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茵輕咳一聲,低頭小聲嘟囔:“你可不就是?”

    她鬆開時穆,擦過他的肩去將羅辺扶起來,扶著他的胳膊,仰頭小聲問:“你還好吧?”

    羅辺點頭,表示沒大礙。

    司茵轉身,向時穆敘述事情經過,“前因後果就是這樣。老刀因為悠悠,想還我一個人情,又擔心我不相信他,才強行將我帶走。我跟老油已經通過電話,尤哲浩替我受了傷,如果當時我在現場,出事的就會是我,所以,老刀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老時,我能保證你們在首都絕對安全,但出了首都,迴到z市你們要加倍小心。”將羅辺製服的武警提醒說。

    “嗯。”時穆正色點頭。

    由於時院長欺負羅辺,悠悠還咬著他的褲腳,沒鬆口。小家夥像一隻發飆的小老虎,兇狠表情蠢萌地惹人愛。

    時穆甩了甩腿,小不點兒依然堅持不鬆口。

    憤怒,這是來自泰迪的憤怒。

    他擔心動作幅度略大,傷害到悠悠,索性仍由它這樣咬著自己褲腳。

    時穆沉著臉色,對司茵招手,“司茵,過來。”

    司茵扭迴頭看他,對男人嚴肅的眼神無法抗拒。她像隻乖巧的小狼狗,搖著尾巴走過去,停在他跟前。

    時穆脫掉外套,給她披上,低聲向她道歉,“抱歉,是我疏忽,我沒想到這些人膽子這麽大。”

    武警接完一通電話,掛斷後,側頭對時穆說:“老時,三個嫌疑犯抓到了。他們說是因為覬覦司小姐身上的獎金,想實施搶劫,並沒有承認是受人主使。另外,私通的內部人員也正接受調查,會給予一個合理的解釋和處罰。”

    時穆“嗯”了一聲,仿佛他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他替司茵將衣服拉緊,仔細替她係上每一顆紐扣。

    他替司茵係領口那隻紐扣,冰涼的指背擦過她喉口的肌膚。司茵仰著小腦袋,配合他。

    旁人看著連咂舌。這特麽不是女朋友鬼才信了……

    “老板。”羅辺打斷兩人之間的小幸福。他胸口抑鬱難平,捂著臉問:“我這算不算工傷?”

    司茵側身,扭迴頭看他。她剛扭過頭,就被時穆強勢給掰迴去。她無奈,隻能背對羅辺說:“算算算。”

    她抬眼看時穆,委屈巴巴地說:“工傷費你出。”

    “你這麽能耐,

    這點錢舍不得?”時穆替她係好最後一顆紐扣,又替她將淩亂的頭發用手指刮整齊,“司茵,下次你做什麽事,我希望你跟我商量。你在自己身上押重注,如果輸了,你有想過什麽後果?”

    小姑娘無所畏懼:“大不了一敗塗地,我這麽年輕,前途無限,失敗就重頭再來,有什麽的?”

    羅辺彎腰,去將時穆腳下的悠悠抱起來。怕它凍著,拿衣服裹嚴實。

    司茵裹著男人大衣,肩部鬆鬆垮垮,衣服直垂腳踝,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有點滑稽。她身體素質不如男人,身材又單薄,被凍得縮脖子,原地兩蹦,“我們趕緊走吧,凍死了。”

    幾名武警打開手電,替他們照亮前路。司茵被時穆全程圈在安全範圍內,被他帶著穿過一片比人高的蘆葦叢。

    上柏油路時,司茵差點跌倒。時穆長臂一伸,用手扶住她的小窄肩,低聲提醒:“小心。”稍一用力,將小姑娘往上一帶。

    借助男人的力量,司茵毫不費力上了較高的土階,再往前跨一步,穩穩踩在了柏油路上。

    上了車,有空調。司茵裹著男人的大衣,渾身暖烘烘。

    時穆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包食物,問她:“吃東西了嗎?”

