫不畏懼,悶吼著飛竄進人群,隻一個擺頭打山,就把幾個日偽淩空撞飛出老遠。


    緊接著,兩頭牛似有默契似的,一個戰東邊鬼子群,一個衝西邊鬼子群,龐大的身軀如入無人之境,霹靂哢嚓一陣虐殺,原本黃壓壓湧動的鬼子群,瞬間慘死一片,沒死的也昏了,撒丫子四處亂竄。


    倆詐牛也就分散著各奔東西而去。


    我靠,還沒進城,就這麽沒了?


    我忙奔迴來把這情況告訴了三麻子。


    他哈哈大笑:“好,郭子,把馬車和驢車催起來,放它們進城去!”


    “好!”


    我應了一聲,提著棍子走到那套著車轅的死馬身邊,等三麻子連滾帶爬地湊到了它的腦袋前,便掄起棍子朝著其胸口狠力砸了下去。


    隻聽“咚”的一聲響,那馬身子猛一哆嗦,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麻子飛身一把抹掉了它腦門上的銀針和草紙,咕咚一頭紮在了地上。


    那馬長嘯一聲,拖著大車稀裏嘩啦地竄出林子,遠遠望見城樓上有人影在晃動,遂一個九十度急轉彎,轟轟地向遠處的城門樓竄去。


    我剛要再溜過去看,麻子叫了一聲:“再把驢車放出去!”


    我娘,這是要屠城的節奏呀。


    我又應了一聲,提著棍子把那頭死驢砸了起來。


    看著詐驢拖著笨重的車子唿嘯著竄出林子,沿小道追趕它同行去了,心裏也不由一陣感歎。


    這兩頭畜生若進了城門,那所到之處,所有生物將無一存活,甚至連坦克都能被它頂個底朝天,更別說那些沿街的小攤和店鋪了。


    “三爺……”我又叫了一聲,不知他接下來要怎麽辦。


    麻子並不理我,而是仰頭衝樹冠上的眾人喊道:“好了,都下來吧,奶奶的!”


    語氣既敞亮又發著狠。


    男女眾嘍囉是平生第一次看到這種肝膽俱裂的景況,嚇的腿都軟了,紛紛應著,往下爬,卻有很多人因手腳哆嗦,剛出溜到一半,就相繼跌了下來,痛的呲牙咧嘴,卻不敢出聲。


    “怕啥怕,老子在下邊還不怕呢,以後習慣就好了!”麻子看著眾人這熊樣,又鼓勵道,“集合隊伍,進城去拾掇財物,看好啥隨便拿,走!”


    啥,啥?


    我娘,眾嘍囉一聽,暈了,這……鬼子難道都死了嗎?


    不對呀,十幾具屍體他們是親眼看見殺死了十多個鬼子,可詐牛詐驢的到底去幹啥了,誰也沒看清呀。


    麻子見他們臉上露出了驚恐和疑惑的表情,這才恍然大悟,嗬嗬笑道:“別擔心,這時候,特麽城裏的人早死光了,走,趕緊打掃戰場去!”


    一聲令下,眾人遂持槍衝出林子,沿著小道邊緊張地望著城門樓和門外,邊大著膽子急急往前奔去。


    我背著三麻子在後麵緊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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