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金蛇郎君傳來消息了!”一個人湊到倪丘耳邊說。⊥,倪丘指了指樓上,示意他到樓上等候。


    走到蕾蕾身邊,右手連點。蕾蕾隻感覺天空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這個世界,和她感受一樣的黑。這一刻,她似乎體會到了小戎那份無助,那份哀傷和茫然。


    她像一頭不知所措的小母牛,跌跌撞撞,左衝右突,哀傷地哞哞叫著。似乎是在唿喚,在呐喊。她在期盼一個人出現,期盼一個人帶著溫暖的背膀,背著她上花轎,走上那個隻要他求,就會答應的殿堂。


    “小戎,你在哪裏?蕾蕾好想你,沒有你,我走不遠,沒有你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這麽兇險。沒有你的寒冷,真的好冷。我討厭這裏的陰寒,討厭這渾濁的空氣,你背我走,背我走。背我走出這個世界。。。”


    銀光燈再柔和,終究不是月光。月光再寒冷,卻寒冷不了喜歡人的心。陽光火熱,即使再火熱,燃燒了軀體,剩下的不過是寒霜凝結的冰心。


    他站在蕾蕾那雪白的大床前,灰蒙蒙的陰影下,他的臉色帶著如同a4紙一樣的白,上麵描繪的陰雲變幻莫測,終究還是迴複平靜。


    “說吧,他說什麽?”倪丘看著窗外時急時緩的雨,雙手放在陽台上。偶爾還會伸出手去觸摸那雨水。


    “他說抓住隱了!”那人迴答完,靜靜站立。“李轟還沒有找到?!”倪丘閉上眼睛,用手搓著雨水,似乎感受到了雨水中的塵埃。麵容寒冷依舊,如果有人能夠看見他的臉,就可以看見他臉上的黑氣。


    “沒有!跟著他消失的那五百教徒也好像人間蒸了一樣。⊥,”這人顯然知道他們辦事能力還不夠,如此這般前來交差,實在是有些沒臉。


    倪丘想起前些日子在球溪界的一幕,想起金蛇郎君抓住王犬生,要他去取王犬生身上的天書。明擺著就是想讓他倪丘去趟雷,但他倪丘去了,然後將王犬生推下了懸崖,交給了卓易廷天書。那本被修改了之後的天書。倪丘和卓易廷都沒有想到,王犬生那樣都沒有死。


    “走吧,我們去看一看王犬生,看看這個不一般的人。”他走過那人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龔主,最近你和兄弟們一定辛苦了。。。”龔主心中的欣喜還沒有生出,卻又聽倪丘說:“但這李轟著實是我們法教的最大叛徒,此人不除,我心中就如同長了一根倒刺。。。”一滴水滴從龔主的額頭上滴落,不知道是剛才的雨水,還是頭上浸出的汗水。


    “這次四川的地震有些不尋常,我心中有些不安。好在我們把總部搬到了銀海市,不然這次隻怕就要變成那刺客聯盟一樣了。”他對於這個曾經的老同學,似乎很是看重。彪悍的悍馬車中,迴響著悠揚的古箏,與這車的風格完全不搭。但隱約之間,會給人一種猛虎細嗅薔薇的錯覺。


    一個多小時候,汽車出現在了一座山下的農場。農場中有一棟歐洲中世紀風格的建築。建築通體白色,似乎才粉刷了不久。房頂有雪白的鴿子,若不仔細看,還真難分辨出來。


    別墅中想起了鍾聲,在這灰蒙蒙的天空下,整個周圍的環境都好像迴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這裏也好像不再屬於中國,仿佛到了歐洲,到了那個聽說如詩如畫的國家。在那裏,第一個給人的印象是荷蘭風車,法國巴黎鐵塔,蘇格蘭格子裙。


    那是一塊充滿小資,帶著奢糜貴族的土地。⊥,無數次的向往,包括風吹過草皮和風車的美景,還有被吹起的蘇格蘭格子裙。恍惚之間,眾人都好像是穿過了任意門,從東方到了西方般。


    一切都是那麽美,直到一條瞎了隻眼睛的蛇出現。它身上傷痕累累,用一隻眼睛掃視了倪丘一眼,伸出蛇信聞了一下氣味,緩緩低下頭顱,蜷縮成了一團。


    身穿苗疆服飾的卓易廷,看著那搖動的鍾擺,低低感歎說:“腐壞的資本主義啊。。。”倪丘嗬嗬笑了笑,說道:“卓寨主要是喜歡,這一千平米的莊園可以給你養蛇玩!”卓易廷側過腦袋說:“那我就謝謝了!”