    她點頭:“吃了兩片烤火腿。”

    “他就給你吃這?”時穆拆開小麵包,遞到她嘴邊。

    司茵努力地想將手從大衣裏抽出來,奈何男人的大衣又沉又長,伸手老費勁兒。她手還沒取出來,麵包已經貼著她的嘴,她順勢用嘴銜住。

    時穆喂她吃了幾隻小麵包,又擰開一隻保溫杯,往蓋裏倒了點溫水,喂她喝,“初生牛犢不怕虎。你算是徹底把起東那夥人得罪了。”

    一口溫水吞下肚,腸胃一片溫暖。她小聲說:“退一步說,就算我沒給自己押重注,我拿下冠軍也得罪了他們。左右都是得罪,我又何必再去遷就他們?”

    時穆聽她說,沉默,又替她倒了杯水,遞到她嘴邊。

    司茵用嘴唇含住杯蓋,抿了一口,扭頭望著他,“老狐狸,其實,如果是你,你也會這麽做對不對?”

    “在有足夠把握的情況下,當然會。”時穆將杯蓋收迴,問她:“還喝嗎?”

    “不喝了。”她勾唇,笑容嬉皮,“其實我有80%的把握,也不是全靠運氣。在這之前,我已經做足了功課,研究了幾場暴龍的比賽,我認為ak不比它差,完全可以做到比它更

    好。但……要ak在比賽中克服生理元素,真的隻能靠運氣了。”

    汽車駛進城,道路兩旁的荒蕪逐漸被高樓大廈替代。

    時穆沉默地擰上杯蓋。

    他很佩服她的膽氣,也自私地希望她膽小一點。如果她沒那麽大膽,也就不至於去押重注,樹下起東這枚勁敵。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已經承受了太多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東西,時穆擔心她以後的路。

    首都的三月,天氣幹冷。他們抵到酒店已經接近淩晨。

    ak不在,時穆不放心司茵一個人,開了一間家庭房,共三間臥室。最小的一間給羅辺,最大最舒適的一間給了司茵。

    羅辺將悠悠抱迴房,給他的小公主洗了個澡。吹濕毛時,小公主調皮,從房間裏跑出來,去了時穆的房間,在時穆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鑽進了他床底。

    羅辺推開門,半截身探進去,看見脫了襯衣裸著上身的時先生。

    時穆扭迴頭,皺眉看他,神色冷漠不友好。

    羅辺對他也沒什麽好感,臉上被他踩過的地方還一片火辣。他也陰著臉,走進房間去找悠悠。

    時穆以為他來挑釁,將手上襯衣狠狠往床上一撂,衝過來將人摁在牆上。羅辺本就對他有怨氣,經他一挑釁,爺們熱血衝上頭頂,一腳將他踹開。

    時穆身手矯健,迅速往後一退,躲過。他受過軍事化訓練,可羅辺的身手與他比起來,不相上下。

    悠悠從床下鑽出來,望著兩個打起來的男人一陣“汪汪汪”。它見勸阻無效,跑去司茵房間求救。

    司茵剛洗完澡,正拿毛巾擦濕發,看見悠悠進來。她被悠悠帶去時穆房間,當場愣在門口。

    時穆赤著上身與羅辺搏鬥,兩人拳頭每落對方身上,便發出“砰”地一聲悶響。時穆那身腱子肉因為發力而緊崩,因為用勁而出汗。

    他的汗水順著胸肌往下流淌,在八塊腹肌上停留,汗涔涔的質感很是誘人。

    司茵看得愣神,想拉隻小板凳坐在門口,吃著爆米花看他們搏擊表演。

    兩人停下,同時側目看向司茵。

    小姑娘用毛巾揉了揉濕發,眨眨眼:“繼續啊,看我做什麽?”

    時穆鬆開羅辺,利落地套上襯衣,籲了一口氣,解釋:“我們相互切磋。”

    “唔。”司茵指著腳下小不點兒,問羅辺,“你就

    這樣照顧悠悠的?狗子毛發不吹幹,很容易得皮膚病。”

    羅辺也深喘幾口氣,揉著淤青的嘴角,單手將悠悠拎起來抱迴房,將門重重甩上。

    “砰”地一聲巨響,表現出他的強烈不滿。

    沒過一會,司茵收到微信。

    老刀:“工傷兩次,請老板記賬。”

    這還沒跟她簽合同,就已經工傷兩次,這樣下去她不是虧錢麽?司茵抬眼,憤恨的盯著時穆。

    男人朝她走過來,距離五步時,司茵將毛巾狠狠朝他身上一擲。時穆伸手抓住,看她時眼神溫柔,甚至寵溺,伸手去揉她濕發,“怎麽了?”

