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屏聲靜氣地看著我的一舉一動,滿腦袋迷糊。


    而那老女人也被倆嘍囉擒著,赤身坐在地上,瞪眼望著這兒,不吭聲也不掙紮了。


    那年輕女人和孩子呢,則緊摟在一起,偷眼向這瞄著。


    他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忽悠,或用啥邪法子能救活麵前這具死屍。


    我用手掌摩擦一會他的額頭後,慢慢抬起來,又用掌心隔空在其眉心上發力慢旋,漸漸地,我的掌心開始發熱了。


    心下一振,收手掰開他的嘴巴哈了一口氣,貫通了他胸中的氣息。


    遂起身走到那老女人身邊,掏出匕首割下了一縷長發,返迴到死屍跟前。


    這期間,因為我臉色凝重嚴厲,全場也鴉雀無聲,沒人敢做任何動作,更不敢嘀咕。


    我把那縷長發湊到死屍的鼻孔下,奇跡出現了。


    隻見那長發有規律地輕輕拂動起來。


    一嘍囉禁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犀利的目光唰地投去,嚇得他忙捂嘴。


    那老女人也看到了兒子複活的跡象,驚訝地瞪大眼,淚水嘩嘩地流了出來,嘴裏嗚嚕著,拚命掙紮要撲過來,我忙示意嘍囉們死死控製住了她。


    我知道,此時此刻,她倔強到底的心裏防線已崩潰了。


    便起身朝幾個嘍囉揮了揮手,把她架進了屋,為了防備她哭喊,幹脆帶進地窖裏,開始了審問。


    其實不用廢話,當一把扯掉了堵在她嘴裏的布團瞬間,她就急急說出了家中另外的四處藏寶地點。


    一處是院牆角茅廁牆基下,一處是牛棚石槽下,一處藏在門樓牆垛子裏,還有一處就埋在地窖東牆角地裏。


    她急急說完,掙紮著就要上去救兒子,但被倆嘍囉擒住。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問道。


    她哭泣道:“千真萬確,有半句假話,你就殺了我們娘倆……”


    有她這句話,我才放心了,其實,這時候她也絕對不敢撒謊的。


    我朝倆嘍囉一揮手:“放開她!”


    倆嘍囉剛鬆手,她忽地一下就撲到地窖木梯子邊,急急往上爬去,火光中,她雪白肥碩的屁股格外招眼。


    唉,我特娘的,也真成了三麻子第二了呀。


    那女人衝出洞口,哭喊著不過一切地撒丫子就向屋外竄去。


    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歎了口氣,無力地坐到了地上。


    就在這時,忽聽外麵一聲哭喊:“兒呀……”


    我心猛地一沉,外麵旋即大嘩,驚吼聲連成一片,有人在咕咚咕咚地跑,有人竄進了屋裏,啪啪的槍聲在暗夜中格外驚人。


    我身邊的倆嘍囉下意識地抱緊了槍,驚慌地:“二當家的,咋,咋迴事?是不是鬼子來了……”


    我沒吭聲,忽地站起來,轉身用手一指地窖的東南牆角:“挖!”


    啥,啥?外麵都打成一團了,還要不顧死活地挖寶?


    倆嘍囉一愣,見我滿臉嚴肅,也不敢迴聲,忙奔過去彎腰撅腚地用刺刀掘了起來。


    忽然,上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山子探頭大喊:“二當家的,那,那女人死了,被她兒子掐死了……”


    我並不理,直接說道:“把她家茅廁牆拆倒,下麵有寶貝,院門樓子拆了,裏麵也有,還有牛棚食槽子下麵,趕緊的!”


    山子應聲而去。


    而其時,兩個嘍囉也唿哧著把牆角處掘開了一個坑,露出了一個瓷壇子,他倆叫了一聲,急三火四地扒拉開泥土,把壇子抱了出來。


    這壇子不大跟中醫熬草藥的罐子差不多,蓋子用泥巴封著,不知裏麵盛著啥東西。


    我讓他倆抱到了院子裏。


    出來一看,隻見那老女人大張著胳膊,兩眼直瞪著天,她兒子則趴在她身上,雙手死死卡住她的脖子,死相很慘。


    我暗暗歎了口氣,再看那年輕母女,則縮在屋簷牆角下始終不敢抬頭。


    她們不知自己命運會如何,但結果隻有兩個,或立馬死,或被擄上山。


    我想起了玲花,而這個女人也是富家小妾,不同的是她有了孩子,玲花則沒。


    如果放了她倆,估計鬼子們也會把她倆當成串匪的對象嚴刑拷打,當然,拷打隻是表麵文章,本地的漢奸肯定會窺覷她家的田地,總之,不管咋的,若留下她倆,也會被日偽以各種罪名斬草除根。遂暗暗決定帶上她們,等以後再看情況是放還是留吧。


