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策從使者口中聽到吳霸寧死不降的時候,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個吳霸倒是個硬骨頭,在如此劣勢下竟然還不投降。


    “哼,既然你自己要死,那麽我就成全你好了!”


    陳策冷笑一聲,當即大聲令道,“全軍休整,做好準備,明天對潛縣城起最後的總攻,務必一舉攻破潛縣,活擒吳霸!”


    “諾!”眾將士轟然應道。


    與此同時,吳霸看了潛縣城最後一眼,歎了口氣道,“開始吧!”


    隨著吳霸的命令下達,隨後大批的黃巾賊兵舉著大量的火把主動出城,然後衝向了北城門外!


    他們這是要突圍!


    當黃巾賊軍衝出城池的那一瞬間,駐紮在城北的陳軍將士都知道了城內的黃巾賊要做什麽,當即就有無數的士兵迅的從營帳裏爬起來,然後披甲執銳,緊急集合。


    同時夜間值守的部隊也已經是緊急進入了預定陣地,開始攔截這些試圖突圍的黃巾賊,一時間士兵的喧嘩聲,腳步踏地的轟隆聲響徹了整個潛縣的夜空。


    就在大批黃巾賊朝著城外東北方向突圍的時候,在另外一邊,也就是潛縣城的南麵,少量的黃巾精銳正在默不作聲的集合著。


    整個過程沒有點太多的火把,整個場麵漆黑一片,甚至都看不見有多少人正在列隊。


    所有人都在疏通著剛剛堵上城洞,而吳霸則看向了潛縣城北,那邊傳來了大量的火光,還有剛剛響起的廝殺聲。


    剛剛大勝而迴的陳策,為了堵住黃巾北上的道路,直接在城北紮營。從城北突圍看似出其不意,實則直接撞進來敵軍的口袋中。


    吳霸此時此刻抓緊了手中的錘柄,用著隻有他自己才能夠聽見的聲音喃喃道,“我吳霸倒要看看,你陳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這時,陳軍停駐在南城門外,用來牽製黃巾的軍營外傳來了一陣戰馬的嘶鳴聲,因為不知敵軍的虛實,守軍不敢出擊,給黃巾創造了突圍的機會。


    這時城門已經洞開,吳霸不再遲疑,沉聲令道,“出擊!”


    ……


    安風縣和潛縣一樣不是大城,但是人口眾多的安風卻屬於中縣,有著四座城門,其中臨近泄水的東、南兩座城門尤為重要。¤ ? ?


    其中東城門與揚州州治壽春遙遙相望,南城門十幾裏外的泄水上則駐紮著袁軍新成立的水軍。


    安風縣守軍約有五千餘人,主要就是守衛這兩座城門。


    此時袁軍支援潛縣的大軍被敵軍伏擊,以及潛縣失陷的消息已於昨日6續傳到安風縣,使安風縣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陽光明媚,又是一個豔陽天,此時正是暮春,一陣陣風吹來,整個人的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可是守在城頭的士兵們卻沒由來的感到一絲寒意。


    隻聽幾名士兵低聲嘟囔著,“潛縣這個破城,連富庶點的鄉亭都不如,你說上頭幹嘛還要去占領它?”


    “真占領了就好了!如今損兵折將,害得安風縣都不安全了!”


    “好了,還是老老實實守城吧!”一名老成持重的士兵勸道,“上頭的決定豈是我們能夠質疑的?”


    “上頭怎麽了?我們也隻是……”


    幾名士兵在城頭上鬥嘴,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響動,眾人都停住了,目光投向城外。


    不多時,一支灰頭土臉的軍隊出現在城外,大約五六百人,為一員大將,正是蘄春都尉丁謐。


    “城上士兵聽著,我是蘄春都尉丁謐,此次迴來向梅校尉複命,開城門!”


    當值軍侯當然認識丁謐,當日對方意氣風的離開安風城時,也正是這位軍侯當值。於是他連忙喊道,“丁都尉稍候,我立刻派人去稟報趙將軍!”


    安風縣南城門的防衛是由一名百人將負責,此人名叫趙舍,是梅成安排在守軍中的親信。


    得到了士兵的通報,深知梅成對此事的重視的趙舍,不敢遲疑,立刻趕去向梅成稟報。


    梅成這兩天一直未當下的戰局擔憂,一夜沒有睡好,好不容易在正午補了一覺,可惜剛睡著沒有多久,便被親兵叫醒。


    “校尉,有事稟報!


    “什麽事?”梅成惡狠狠問道,他這幾天睡眠不好,好容易睡著又被人叫醒,使他心中格外惱火。


    不過他也知道,若是沒有要事的話,對方絕對不敢打擾自己,遂閉目平複了一下心情,耐心的聽對方答複。


    “丁都尉帶人迴來了。”


    梅成一下子坐了起來,“隻是他自己嗎?一共有多少人?”


    “除了他之外,還有黃巾賊吳霸,以及其部將文岱等人,總共五六百人。”


    “還有吳霸?”


    梅成眉頭皺了起來,對於潛縣的失陷他一點都不奇怪,反而吳霸和丁謐能在袁軍被滅的情況下,順利的逃出來趕到驚奇。


    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和疑惑,但他還是穿了鞋,帶著趙舍快步來到城頭上。


    他看了看城下,果然是丁謐,後麵還跟著五六百人,便高聲令道,“丁都尉,入城之前還請將兵器上繳!”