    “不開心。”小姑娘衝他瞪圓眼睛,語氣裏有撒嬌意味,“我的新員工,今天已經問我要了兩次工傷費!你賠!”

    “好。我賠。”時穆將毛巾展開,裹住她的小腦袋,繼續替她揉搓濕發。

    男人身體逼近,擋住她頭頂一片光源,她半個人籠在他的陰影裏。

    司茵的視線前方就是他結實的胸膛,這麽近的距離,她甚至能看見他襯衣下的胸肌紋路。

    司茵盯著他的胸肌,問:“今天我失蹤的時候,你是什麽感覺啊?”

    “嗯?”沒想到小姑娘會問這個。

    時穆仔細迴想白天的感覺,恐懼、不安,仿佛要失去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他不敢想,如果她的真的出事,他會如何。

    那一瞬間他大概很後悔。

    後悔曾經的克製,沒能給她最好,最溫柔。

    後悔曾經的拒絕,讓他錯過了一個可以傾盡全力照顧她的理由。她是還小,可現在的她,喜歡他,這不就夠了麽?老油說得對,人有時候就得自私點,先過好當下,再去想未來。

    他就自私一點,放開去賭。就像小姑娘賭自己能贏,他也賭上所有,放開內心那道閘,讓所有感情傾瀉、噴湧。

    司茵戳戳他的胸,抬眼,對他說:“老狐狸,以後你別對我們這麽好,畢竟男未婚女未嫁。即使是司豪,也不會給我擦頭發。”

    時穆動作一頓。隻聽她打了個哈欠,又說:“謝謝你今天及時來找我,我很感激你,作為監護人,你很盡責,甚至比司豪還要盡責。還有,你在賽場上的那隻……狐狸耳朵,我很喜歡,也感謝你為我加油。”

    趁他還迷惑,司茵迅速鑽進他懷裏,用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

    她

    拿臉頰在他胸膛蹭蹭,語氣不緊不慢,“這個擁抱,是妹妹對哥哥的擁抱,謝謝你替司豪照顧我這麽久。這次比賽我賺了不少錢,我的經濟也足夠獨立,這些錢也足夠我揮霍到畢業。嗯,以後我可以照顧自己,你不用再做我監護人。迴z市後,我會離開醫院,帶著老刀另擇場地,建立屬於自己的訓犬基地。”

    司茵鬆開他,正要將手抽迴,手腕被男人緊緊握住。

    男人手很大,又炙熱,她纖細地手腕被男人攥得嚴嚴實實,宛如手銬般穩妥。

    “帶老刀另擇場地?”

    時穆下手重了一點,兩隻眼圈泛紅,居然是憤怒的眼神。

    司茵明顯感覺到他身子輕微顫。

    她被時穆這眼神跟嚇住,見過他溫柔的、狡黠的,卻從沒見過他這樣憤怒的眼神。

    她甚至害怕男人一張口,就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時穆,你……先鬆手,腕骨要被你捏碎了。”司茵用另隻手去推掰他指頭,卻被男人順勢給摁住,又握緊。

    男人手心裏的都是汗,而她也緊張地滿身汗。

    她沒來得及說話,男人忽然將她從門口拉進房間,一腳將門踢上。

    司茵雙手被他摁在門後,嚐試動彈,女孩的力氣在他麵前,簡直微不足道。

    時穆彎下腰,一張英俊的臉朝她湊過去,唿吸也變得粗重。

    司茵瞪大眼睛,一臉驚恐看他,望著男人越來越近的臉,緊張地腳趾繃直。

    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她好像在……吸血鬼電影裏見過?

    這是要……咬脖子吸血了?司茵一身冷汗,想出聲製止,卻又被男人那雙宛如猛獸的眼睛嚇得不敢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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