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鵝驚叫著跟著我就跑。


    而那股怪風也唿嘯著緊跟而至,我們繞著墳圈跑,它也旋轉著撲來,且越來越急,越來風勢越大,雖然還沒被它卷進,但在外圍仍能感覺到陣陣刺骨的冰冷。


    完了,完了,今天特麽這是招誰惹誰了呀。


    我正苦逼著,張天鵝突然一聲驚叫,咕咚摔在了地上,我稍一愣怔,那股怪風忽地一下,掠過我的頭頂,在墓群邊緣眨眼煙消雲散,劈裏啪啦落下了一地雜草碎塵。


    我娘,這風來的太詭異了呀。


    我稍鬆了一口氣,蹲身拉起張天鵝,見她鼻子磕破了,直流血。


    我忙用袖子替她拭去,也不敢再在這停留了,更沒心畫草圖了,牽著手就急急返迴了石頭房子。


    三麻子聽我們講完,撇嘴罵道:“啥子鬼風,這大天白日的,即使有鬼它敢出來嗎?扯淡!”


    我靠,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痛啊。


    我不服氣地反問道:“那你說是啥子,忽地從墓群裏起來,一個勁地追著我們跑,又在墓群邊嘩啦散去......”


    “就是,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怪風,若不是大兄弟拽著我,我怕早嚇昏過去了。”張天鵝心有餘悸地接道。看那表情,恐懼還沒完全散去。


    “龍卷風知道不?”三麻子不屑地道,“空氣對流形成的,唉,說了你們也不懂......”他鄙夷地瞥了我一眼,“早讓你學點文化,認幾個字,你小子就是不聽......”


    他話剛到這,張天鵝眨眨眼,疑惑道:“不對呀,他認識字的,在墓地裏的時候,他還給我念墓碑上的字呢,是不大兄弟?”


    她說著看向我。


    我臉皮一抖,不置可否,你娘,哪壺不開提哪壺,糊弄別人行,在三麻子麵前就得立馬顯形。


    “念字?啥字?”三麻子臉一沉,怪異地看著我。


    張天鵝道:“就是,就是墓碑上的字呀,啥子大清知府,大人啥的。”


    三麻子一聽,輕蹙了下眉頭。


    “剛念了這幾個字,那怪風就忽地起來了......”張天鵝迴憶著。


    三麻子哦了一聲,眉頭皺的更緊了,大約他也感覺到了這裏麵的蹊蹺?


    我們見他若有所思,也皆惶恐地麵麵相覷,不敢吱聲了。


    三麻子揮揮手:“你倆去外麵挖個坑,把那倆東西埋了吧,有紙的話再燒點紙錢,我看會書。”


    他說完,就伸手往腰裏摸索那個萬能布包。


    我和張天鵝出來,看著院牆角拿疊壓著的兩具屍體,她似乎並沒表現出悲痛和哀傷,相反,卻長長舒了口氣。


    這使我有些不理解,因為畢竟那個死光頭高淩風是他丈夫呀,昨晚還摟著她睡覺呢。


    難道她是故意裝著給我看的?不過從我昨晚到現在觀察,她也不是個有心計的女人呀。怪!


    我讓她扛著鎬頭和鐵鍬,我一隻胳膊夾著一具死屍,出了院門,來到屋後的樹林子裏,尋了個比較開闊的地方,便開始撿柴點火烘凍土。


    火堆轟轟地燃起來了,我倆便坐在一旁邊烤著火,邊閑聊起來。


    我禁不住問道:“你男人對你不好嗎?”


    她瞥了眼不遠處的那具赤身的光頭,道:“那就是個畜生。”


    啥?她這句話把我說的一愣,疑惑地看著她,又問道:“咋了,他經常打你嗎?”


    要不,她咋會說他是個畜生呢。


    原來,光頭高淩風曾當過土匪,心狠手辣,她是被他搶來的,但不僅是她,還有她的妹妹。


    光頭性格暴躁,經常打罵她姐妹,妹妹不堪受虐,上吊自殺了。


    而她的性格比較懦弱,逆來順受,就一直在他的淫威下忍辱負重,這個,死去的丁順溜還有活著輪守看墳的家丁都可以作證。


    至於他用啥法子折騰她,她沒說,隻擼起袖子讓我看了下她的胳膊,那白嫩的手臂上,斑斑點點有不下十幾個疤痕,都是他喝醉了酒,用煙頭燙的。


    你娘,這樣對待自己的女人,也太畜生了吧。


    我見她坐在那兒,埋著頭直抽泣,心裏暗歎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他不也遭報應了嗎,以後你就不用再受他的氣了。”


    她哽咽道:“我不受他的氣了,但也沒家了......”


    啥?我一愣:“你迴娘家呀。”


    她搖了搖頭,說娘家早沒人了,而出了這樣的事,高家也肯定不會再收留她,不定還要拿住她酷刑審問呢。


    我聽了,沒了轍了,心思一陣,就又安慰道:“沒事,天下大著呢,到哪兒還吃不了飯呀,隻要身體好,以後會有好日子的......”


