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吻整整持續了四十分鍾。

    就算是個春夢,未免也……太、太甜了吧?

    老狐狸帶著她從摸索到熟練。期間有幾次他停下動作,隻用嘴貼著她的唇。她以為男人要結束這場激吻,可沒想到又一波激烈蜂擁而至。

    她被男人的氣息全方位覆蓋。她想掙紮,可她的力量在男人跟前,完全微不足道。

    這四十分鍾,每一秒時穆都珍惜萬分,舍不得放開,也不敢放開。他擔心結束後,司茵會一個巴掌甩上來;也害怕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整個過程於時穆來說,甜蜜而揪心,直至放開那一刻,心髒依然如被鈍器擊打,疼得他難以唿吸。

    司茵抬眼望著他,老狐狸眼圈是紅的,眼眶裏是濕的。

    他這是……哭了?

    司茵覺得不可思議,這大概是個夢,一個醉酒後的夢。緊接著,男人那隻如鐵塊沉重的腦袋,重重砸在她的肩上。

    時穆的額頭擱在小姑娘肩上,鼻尖吸允著小姑娘身上獨有的甜香。

    他的聲音很低,隨情緒輕顫,“小司茵……”

    司茵扭動了一下身體,渾身繃著。

    她……想上廁所。她足足憋了四十分鍾,這會兒是真的,挺不下去了。

    時穆將臉一側,鼻尖、嘴唇,貼著她脖頸處,炙熱的唿吸噴濺在她的肌膚上。

    她的脖頸被男人挺拔的鼻尖頂著,為了舒適,她將腦袋往右偏。

    她的視線終於開闊,也終於看見包間裏的其它人。

    女同學們正舉著手機錄視頻,尤哲浩下巴擱在抱枕上,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

    司茵用手指戳了戳時穆的胸口,小聲說:“老狐狸,你夠了麽?”

    男人用嘴抿了一下她的耳垂,“沒。”

    這一記,致使她打了個戰栗。她一把推開男人,捂著小腹奔向衛生間。

    司茵再迴來,沒看見時穆,她問尤哲浩:“老狐狸呢?”

    尤哲浩指了指躺在沙發上已經熟睡的時穆,“喏。剛才吐了我一身,然後睡著了,徹底喝醉了。”

    “喝醉了?”司茵拿起一罐冰鎮過的啤酒,貼著自己滾燙的臉頰,降溫。

    她將混亂不堪的思緒整理好,然後才說:“尤哲浩,幫我一個忙。”

    “幹嘛?

    不會要背這個大塊頭迴家吧?”

    司茵抱著拳,一臉懇求:“拜托啦。”

    尤哲浩極不情願的將男人扶出ktv。

    ak跟在他們身後,狗臉無奈,人類的世界真是難以理解。

    尤哲浩將時穆扶上車,累得翻白眼:“真特麽重,這隻老禽獸借酒行兇嗎?他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變態跟蹤狂啊。小司茵,你怎麽會喜歡這種男人,變態。”

    司茵笑著安慰他:“好啦好啦,別生氣。我喜歡的男人,哪兒有你喜歡的男人可愛呢?”

    尤哲浩果然被她一句話哄開心,“那當然。對了,今晚你玩兒大冒險說喜歡我這事兒,可不能給我家小男孩知道了,他吃醋很可怕的。”

    “好的好的。”司茵衝著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兩人的談話被車內的老狐狸聽了去。老男人驚喜睜眼:感情是……大冒險麽?

    ak將腦袋擱在時穆腿上,看見老狐狸睜開了眼,歪著腦袋,一臉疑惑看他。

    沒,沒睡?

    尤哲浩離開後,司茵站在車外給代駕司機打電話,對方來得很快。

    就在司茵上車的那一瞬間,ak看見時穆瞬間閉上了眼,裝睡。

    司茵用手推了推時穆,低聲叫他:“老狐狸?”

    沒反應。看來醉得不輕。

    汽車駕駛上路,司茵側過臉去看窗外景色,恍然出神。剛才在ktv,跟做夢似的,老狐狸好像變了一個人。他太瘋狂了,以致於讓她懷疑剛才那件事可能是她的臆想。

    司茵用手揉了揉嘴唇,好像被男人啃得有點……腫。她扭過頭去看時穆,小眼神怨念頗深。

    代駕司機問她:“姑娘,你們出來喝酒還帶狗啊?頭一次見。”

    “嗯。”她聲音剛落,男人頭一歪,落在她的肩上。司茵身體繃直,不敢再動,每個毛孔都不可抑製地張開,熱血狂沸。

    車內空間逼仄,空氣流動不太通暢,唿吸仿佛變得困難。

    男人的腦袋從她的肩部慢慢往下滑,最終落在了她的大腿上。由於時穆倒下,原本趴在兩人中間的ak被男人的身體壓住,怨念無限。

    司茵低頭看著時穆,男人五官英挺,睫毛濃密翹長,閉眼的模樣很安分,像一隻因為熟睡,將身體縮成一團的毛狐狸。她低下頭,用嘴吹了吹他的睫毛,又用手指去戳了戳他挺拔的鼻梁骨