    說著,城上便放下了幾十個大籃子,丁謐臉皮漲的透紅,掙紮了片刻後,徒然的地下了頭,揮了揮手,命士兵將兵器放進籃子裏,看著守軍們將籃子拉了上去。


    其實梅成並沒有懷疑丁謐忠誠,也不是不想讓丁謐進城,隻是身為一城的主將,他不得不謹慎一些。


    隻聽梅成幹笑一聲道,“丁都尉勿怪,安風的安危關乎著安遠將軍的後路安全與輜重補給,所以對城防的把持自然需要嚴格一些。”


    丁謐勉強笑了笑,道,“無妨,梅校尉添為安風主將,剔除城防的漏洞,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多謝丁都尉的諒解。”梅成皮笑肉不笑敷衍著,然後轉身向左右令道,“開城!”


    吊錢吱嘎嘎放下,城門緩緩開啟,丁謐注視著城門開啟,心中感慨萬千,隨後低聲令道,“進城!”


    他催動戰馬帶著士兵們緩緩進了縣城,此時梅成已經下了城,在城門處迎接他。


    盡管對方麵無表情,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身為敗軍主將的丁謐也隻能當做什麽都沒看到,表麵上更是裝出幾分客氣,拱手笑道,“有勞梅校尉了!”


    不料梅成突然翻臉,抬手一指,吳霸大聲喝道,“給我抓起來!”


    身邊幾名甲士猛撲上前,將吳霸按倒在在地,長刀瞬間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個變化太突然,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突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吳霸被按在地上大喊,“梅成,我有何罪?為和抓我!”


    “你自己心裏明白!”


    梅成一揮手,當即就有數百披堅執銳的甲士湧上前去,將手無足措的黃巾餘部控製了起來。


    而梅成則又舉起一支令箭,對城上城下守軍高喊道,“黃巾吳霸勾結劉軍,致使我軍三千將士死於非命,罪不可恕,立斬無赦!”


    立刻就見長刀豎起,閃映的光芒令人膽寒。


    饒是吳霸的見慣了生死,真到了死亡驟然迫近的這一刻,臉色還是嚇的煞白起來,忍不住引頸高唿,“丁都尉救我!”


    “住手!”


    丁謐終於反應了過來,臉色難看的站了出來,大聲問道,“梅校尉,你這是何意?”


    丁謐當然知道梅成是什麽意思,援助潛縣的援軍被滅,領軍的丁謐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梅成這位留守的主將也脫不了幹係。


    梅成此時將吳霸推出來當替死鬼,當然是想減輕自己的罪責,但這是丁謐難以接受的。


    一方麵吳霸對他有活命之恩,一路將他護送迴安風不說,在陳策遣使勸降之際,吳霸並沒有將他綁送對方換取榮華富貴,著實令他感動。


    另一方麵他的部眾損失殆盡,吳霸的手下雖然人少,但具是精銳,說不定自己將功贖罪的契機就在他的身上。


    在就加上有罪一起受的心思,丁謐如何能讓吳霸就這樣白白地被梅成冤殺?


    即使有些底氣不足,丁謐還是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仗義執言道,“丁某敢以身家性命保證,吳霸絕無二心,反而有功於我軍。若是梅校尉不放心將其置於城內,何不將其遣入水軍中稍作安置?如今袁劉大戰在即,每一分可以增加的力量我們都應該爭取,梅都尉怎可毫無真憑實據就枉殺功臣?”


    “好!好!好!”


    每說一聲好字,梅成的臉色就愈加難看一分,待到眾將士紛紛投來遲疑問詢的目光時,梅成的臉皮就再也掛不住了,“既然丁都尉都拿自己的性命作擔保了,梅某豈有不從的道理。一切就按丁都尉的罷吧!”


    在這非常時期,梅成並不願意與丁謐鬧翻,否則傳到了袁術的耳朵裏,後果恐怕比這次損兵折將的罪責都嚴重。


    於是梅成衣袖一揮,大步離去,直接將一幹人等丟在身後。


    至於身後吳霸那怨毒的眼神,他則毫不在意。對方若真有心報複他的話,他有的是辦法解決掉這個小麻煩。


    丁謐當然不知道梅成心中的所思所想,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意,不過對方能退讓一步,丁謐還是輕輕舒了一口氣,連忙上前將吳霸扶起,滿懷愧疚道,“委屈吳老弟了!”


    “不敢!”吳霸誠摯的迴道,“丁都尉的救命之恩,吳霸銘記於心,日後必有所報!”


    “這算什麽救命之恩!”丁謐擺擺手,不以為意道,“你我都是共曆患難的生死兄弟了,何必說這些虛的?不過接下來還是得委屈吳老弟一下啊!”


    “但聽都尉吩咐!”


    丁謐沉吟了片刻,說道,“我與水軍主將趙舍、趙司馬頗有幾分交情,加上他水賊出身,應該不會去為難吳老弟,到時候還要請吳老弟多多幫襯他一下才好。”


    “都尉客氣了!等到了水寨之中,吳某必盡心盡心,為袁軍效力!”


    “好!好!好!”丁謐哈哈大笑,拍了拍吳霸的肩膀,對他的深明大義深感欣慰。


    丁謐絲毫沒有注意到,吳霸低垂的雙目中,有著一絲冷光,一閃而過。


    ps:感謝白蓮教徒,神、宏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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