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奢極為狡猾,梅成令前來支援安風,攻打或騷擾南城外的敵軍,但是他不想遭到太慘重的損失,因此雖然他還是來了,他卻沒有乖乖聽從對方安排的打算。?¤?


    自家人知自家事,雖然他的手下有著兩千多號人,但是要這些人搖旗呐喊還行,想要上陣殺敵,還是算了吧!


    張奢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等夜幕已經降臨之後,他才借著夜色掩護,率領水軍一行人悄無聲息的繞過正前方的敵軍,快向城北奔去。


    此時北城門外十分安靜,張奢率領兩千水兵列陣在兩百步外,靜靜待著城中的守將檢驗兵符,開門放行。


    隻是靜靜的夜裏清晰的傳來“吱吱嘎嘎”的開門聲以及吊橋降落時鐵索摩擦的“錚錚”聲,隻是這些聲音很快就被戰馬從遠處疾馳而來的奔騰聲所掩蓋。


    這時一名士兵指著身後大喊,“司馬快看!”


    於此同時,遠處樹林內響起了低沉的號角聲,“嗚——”


    一聲聲號角聲在天空中迴蕩,而大地上則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緊接著是戰陣後排的士兵們傳來的慘叫聲。


    張奢大吃一驚,急迴頭望去,夜色中,隻見一支騎兵如離弦之箭般殺進了他的隊伍,兇猛而不可擋,隻是片刻之間,自己精心訓練的陣型就已經大亂。


    這支騎兵正是久候多時的黑衣衛精騎,統領周泰的率領下,他們就像一群狩獵的惡狼一般,潛伏在一裏外的樹林內,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待到時機一到,三百餘騎兵就如**難耐的狼群一般衝進了袁軍隊伍之中,長矛疾刺,戰刀劈砍,肆無忌憚地屠戮著眼前的獵物。


    措不及防的水兵們被殺得血肉橫飛,屍橫滿地,剛披上軍衣不久的漁夫們慘叫著跌跌撞撞向四周奔逃,袁軍一片混亂。


    張奢急得大喊,“不要亂,穩住陣腳!”


    但他的叫喊沒有任何作用,三百敵軍騎兵帶來的巨大衝擊力使步兵根本無法抵擋。


    就在所有人都關注身後敵軍騎兵殺入之時,城門終於打開了,吊橋也隨之放下,所有的袁兵徹底失去了抵抗之心,紛紛轉身奔向城內。


    張奢暗道不好,連連喝止,“不要逃跑,趕緊結陣抵抗!”


    可惜這時已經晚了,在水兵逃進城中之前,陳武已經率領百餘騎兵先一步衝進了城洞,借機殺入了安風。


    這時,城上城下一陣大亂,所有袁兵都被突變的情況驚得目瞪口呆,等他們反應過來,又有一支精銳的騎兵殺進了城內。


    “快關城門!”城頭上守將急得跺腳大喊!


    吊橋吱吱嘎嘎拉起,但城門卻關不上了騎兵們用兵器卡死了門縫,陳武率領的百名騎兵已經控製了城門,和源源不斷殺來的袁軍激戰了起來。


    吊橋的樞紐絞盤安置在城樓內,被城頭上的守兵們控製著,此時,第二批殺入的騎兵已經棄馬步戰,在陳武的帶領下朝著城頭殺去。


    陳武第一個衝上城頭,數百名袁軍向他洶湧殺來,陳武臨危不懼,大吼一聲,提著鐵槍就殺進了敵群,後麵百餘名騎兵也毫不猶豫的跟隨他殺了上去。


    見陳武已經殺入了城中,周泰便不再管這邊,一心在城外的水兵中縱橫衝殺。


    這次衝鋒陷陣,周泰該換用了狼牙鐵棒,上百斤重的狼牙棒舞起來虎虎生風,威力無窮。


    隻要出現在他身前的袁兵無不骨斷筋折,腦漿迸裂,附近的同伴們被嚇打得鬼哭狼嚎,拚命的朝著遠處逃去。


    他如猛虎撲進了羊群,無人能擋,瞬間便殺出一條血路,張奢在後麵壓陣,徒勞無功的指揮著手下進行抵抗。


    這是騎兵身後的步兵也衝了上來,在騎兵帶領衝擊下,張奢的軍隊一片大亂,還算嚴整的軍陣瞬間被殺開一條數十丈寬的口中,士兵如波浪般向兩邊翻滾.