    這時,土匪們已從我說的各處地點挖到了寶貝,門樓牆垛子裏是一個上了紅漆的小木匣子,茅廁牆基下是一個陶土罐子,牛棚食槽下也是個瓷壇子。


    一群人鬧哄哄地把四個盛器搬到了我麵前,舉著火把裏三層外三層地瞪眼伸頭看稀罕。


    我讓山子打開第一個壇子,裏麵是十幾個泛著光亮的銀元寶,第二個罐子裏是滿滿的銀錠,第三個罐子裏則裝著一些瑪瑙玉器等物件。


    第四個木匣子則不同,剛一打開,頓時滿眼金光,是一排排金條,足有三十多根,七八斤重。


    “我娘,發財了!”一土匪禁不住小聲叫道。


    “就是,怪不得感覺這麽沉呢,嘿嘿……”另一個土匪比劃著自己抱木匣子時的姿勢。


    這些財寶是劉家祖輩積攢下來的全部浮財,加上先前挖到的,價值折合成現在的人民幣,一千餘萬不止。


    好了,仇也報了,財也撈到了,集合人馬開路吧。


    我讓一嘍囉背起那小女孩,女人緊跟著,帶著幾壇子寶貝,約下半夜的時候才迴到了山寨。


    奇怪的是,我們在夾溝村搞出那麽大的動靜,五裏外的鬼子據點卻屁反應也沒。估計他們是被打怕了,深更半夜的,隻要據點不被襲擊,外麵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敢出來查看的。


    這迴,山寨裏是兵強馬壯,錢糧充足,可以安安穩穩過一段舒服的日子了。


    三麻子似乎也對我們這次行動感到滿足,對這次外出的人員每人獎賞了一塊大洋。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他派出三批人馬,下山連搶帶買地弄迴來十幾匹綢緞,十多頭肥豬、幾頭牛驢和一群山羊,開始大肆犒賞所有人員。


    我知道,三麻子對於籠絡人心這一套是絕對不會吝嗇的。


    這樣經過連續三天的魚山肉海的猛造,嘍囉們個個容光煥發,紛紛讚歎過的是神仙的日子。並被負責搞宣傳的嘍囉編成了順口溜,大意是:青島有個大珠山,山上有群真好漢,胡大王有計又有謀,兄弟姐妹賽神仙……


    而那些被抓來的女人見山上對男女之事紀律嚴明,不缺吃不缺穿的,也都安下心來,開始了長遠打算。


    然而,三麻子絕對不是個安分之人,幾天後,他就先後派出幾批頭腦精明的嘍囉,滿世界探尋他的仇家黃福貴父子的音訊了。


    而且,幾乎天天派人出去尋各村的財主們要錢要糧,不給也沒關係,晚上就來滅了你們,看著辦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珠山好漢說話是算數的,其結果自然可想而至,不用一槍一彈就能滿載而歸。


    我們在山上花天酒地的逍遙,鬼子們卻坐不住了。


    這隔三差五地在他們的地盤上東戳一下,西摟一下,搞的當地財主們苦不堪言,這日偽一份,土匪一份,還讓人活不活了,於是紛紛去縣衙裏告狀,請求上麵派兵把我們這夥無惡不作的土匪滅了。


    可日偽們有苦說不出,若能滅早滅了,各據點還用的著整天膽戰心驚地防備了?


    日偽們隻有一邊安慰他們,一邊秘密商討起了破寨的計劃。


    當然,我們在山上是不知曉的。


    一天晚上,三麻子喝了點酒,把我叫進大堂,說咱們來山上也有兩個月了,老子給你娶了媳婦,你天天晚上摟著猛造,可三爺我卻幹熬,所以,老子也想娶個壓寨夫人。


    這話說的,麻子你是個能閑的住的人嗎,別人不知,我還不知?


    我們從劉家帶迴來的那個年輕小妾,早特麽被你睡了,你還在這裝聖人,呸!


    可他既然這麽說,我也不好堵他的口呀,就皺眉問道:“三爺,那你看中山上哪個女人了?”


    麻子搖頭歎了口氣:“山上的女人絕不能亂動,這是規矩。”


    “那你想找誰?那個地主小妾不是一直伺候著你嗎?”我說到這兒,腦子一閃,咦,他是不是要光明正大地娶她?


    三麻子嘴一撇:“虧你小子想的出,她是個帶孩子的寡婦,還是地主的小妾,她那身份跟三爺我般配嗎?切!”


    我靠,還真把自己當顆蔥了。


    “山上的不能動,那小妾又不要,你到底看中了誰?”我沒好氣地問道。


    心裏想想,自從來山上後,他也沒出去過呀,這神神叨叨的,難道聽嘍囉說外麵有啥子漂亮的女人不成?


    三麻子眯眼看著我,鄭重地道:“你媳婦秀兒不是有個表妹嗎?”


    啥,啥?我一愣,這才忽然想起我曾跟他說過那事,沒成想他還惦記上了,這就是沒事閑的。


    “咋了?”我沉聲問道。


    “你跟秀兒說說,要她下山去做個媒,我要娶她……”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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