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迴家。


    臨走時指著院裏剩下的一千多枚骨雕告訴二肥,這些都留給古叔他們去賣。


    迴來五百多塊的錢,用來安排收拾廠房的小夥伴的酒菜,順便讓他留意一下哪裏有二手注塑機賣。


    希望三天後他迴來一切準備工作全部就緒。


    “楚河哥你就放心走吧,家裏我一定會照顧好的!”二肥拍拍著胸脯保證。


    呃……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


    迴到家中,楚河抓出錢在老媽眼前晃悠一下。


    “媽,咱不差錢,去濱城舅舅家交給我來。”


    楚母被一把大鈔票晃的眼花,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不少,滿麵愁容舒展開來,忙問錢的來源。


    “媽你放心,不是找唐思借的,都是二肥他們湊的。”


    楚河胡亂支應過去,說聲要去車站賣票,便出門。


    在售票廳排了兩小時隊,車票到手。


    迴家途中順便到步行街,買了幾樣津城特產預備帶給舅舅家人嚐嚐,還特意買了三個鈴聲特響亮的鐵皮鬧鍾。


    嘿嘿,是買給不愛起床的楚楚的,床頭一個,床尾一個,床底一個,不信吵不醒懶丫頭!


    白天補了一覺,晚上六點上了火車。


    18次特快綠皮車,始站由東山省泉城車,路經石城、京城、津城、陽城、春城,濱城、終點站雪城。


    雖說是特快,也經曆過第一次提,但跟後世的動車、高鐵比起來慢的不是一星半點。


    列車上廣播員標準的普通話播報:“本次列車預計到達濱城時間明日六點三十分,到達終點站時間十二點整。”


    座位是1車廂1號,恰好是當頭位置,倆人一排。


    背後是乘務員休息室,旁邊是洗手池,位置有點偏,但安靜。


    尤其當前在校學生們還沒有放假,也不是民工打工迴家的時節,所以火車上人不多。


    兩人座位僅他一人,對麵座位還有一個看報紙的人。


    楚河從三角布兜裏拿出二個飯盒放到茶幾上,飯盒裏裝著十個“狗不吃”包子,是他的晚餐。


    這東西不能帶到濱城,天太熱,放一晚非餿不可。


    然後將大布兜放到行李架上,兜裏裝著四盒“十八街**花”、四盒“耳朵眼炸糕”、一條軟中華和二條極品大前門香煙,都是禮品。


    津城是進京南下、出京北上的唯一中轉站,本次列車停靠四十分鍾,還有半個小時才能開。


    火車不開動,敞開的窗戶也沒有涼風襲來,車箱內便顯得異常悶熱。


    楚河脫掉上衣,光著上身靠在綠色皮革椅背上閉目養神。


    綠皮車沒有空調,如果列車不開,便沒有冷風,解暑納涼全靠過道頂上搖著腦袋的小電扇去除炎熱。


    合上眼睛沒有三分鍾,他敏銳神經的感到有人盯著他看。


    他睜開眼睛,沒現有人看自己,隻有對麵3號座位的旅客端著一張“泉城早報”,報紙遮擋住他上半身,看不清模樣。


    “可能自己敏感過度?”楚河重新合眼。


    不知怎麽迴事,自從在這世練站樁以來,力氣和身體的敏捷性都比以前有大幅度提高,連記憶力都明顯增強了,一些早年幾乎快忘卻的條口,現在不用思索脫口而出。


    沒過一分鍾,再次覺得有偷窺。


    怪啦?


    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尋摸偷窺者。


    仔細觀察,終於現目標,越來就是對麵看報紙那貨。


    報紙中間有兩個手指尖大的小窟窿,窟窿四周有陰濕的水跡,一對白眼仁骨溜溜在窟窿後麵亂轉。


    好笑,又好氣。


    楚河劈手奪下那貨的報紙,笑道:


    “哥很帥是不是!”


