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劉軍的後方突然間一片混亂,顯然是先前出營的袁軍士兵,已經有人現了軍營的變故,火殺了迴來。


    甘寧沒有想到袁軍的反應這麽快,他甚至有些懷疑這是陳紀故意設下的陷阱,不由臉色突然大變。


    而劉軍後方出現的騷動也很快引起了陳紀的注意,隻見他持刀怒吼,振奮異常。


    在他的帶領下,數百親兵戳刺砍劈,猛撲了上來,而攔在他們麵前的劉軍士兵,一時被衝的大亂,連連殺死。


    但甘寧就是甘寧,立刻抓住了今夜的破局點,他不假思考,大聲吼著,“殺了他們,金甲之人就是敵軍大將陳紀,取他級者,賞錢十金,官升三級!”


    幾乎同時,陳紀也怒吼著,“兒郎們,殺了這人,這是敵軍主將。”


    長刀所指,赫然就是甘寧所在之地。


    陳紀也不是尋常之輩,論征戰沙場的經驗,他可比甘寧豐富的多。盡管甘寧的表現沒有周泰、蔣欽二人刺眼,他還是看出了甘寧才是主將,於是死中求活,率領親兵兵衝了上來。


    “兄長,怎麽辦?”一聲驚唿,竟然是周泰,不知不覺中周泰已經與蔣欽會合到了一起。


    “就交給都督吧!”蔣欽抹了一把噴在臉上的鮮血,眼睛緊緊的盯著敵軍的主力,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他輕輕的甩了甩刀,不再理會周泰,怒吼道,“殺上去。”


    周泰雖然與甘寧短暫的協同作戰過,但是對於他的武藝並不是很了解,但是蔣欽卻是親眼見過他與趙雲比武的場麵。


    甘寧的雖然輸了,但他的武藝卻深深的烙印進了蔣欽的心裏,在蔣欽看來,哪怕是現在的周泰,論武藝也比甘寧稍遜半籌。


    這些蔣欽都沒有對周泰說,但是對於蔣欽的信任還是令他毫不猶豫的跟著蔣欽衝殺了上去。


    此時甘寧的身邊隻有寥寥的十多人,而敵軍人數眾多不說,且都是精銳,齊聲衝殺,幾無人可擋。


    麵對這樣的危急關頭,甘寧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看著陳紀怒吼著殺了上來,反而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


    隻見他虎軀一震,全身的肌肉如擰緊的條般扭動了起來,似乎有一股熱氣從他的腹部湧出,直衝著四肢百骸,讓他忍不住高聲怒吼,緊緊握住兩把短戟,猛的將之揮出。


    “陳校尉,你中計了!”


    甘寧再也按捺不住,忍不哈哈大笑,為了引誘對方自投羅網,甘寧可是按捺多時!


    陳紀不為所動。


    雖然自從袁術做大之後,他的地位也提升了起來,便很少親自上陣殺敵,但是一身武藝並沒有落下來,意誌依舊堅定如鐵,不被外界所幹擾,反而將甘寧的豪言當成了緩兵之計。


    此時金甲在身,陳紀身如鐵柱,麵目猙獰,竟然再次有了當年沙場之上,博取功名的熱血與豪勇!


    隻見他高舉長刀,連連揮舞,摧枯拉朽將沿途攔截的士兵一一襲開,竟然加逼近了甘寧。


    但是短短的幾十步宛若天塹,就在這時,劉軍的普通士兵之中,突然傳出一陣陣高喊:“陳校尉,你中計了。”


    “陳校尉,你中計了。”


    ……


    劉軍士兵士氣高漲,撲了上來,一時間,陳紀衝鋒之勢,竟然受到了壓製,這時,殺到陳紀親兵背後的蔣欽等人,已經徹底將陳紀及親兵與袁軍大部隔開,並分出一部分人將箭矢射了向陳紀射了過去。


    震天的喊殺聲中,“噗噗”的中箭聲連綿不絕,就在陳紀不遠處,一支箭矢打穿了一親兵的腦袋,將鮮血和腦漿飛濺在他的臉上。


    這時不少親兵起了畏懼之心,陳紀卻堅定了他內心的想法,劉軍這遠名不見經傳的主將果然在唱空城計!


    在陳紀的鼓動下,親兵們終於鼓起最後一絲勇氣,雙目赤紅的向前揮舞刀劍,想殺出一條通往勝利的血路來。


    哭喊聲,慘號聲,箭矢射中血肉的噗噗聲,人體被刀劍看重悶響聲交織在一起,折磨著現場每個人的神經。


    離著甘寧越近,陳紀的刀越快,這種絕境,激起了他所有野獸一樣的兇性,他猛然斬殺攔在他麵前的一個士兵,使得對方的頭顱飛出,滾到了甘寧的麵前。


    陳紀終於衝了上來,幾個攔截士兵,鮮血飛濺,落在地上,轉眼竟然逼至甘寧的麵前。


    “殺!”迎接他的是甘寧怒吼已經無堅不摧的短戟。


    “噗!”長刀而下,攜裹的無敵的殺氣,陳紀的長刀竟然先一步砍到了甘寧的身上,甘寧本能側身一滾,隻感覺到身上一震,一道血光在胸口上掠去,鮮血飛濺。


    下一刻,甘寧看見陳紀獰笑著,又舉起了刀。


    但是陳紀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隻聽一聲刺耳破空,甘寧的短戟竟然在他受到攻擊的瞬間脫手而出,擦著陳紀的鐵盔飛過。


    就這擦撞的瞬間,陳紀的腦袋嗡嗡作響,搖搖晃晃著,強撐著身體,長刀一下子停在了空中。


    這時甘寧猛的一翻滾,站起身來,踏前一步,像是烈馬一般衝撞了上來,接著“轟”的一聲,陳紀摔落在地,口吐著鮮血,掙紮著爬不起來。


    立刻就有劉軍士兵上前,將陳紀擒住,至於他麾下的親兵也自有人阻攔。


    甘寧深喘了口氣,覺得全身濕透,不單是冷汗,更多的是溫熱的鮮血,染紅了身子。


    陳紀固然不是他的對手,想要在最短時間內生擒於他,既不傷他性命,也不使他逃走,甘寧也隻能以身犯險,付出一點代價了。


    當然了,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麽,隻見他精神十足,掩飾不住的興奮道,“蔣欽、周泰何在?