    。

    她好像看見男人嘴唇勾了一下?是……幻覺嗎?

    ak的狗頭從男人身下露出來,難受地黑狗臉冷漠。

    時院長為了揩油不擇手段,過分,真是過分。作為一條狗,它有點看不下去了……

    當天晚上,時穆吻司茵的視頻被傳到網上。

    微博熱門推送,標題吸人眼球——“男子強吻女生四十分鍾”。

    視頻裏,包間燈光很暗,看不清人臉,隻能簡單看一個模糊的輪廓。身高腿長的男人彎腰去親一個矮他很多的姑娘,兩位主角身高差明顯,可惜看不見臉。

    下麵網友拿四十分鍾調侃:

    “6666666……四十分鍾可以打兩炮了好麽!兄弟夠持久!穩!”

    “接吻四十分鍾???那打一炮豈不得持續一天?哈哈哈哈哈”

    有一條評論的關注點和其它人不同:

    “你們有沒有看見那條狗……好可憐啊。”

    網友們又仔細看視頻。因為狗頭很黑,光線又暗,手機屏幕亮度稍微低一點壓根看不見角落有條狗存在。網友們把手機屏幕調到最亮,右下角果然有一隻狗頭入鏡。

    狗巴巴地仰著頭。這場接吻持續了四十分鍾,它仰頭的動作就維持了四十分鍾。

    有網友將視頻截圖,用ps將畫麵亮度稍微調亮,加上文字“來自單身狗的凝視”,做成了表情包。

    網友們:

    ——虐狗適可而止啊。

    ——

    翌日,司茵約了老油在醫院見麵。她到醫院的時候,恰好趕上食堂飯點兒。

    她和老油找了一張餐桌坐下。剛吃一口飯,聽見旁桌的護士討論今日八卦。

    護士a:“看新聞了嗎?男子強吻女生四十分鍾虐狗那個。”

    護士b:“居然吻了四十分鍾,這男人夠持久啊,接吻四十分鍾,床上豈不是得一天?”

    護士a:“欸,別說,那男人的背影有點像時院長欸。”

    護士b捂嘴笑:“時院長要是能那麽親姑娘,醫院的狗都得飛上天了吧?”

    ……

    老油大致聽了一耳朵,打開手機,看了新聞推送視頻,皺著眉頭說:“真是有傷風化,這要是我兒子,嗬嗬,非摁牆上揍不可。小司茵,你以後跟尤哲浩可千萬別這樣啊,親親嘴躲著親,別被人給拍

    了去。”

    司茵埋頭扒飯,心疼自己一秒。

    桌下的ak將狗頭擱在老油腿上,眨巴著一雙亮晶晶的狗眼睛看著他。

    它想告訴老油,它就是視頻裏那條可憐的狗。

    老油低眼打量ak,摸摸它的狗頭感慨說:“ak,你見過比你的臉還黑的狗嗎?”他將手機遞到ak麵前,“你瞅,這條狗的臉跟煤炭似的,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ak表示受傷,衝著他“嗷嗚嗷嗚”,悲痛欲絕。

    司茵有段時間沒來醫院,後麵的訓練場已經被老油擴建出另一番模樣。

    訓練場地比原先大了兩倍不止,不僅增加了專用的障礙設備,還特設了訓犬跑道,讓司茵眼前一亮。

    老油邀她走上訓練高台,指著這一片場地問她:“怎麽樣小司茵?擴建之後這個訓練場夠不夠氣派?”

    沒有擴建之前,訓練場就已經足夠氣派,堪稱寵物天堂,隻怕z市沒有比它更氣派的訓練基地。擴建之後,這裏的一切都想讓司茵據為己有。

    尤其是在她找了半個月的訓練場地後,她更加垂涎眼前這片訓練基地。

    老油仿佛從她眼睛裏看見了一片星光,用胳膊肘子撞了她一下,問:“怎麽樣小司茵?留下來,我把訓練場一把手的位置讓給你。”

    司茵扭頭問:“如果我想買這塊訓練場,你覺得老狐狸會賣嗎?”