    此時看清對麵人模樣,頭頂一副綠軍帽,帽簷繡著一顆五角星,一身地攤假貨迷彩服,斜肩挎著一個帆布綠軍包,包蓋也繡著一顆五角星,腳下一雙農田鞋,褲腿挽起露出一雙黑毛濃密的大腿和一雙綠色襪子。


    年齡不大,比楚河能大上二三歲吧。


    濃眉,厚嘴,塌鼻梁,一副地道的樸實農民麵龐,隻是他那雙不大不小,滴溜溜亂轉的眼珠顯得與麵龐格格不入。


    憨厚的外表隱藏著一個狡詐的心。


    楚河掃了一眼他的雙手,兩手白淨,沒有繭子,這貨絕不是在土地裏刨食的農民。


    絕對是一個扮豬吃虎的騙子!


    如果不是騙子,誰會有如此老土又異類的打扮?


    騙子有三種打扮,一種是裝可憐,裝柔弱,取得別人同情,騙錢。


    比如,車站前、鬧市地上寫“我餓了,求五塊錢吃飯”的背書包的學生模樣乞討者。


    一種是裝闊、裝氣派、裝領導,讓別人以為他有能力、有勢力,求著他往騙子手裏送錢。


    比如,開皮包公司的,或自稱某某長親屬的。


    還有一種就是裝傻裝土裝笨,讓別人以為他好騙,好欺負,讓想從他身上賺錢的人受騙。


    比如,某天馬路牙子蹲著一個腳上沾滿泥土的農民,身前放著一個自稱剛從地裏拋出來的古代銅佛、玉璽、玉觀音什麽的。


    或是手拎一個西瓜大,人形狀,自稱何烏的農民。


    或是路邊操著一口鄉音,賣古畫“清明上河圖”的鄉下人。


    你要問這些人所賣的東西值多錢啊,他們一問三不知。


    “不道,昨天地裏挖出來的。”


    “不知道,老爹死後,從櫃子裏翻出來的。”


    “錢嘛,看著給!反正不能低於一千,出屯子時我們村子最有學問的支書看過了,說這東西是寶貝,少一千不能賣!”


    一副傻頭傻腦、倔驢的樣子。


    誘使想占傻子便宜的人,被騙。


    事後,占便宜者往往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還沒臉告訴其他人自己被傻子騙了。


    對麵傻貨被楚河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靠,眼珠子瞪起來,臉也緊崩起來,一副高度戒備神態。


    聽到楚河問話,又沒見有進一步舉動,他轉瞬間又恢複傻乎乎模樣,眼珠子直愣愣的,憨厚的說道:


    “同誌你真帥,帥的驚動黨中央。”


    他指指楚河奪到手中的報紙,傻乎乎問道:“帥哥,你是想看報嗎?”


    “有意思啊!”楚河暗道,這次旅途不寂寞!


    他掃了一眼早報,然後把報紙輕輕放到茶幾上,笑問:“還有嗎?”


    傻乎乎的演技毫不遜色對方。


    楚河絕對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天賦,闖過大江大浪,趟過陰溝小河的他對付一個騙子有著極其豐富的寶貴經驗。


    “跟他好好玩一宿,嗬嗬……”


    那貨也憨笑著,從綠軍包裏掏出一打報紙。


    “這是晚報,這是都市報,這是消息報……”他一邊說,一邊把厚厚一打報紙遞給楚河。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認識一下,我叫葉天龍,這些報紙帥哥隨便看,解解悶。”


    楚河笑咪咪接過報紙,嘴裏道:“謝謝啊。”


    然後臉色一正,看都沒看,啪的將報紙扔到茶幾上,說道:


    “不看!”


    呃……葉天龍胸中一口血好懸沒噴出來,憨厚樸實的大臉憋的通紅,心道,“你不看報不早說,還接過去,還謝我幹啥?”


    你玩我?


    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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