    “末將在!”陳紀一敗,袁軍的抵抗力立刻崩潰開來,周泰、蔣欽二人也騰出手來,上前應命。


    “你等立刻清理營地,投降者不殺!”


    “諾!”二人轟然應命。


    很快,“繳械不殺“的呐喊傳遍全營,群龍的無的袁軍士兵們紛紛跪地投降。


    而帶著士兵們返迴,正圍攻著失陷轅門的韓胤也意識到了什麽,隻能暗歎一聲,帶著還能聚集起來的數百兵力,想著西麵倉皇逃去。


    ……


    袁軍營地中一片狼籍,在火把中,營地內,屍橫遍野,滿目狼藉,殘肢斷臂交織在一起,許多人在戰後,痛苦哭喊著。


    搜揀戰果,才知這一戰,勝果很大,損失也很大。


    一千多合肥水師精銳損失慘重,當場陣亡一百多人人,傷這過三百人,加起來竟然有三分之一,當然,敵軍的兩千正兵,陣亡過一半,很多死在的營嘯之中,而丁壯們死傷更是慘重,至於剩下之人全部投降。


    此次反而是在轅門處抵抗袁軍迴營人馬的巢湖水賊損失不大,不過相應的,此處的袁軍損失也不大,更有不少的袁軍正兵被韓胤給帶走了。


    不過夜襲殺敵的戰果還在其次,更多的是戰略上的收獲以及被生擒的陳紀……


    甘寧手下的一千多人是攻城的主力,體力和精神都到了極點,筋疲力盡,打掃戰場的事情就隻能交給巢湖水賊了。


    當然了,守城的事情也不能大意,今夜的俘虜可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而遊弋在營外的兩千多袁軍正兵也不能小覷。


    因此,盡管水師的士兵們非常疲憊,在甘寧的嚴令下,他們還是在蔣欽的帶領下,站在了守營的崗位上,而甘寧則另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戰後的諸事繁多,敵人的死者要一一檢查出身份,並且按照情況不同,砍下級,或者就地掩埋,若是處理的不好,很有可能造成瘟疫。


    己方的死者更是如此,傷者要一一救治,隻要能恢複過來,都是難得的精兵。


    還要登記軍功,登記兵甲器械損耗,以及戰利品,這隻有熟悉戰陣的人才會。然而這些事情甘寧都處理的井井有條,讓周泰暗裏驚訝。


    他隻知道甘寧與他具是水賊出身,卻不知道對方曾經當過郡丞,處理過一郡的政務。


    “報!”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見一名士兵奔過來稟告道,“都督,魯參軍來了!”


    魯參軍隻得自然就是魯肅,為了讓他多立軍功,劉和就將他安排進了劉曄的軍中,讓他隨軍攻打舒縣,不知為何他竟然來到了這裏。


    但是對於他的到來,甘寧還是很歡迎的,他毫不猶豫的說道,“立刻請他過來。”


    然後轉頭朝著周泰笑道,“今夜之所以能成功,可是多虧魯參軍事無巨細的謀劃啊!”


    “沒錯,本來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我是不建議都督派人擄掠外出袁兵的,因為容易暴露我軍的行蹤。不過幸好都督還是遵從了魯參軍的計劃,若是沒有相應的口令,我們恐怕連袁營都進不了。”周泰深有感觸的附和道。


    說話的功夫,魯肅已經迎麵走了過來,甘寧哈哈一笑,快步迎了上去,“不知是哪陣風,將魯參軍送了過來?”


    但是魯肅並沒有迴話,反而一臉的凝重看向了甘寧,似乎是猶豫著措辭。


    甘寧驟然變色,“可是舒縣出了什麽變故?”


    “這倒沒有。”魯肅聲音嘶啞,顯然連夜趕來,累的不輕,“甘都督可已收到袁軍派兵攻打合肥的軍報?”


    “什麽?”甘寧的臉色一片慘白,要知道為了拿下舒縣和陳紀所率領的袁軍,合肥可是傾巢而出,留守新舊兩城的兵力可是一共不到千人。


    “袁術不是已經與壽春打起來了嗎?雖說陳瑀畏懼,逃到了徐州,別駕嚴象可是帶著守軍與他打得熱火朝天。怎麽,袁術竟然頂著壓力,分兵合肥了嗎?”


    甘寧可不是一頭腦簡單的武夫,但是突然的噩耗還是使得他分寸大亂,“參軍此次前來,可是勸我迅迴師合肥嗎?”


    “恰恰相反,我是來勸都督立刻揮師舒縣,與劉長史一起進攻孫軍的。”魯肅麵無表情的迴應的道。


    “好膽!”甘寧還沒說話,周泰已經忍不住暴怒了起來,“汝等可是對劉校尉有了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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