    倪丘微微一笑,心道:“一個虛偽的養蛇人!”左手放胸口,右手邀請卓易廷上樓。兩人走到一半,倪丘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指了指下麵那黑蛇說:“卓寨主,您那蛇。。。”


    “沒事兒,隻是小傷而已。”卓易廷笑笑,“倪教主死後,我還一直擔心法教會生什麽變動,想不到小倪你的手段居然這麽多。”倪丘麵露淡淡的微笑,待到卓易廷停頓下來看著他,他才說:“小孩子的把戲,讓卓寨主見笑了。”


    “叫我卓叔叔吧。”卓易廷兩人走到了一個房間外,裏麵隱約傳來了鞭子抽打的聲響,還有男人痛苦的嘶吼。“你修煉天書了嗎?”卓易廷又問。小戎臉上微笑消失,露出疑惑,眼神中也有著不解。


    “卓叔叔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那本書有什麽問題!?”他的演技很好,他知道,最好的演技就是自己都忘記了隱瞞的事實。那些記憶就像是蚌裏的珍珠,隻要不張開大嘴,就不會有人知道。


    卓易廷雖然懷疑,但也沒有識破倪丘的演技。“我讓人在皮鞭上塗抹了辣油,你覺得這樣有用嗎?”倪丘聽著,緩緩走進審訊室,裏麵的情景也進入眼中。


    王犬生被綁在一個十字架上,鐵鏈枷鎖扣住了四肢,左右肋骨有著兩根鐵絲,它們穿透了各一根肋骨,然後接連在了一個開關上。空氣中有著嗆人的辣椒水味道,執行刑法的是一個壯漢,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生恐那辣椒水濺在自己身上。


    “喲。。。這是法。。。小。。。教主來了啊。”他說話聲音細小,刻意還將“小”字大聲說出來。倪丘微笑著走到王犬生身邊,細聲細語說:“王市長,說實話,你對我們四平壩的幫助還是有點的,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座高山,巍峨讓人敬仰。”


    他用手撫摸在那些被皮鞭抽爛的皮膚上,嘖嘖道:“嘖嘖,看看,多不值得啊,你還是說了吧,你到底在隱瞞什麽,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王犬生嗬嗬笑著,緩緩開口:“神州大地,七十二地煞脈,由西往東,似大樹開支。地煞對天罡,上印青天,下挨浩土。假使穴位好,對應形成,可以形成聚煞靈穴。加上青天星辰壓陣,邪修可以神誌清醒地從煞穴中走出。。。”


    他聲音細小,說出來的話讓人感覺飄渺之極。


    “在秦川之中,有山名曰青龍坎,山高五百丈,頂上如天兵砍去,建有占星台一座。。。”王犬生說話有氣無力,還要忍受辣椒帶給傷口火辣辣的痛,語音斷斷續續,如同即將入土的老人。


    然而王犬生和卓易廷都很認真在聽,雙眼凝視,一眨不眨。


    “啊。。。”王犬生呻-吟了一下,繼續說:“占星台上有一顆魔珠,名叫黑瞳。有隱藏迷惑萬物的能力,外人不光看不見占星台,甚至就連那座高山青龍坎也看不見。走入其中的人,看見的是漫無邊際的森林。這森靈叫做迷霧之森,想要離開這森林,隻有放棄了執著,才會被森林送出去。。。”


    他像是在講故事,但卓易廷和倪丘都不認為這僅僅是一個故事。


    “你們肯定聽說過一個叫做嘎子溝的地方,因為鎮宅兇的傳說,就是來源於這個地方。當初那個老人,叫做三玄真人,乃是青石市的一個守護城隍,也是經過鎮宅兇的出現,幫助四川化解了一段災劫,得到了地球意誌的眷顧,賜予了神通。”他侃侃而談,說話間就好像是一個博古通今的評書人。


    聽故事的兩人,這一刻仿佛忘卻了仇恨,忘卻了彼此之間的糾葛。他們隻想知道,四川這場前所未有的遭劫,其中有沒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緣由。


    “三玄已經隱居多年,無人知道兩個老人家現在的狀況。而就在今年,我有幸能夠見到兩個老人家,並且得知了一個驚天的秘密。”王犬生說道這裏,露出了吊人胃口賤賤的笑容。


    兩個人隻是看著他,因為有的人想說一個故事的時候,別人露出你愛說不說時候的表情,也是非常痛苦的。


    倒是倪丘看似有點人性,從兜兜裏掏出一盒九五至尊,撕開煙盒的封口,抽出一根放到王犬生嘴邊,再幫他點火。王犬生露出讚許的神色,翹著煙,深深吸了一大口。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渾身上下都好像有無數人幫忙揉肩敲背。


    直到一根煙見底,王犬生才示意倪丘幫他把煙屁股拿走。吐出一個煙圈,感歎道:“好久沒抽煙了,這感覺真是好。”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吐出濁氣後才繼續講述。


    “要說這件事,就要說一說天書了。”沉寂過後的第一句話,讓兩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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