    隊伍盡頭張奢被驚得目瞪口呆,他忽然明白過來,自己的這支軍隊已經完了!


    眼看敵軍大將一陣狂風般向自己這邊殺來,張奢終於醒悟過來,對著左右大聲喊道,“給我攔住對方!”


    話音剛落,他的身後就有兩員大將越出,一個叫朱猛,一個叫王寵,從軍之前皆是他一當十的悍賊,兇殘而不惜命。?


    這時聽得張奢命令,二人當即提著鐵槍,騎著戰馬,毫不畏懼的越陣而出,一左一右向周泰殺去。


    周泰見有兩員敵將來襲,臉上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湧現出一絲欣喜,“來得好!”


    周泰哈哈一笑,狼牙棒如攻城槌般轟了出去,隻聽“當”“當”兩聲巨響,就見兩杆彎曲的鐵槍橫飛了出去。


    周泰大喝一聲,大棒一揮,“噗”的一聲,朱猛躲閃不及,腦袋如西瓜一般被砸稀爛,無頭屍體“撲通”一聲跌落在地。


    另一名袁將王寵嚇得魂飛魄散,撥馬便逃,卻被周泰一棒杵在後心上,吐著血跌飛了出去。


    張奢見敵將一個照麵便殺了自己兩名得力幹將,頓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根本不敢迎戰,催馬便向亂軍中逃去。


    但隻奔出數百步,便被周泰從背後追上,隻聽“嗚”的一聲氣鳴,狼牙棒逆風朝著張奢砸去。


    狼牙棒來勢極猛,張奢躲閃不及,隻得抽出腰間長刀格擋,隻得“當”的一聲悶響,刀被狼牙棒砸斷,不過狼牙棒也因次擦著他的梢斜飛了出去,使得張奢僥幸逃過一劫。


    周泰眉頭一皺,催馬就要上前追趕,卻被迎麵一員大將攔住,此人正是吳霸,“司馬快走,我來為你斷後!”


    張奢迴,感激的點了點頭,狠命一踢馬腹,頭也不迴的朝著遠處奔去。


    此時周泰失去了重兵,隻能抽出腰間的長刀迎戰吳霸的巨斧,饒是如此,自負勇力的吳霸依然被打得隻有招架之力。


    兩人的每一次於對擊都是硬碰硬,占有兵器優勢的吳霸竟然反而都被震的雙臂麻,虎口出血,仿佛是自己在拿著單刀硬抗對方的巨斧。


    “不行,必須尋機逃走!”


    眼見張奢已經走遠,自知不敵的吳霸刷了個花槍,趁著雙方對衝交錯的功夫,策馬倉皇逃去。


    周泰大怒,正欲調轉馬頭追擊,一名副將追了上來,“陳都尉有命,不得殺死吳霸,還是破城重要!”


    周泰雖然心氣難平,最後還是點點頭,以大局為重,“你可率本部人馬堵住北門,我帶人從城中直接殺到南城!”


    “遵令!”副將向士兵們大喊一聲,“水師的兄弟跟我走!”