    她話音剛落,一道穩沉的男音插入,“不賣。”

    司茵聞聲迴頭,看見穿著白大褂的老狐狸漸步走上階梯。想起昨晚,司茵的臉忽地紅透。

    早上司茵離家時,他還沒起床。這會兒看見他,司茵心情莫名緊張。

    昨晚明明是他親了她,可她卻緊張地要命。

    時穆上了台階,扭過身俯視訓練場,滿意道:“不錯。老油,你去把那群狗放出來,我要群訓。”

    “好嘞。”老油臨走之前對司茵說:“小司茵,待會讓你見識一下我們時院長的群訓。他訓的時候壓根不讓我看,你來的正好,有眼福了。”

    司茵走的這半個月,時穆帶著數十條烈性犬霸占了訓練場。他群訓時,不讓任何人在場,包括老油。

    等老油離開,時穆望著一片訓練場仿佛在思考什麽。

    司茵盯著時穆的後腦勺,視線落在他下垂的手上。

    男人手指修長,微卷,貼著

    褲縫。她紅著臉,抿緊嘴唇,大著膽子去勾男人的手指。

    然而她的手指還沒觸碰上時穆的手,他已經將手抬起來,仿似不經意地摸了摸鼻尖。

    司茵垂頭喪氣,像一隻耷拉著耳朵的小狼犬。

    所以……他到底記不記得,昨晚到底做了什麽?

    時穆收迴視線,扭過身問她:“擴建之後的訓練場,你覺得怎麽樣?”

    司茵雙手背在身後,低著頭,去踢腳下的小石頭,“還好啊,挺不錯的。”

    她心不在焉,努力壓製躁動的情緒。她小吸一口氣,再抬頭時,已經表現得足夠冷靜。她直截了當的問時穆:“你昨晚。為什麽會出現在ktv?”

    時穆迴答簡短:“喝酒。”

    司茵又問:“你還記得,你昨晚做了什麽嗎?”

    時穆沒有迴答,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司茵抓住男人的雙肩,踮起腳,主動去吻他。

    她的唇貼著他的唇,他卻沒有一點反應,與昨晚判若兩人。和她第一次親他時一樣,他沒有任何迴應。

    司茵鬆開他,“這就是你昨晚對我做的。不記得了嗎?”

    時穆沉默片刻,低聲說:“司茵,閉上眼。”

    司茵微愣:“嗯?”

    她甚至沒來得及問為什麽,男人那隻寬厚而炙熱的手掌遮住她的眼,致使她眼前一片漆黑。

    司茵閉上眼,聽見一片犬吠。

    時穆用單手捂住司茵的眼睛,用另一隻手去下指令。片刻後,時穆將手挪開,對她說:“睜開眼。”

    司茵再睜眼,看見台階下不僅站著老油,還有薑邵和陸南。

    她視線移向訓練場,數十條烈性犬,嘴裏叼著玫瑰花,在場上有秩序的奔跑。

    五分鍾後,那群看似兇神惡煞的狗子們,按照時穆的要求,將隊伍列出一個心形。打頭的烈犬是老虎,它與其它犬不同,嘴裏咬著一束包裝精致的玫瑰。

    這群烈性犬裏,有兇猛的黑背,有威猛的羅威納,也有身姿矯健的馬犬,每一隻皆是黑幫老大臉,看著都不像善茬。

    然而鐵血烈犬,被迫溫柔,向司茵展現了另外一番萌態。

    司茵看著場下那群狗嘴裏叼玫瑰花的狗子們,居然有一種被黑社會老大哥表白的既視感。

    老虎將那束玫瑰花叼上台階,遞到時穆跟前。

    時穆將玫瑰花遞給司茵,聲音低而溫柔:“小司茵,做我女朋友,好嗎?”

    司茵愣在當場,覺得這個表白……張揚地很突然。

    薑邵在下麵唯恐天下不亂,“小司茵,拒絕他!拒絕他!拒絕他!啊——”正起哄,後腦勺挨了陸南一巴掌。

    老油和小油兩臉懵逼。

    時院長搞了這麽久的訓練,就是給狗子們訓這個?

    老油迴頭看了眼嘴叼玫瑰花、擺心形的烈犬們,表以同情:

    ——這他媽,真虐狗啊!

    “想讓我做你女朋友可以啊,”司茵沒有伸手去接玫瑰花,故作鎮定,嚴肅臉,“去發朋友圈,承認自己是老禽獸。”

    時穆:“嗯?”

    司茵:“不發也行。等著做我男朋友的人,還很多。”

    “我發。”時穆掏出手機,迅速敲出一行字,發出去,然後問她:“可以了嗎?”

    司茵:“那,做你女朋友,這個訓練場,你肯賣給我嗎?”

    “不賣。”時穆笑道:“送給你。”

    司茵抿著唇笑,側了側臉,手指戳戳臉頰,“親這裏。”

    時穆彎下腰,在她臉頰落下一吻。

    ……

    兩人正膩歪,肖護士跑進訓練場,看見這裏的告白陣仗,也顧不上看八卦,氣喘籲籲道:“時院長出事兒了!羅辺把秦副院長給打了!”

    “什麽情況?”老油問。

    肖護士深吸幾口氣,繼續解釋說:“剛才羅辺抱著滿身血的悠悠來醫院,秦副院長見情況緊急,親自替悠悠檢查,秦副院長說難治,他就把秦副院長給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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