    她不吭聲了。


    這時,火堆也即將燒盡,我道:“好了,動手吧。”


    我們一個拿鎬頭,一個拿鐵鍬,開始幹了起來。


    不一會兒,坑挖好了,把倆死屍埋了後,我突然想起三麻子曾叮囑過要燒點紙錢,但覺得來迴太麻煩,就幹脆算了吧,我們殺了他們,再燒紙,也太沒意思了。


    遂和張天鵝扛著鐵鍬返迴了家。


    進了屋,見三麻子還坐在炕上擁著被子在瞅那本破黃書。


    見我們迴來,眼皮也不抬地道:“好了,你倆歇著吧,今中午咱就不吃飯了,等天黑一塊吃了再行動。”


    天黑行動?啥意思?


    我瞅瞅他,疑惑地問道:“今晚要幹啥去?”


    “到時你就知道了。”三麻子愛理不理地道,說完又眯眼緊瞅著破書上那個女人的屁股,嘴唇還一動一動的,似在心裏默念或琢磨啥。


    我和張天鵝迴到東屋,彼此望望,心裏就有些不淡定了,這大白天的,即使躺下,一時半會也睡不著,何況我們都是火力十足的正當年呢。


    於是,就關了門,上炕羞羞答答,嘻嘻笑笑地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裏。


    也許她從沒享受到這種蝕骨的溫柔,身子哆嗦了好幾次,也忍不出叫出了聲,還哭了,嬌嗔地說,以後我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就是死也願意。


    我娘,女人真是感情動物,這認定一個人,不管好賴,就要跟到底?


    我說為啥,她說我心眼好,性格好,不強迫她,還很體貼人。


    我無語了,歎了口氣,緊緊擁著她,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望望窗外,太陽可能已偏西了吧。


    我拍了拍她豐滿的屁股,小聲道:“小天鵝,咱該起來了吧,太陽都跑西邊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嚶了一聲,胳膊摟的我更緊了。


    無奈,我隻好又睜著眼,呆了一會,心思三麻子今晚到底又要我們幹啥,若還去墓群裏的話,打死我也不去了,大白天的都那麽恐怖,更別說深夜了。


    我心裏這麽想著,手就不自覺地在張天鵝的脊背上滑動著,不小心又把她擾醒了,吃吃笑著扭身道:“幹啥,怪癢癢的。”


    我心裏一熱,嘴就貼到了她的嘴上,她輕嚶一聲,熱烈迎合著,兩人的喘氣聲就漸漸急了起來。


    “還不服是吧?”我笑嘻嘻地壞道,手就抓緊了她的屁股。


    她鼻子一哼:“服你個頭,嘻嘻......”


    她笑著也把手探向了我的胯襠,驚訝地道:“這麽厲害呀......”


    “怕了吧?”


    “怕你個鬼呀......”她狠狠地攥了一下。


    我們正嬉鬧著,忽聽三麻子在西屋叫道:“郭子,快起來做飯吧,天快黑了!”


    我靠,這一句,把我的心緒又打了下去,隻好小聲嘟囔著,和張天鵝起來穿衣服。瞥眼見她兩個雪白的大奶來迴晃蕩著,忍不住又摸了一把。


    她一胳膊搗開我的手,臉上卻是滿滿的幸福。


    下了炕一陣忙活,吃了晚飯,天色已暗了下來。


    三麻子點亮了牆上的馬燈,瞅瞅窗外,才說出了我們今晚要幹的任務:到墓群裏破龍脈!


    “啥?”我聽了,一下子愣住了,隨即連搖頭,表示堅決不會再去,大白天的還差點沒了命呢,這深更半夜的,更不想去送死。


    張天鵝也是一臉悸色,但沒敢說話。


    三麻子火了,罵道:“今晚不去破了他們的龍脈,咱特麽都得死!”


    他這是故意唬我呢,我可不是剛出道時的那傻小子了,遂強道:“死也不去,愛咋咋地吧,你在家裏屁事沒有,不知我們遭那個罪。”


    “誰說我在家裏了,今晚我也去!”三麻子恨道。


    “你?”我心裏一陣驚喜,若有他在,那我們就不大用害怕了,一旦有事,我們好腿好胳膊的,撒丫子就是了,有這個死瘸子頂著。


    但他那傷,敢走路嗎?


    “要不,我背著你?”我試探著問道。


    三麻子臉一沉:“背著也摩擦,一動就特麽痛的蹦蹦。”


    活該!


    “那咋辦?”我打定主意,死活也得拽上他,否則老子絕不去。


    “你橫抱著我,讓她扛著鎬頭、鐵鍬,帶些草紙。”三麻子無奈地說道。


    這辦法好,有他做伴,就有墊背的了。


    於是,我們拾掇了下所需的工具,提著馬燈,我抱著他就出了屋。


    剛出院門,忽然一陣冷風襲來,我頭皮一麻,望望黑咕隆咚地野外,先有些心虛了。


    “三爺,咱......咋不白天去呀?”


    “囉嗦個啥,你以為我不願白天嗎?到時你就知道了!”三麻子不耐煩地道。


    我隻好硬著頭皮,抱著他,由張天鵝在後麵提著馬燈,沿著小道,一步步向那片黑森森的墓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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