    一千士兵從隊伍中分流而出,跟隨這名將領向著北城城頭殺去,周泰則率領其餘大軍直入城中向南門殺去。


    此時南城頭上的爭奪已經到了白熱化,盡管都尉丁謐被被人刺死,但是其部將文岱還是通過雷霆手段接過了指揮權,帶著聚攏過來的三千士兵拚死反撲,企圖將敵軍阻擋在城牆之外。


    不停的有敵軍殺進來,又不停的有守軍殺出去,敵我雙方圍繞著南城反複爭奪,半個時辰的工夫,這裏就變成了血肉磨坊。


    而城牆缺口處的爭奪尤為慘烈,文岱帶著幾百名袁軍精銳迎接數倍於己的賊兵,拚死狙擊。缺口處屍體堆積,血流成河,文岱的手下雖然死傷近半,但他們還是勉強頂住了數千賊兵的衝擊。


    可是在城牆之上,無數的賊兵通過雲梯攀了去上,並擊敗了據守的袁兵守兵,順利的搶到了吊橋樞紐。


    他們奮力推動絞盤,巨大的吊橋開始吱嘎嘎下落,隨著“哐當”一聲悶響,吊橋終於轟然落地。


    賊兵們揮刀砍斷了絞盤推杆,使絞盤失效,吊橋無法再被拉起,他們也殺出城樓和敵軍激戰。


    雙方激戰已經到了最後一刻,每個士兵都在拚命叫喊,他們渾身是血,像是瘋狗一般糾纏在一起,拚死搏鬥。


    就在這時,城下傳來了嘹亮的號角聲,號聲如一股凜冽的寒風唿嘯而至,周泰帶著大批的劉軍精銳從守軍背後殺出,陳軍士兵士氣大振,而守軍們則是軍心動搖,他們紛紛後撤,不少袁兵脫掉鎧甲,躲進了民居當中。


    城門處,周泰一馬當先,率領大軍殺了過來,腹背受敵的終於全線崩潰,無處可逃的守軍紛紛跪地投降。


    大將文岱誓死不降,一把火點燃了城樓,最後力竭受傷,被周泰擊昏活擒……


    安風城外,張奢遠遠注視著北方熊熊燃燒的火光,臉上充滿了苦澀,“此次戰敗,也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責罰?”


    “此戰之敗非司馬之過,張司馬又何必委罪於己呢?您現在最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將功贖罪,而不是在這裏自怨自艾。”


    “將功贖罪?”張奢苦笑了一聲,無奈的說道,“我的出身注定了難以起複,誰又願意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呢?”


    “眼前就有一個,就不知道張司馬願不願意冒險了!


    吳霸想了想說道,“如今被困在劉軍境內的橋蕤將軍正在孤軍奮戰,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您若是想要帶功立罪,何不從他身上下手?”


    “從他身上下手?我可以幫他的什麽?我又可以幫的上他什麽?”張奢打量了一眼身後這群狼狽不堪的手下,實在想不到自己帶著群喪家之犬,。


    兩千多名士兵,經過敵軍的伏擊後,最後隻勉強的逃出來二三百人,反而是吳霸的兩百多名手下幾乎毫無折損。但就是二人合兵,總共也不過是四五百的人馬,又會有什麽出色的表現呢?


    “自然是他最需要什麽,你就幫他什麽?”


    旁邊的吳霸的笑著說道,“後路被斷,聽說安遠將軍囤積在六安城中的糧草也被燒了,在這個時候,你若能為他提供足夠的糧草,想必足以將功贖罪!”


    “哪裏有糧草?你可不要告訴我是合肥、舒、皖等城,就算裏麵有再多,我們也沒有能力拿到!”


    “我說的芍陂!要知道最近幾個月來,劉和一直在芍陂大興水利,那裏可聚集了大批的屯田兵和丁壯,應該囤積了不少的糧草。”


    “我可聽說那芍陂的路可不好走,若不認路的話,稍不留神就會被它深處的沼澤地所吞噬。再說了,那裏的屯田兵可不是毫無戰鬥裏的農夫。”


    “我既然會提到這個,自然是手下有認路的人。至於可能遇到的抵抗……誰說一定得我們親自前去爭奪了?”吳霸神秘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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