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書濤是陳龍象的人,但是,卻沒有陳山河了解陳龍象。


    此番舉動,並不像是陳龍象的作為,不過這一點,陳山河並沒有點破。


    他敢肯定,這絕對不是陳龍象的本意,或許在這其中,還有其他人的參與,可,會是誰呢?


    陳山河思考的時候,賀書濤以為,他是在考慮考慮如何說辭,


    賀書濤身邊的隨從,也是有眼力見識的,不知何時,居然搬過來一張凳子,賀書濤直接坐了下來,


    要知道,此刻的徐長卿,依舊是半跪狀態。


    “師傅,你先起來吧。”


    陳衝不說還好,一說話,直接被賀書濤抓住機會,


    “憑什麽起來?他現在沒那個資格。”


    賀書濤的強勢,讓仇杭等人,怒目相對。


    可即便如此,賀書濤也當做視而不見,


    “陳衝,你老子現在在這裏,我醜話說在前頭。這個人,誰都不能讓他起身!”


    賀書濤並不相信,徐長卿會是鐵板。


    陳山河若是說真話,他應該早就說了,不可能在這裏,還跟他對白話文。


    陳山河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孔因,隨後再次看了眼孔因身邊的宋河。


    可惜了,確實是練兵的好苗子,不過賀書濤也是真的狠,昏迷不醒隻是狀態。


    真正讓孔因和宋河昏迷的,確實賀書濤的心狠手辣。


    筋脈全斷,等同於廢人一個,比普通人,還要垃圾幾分。


    最起碼,普通人還能吃飯、幹活求生存。


    可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醒過來,十有八九都是植物人,想要恢複,除非奇跡發生。


    即便是有奇跡發生,兩個人,頂多一個。


    陳山河歎了口氣,他不清楚,徐長卿為何會被賀書濤針對,可是這件事,他必須出馬。


    “賀書濤,我讓他起來,你也不允許嗎?”


    陳山河眯著眼睛,問向賀書濤,


    “你?你幫他幹嘛,難道他真是鐵板?”


    “陳山河,拜托你,看清楚點局勢行不行?”


    賀書濤一臉蠻橫,指著徐長卿說道,


    “他想要救孔因啊?你知不知道,孔因在我們必殺名單之中?”


    “而且,於永發的人,現如今四分五裂,正是收拾的大好時機,你以為,我是在鬧著玩?”


    賀書濤從凳子上站起來,手舞足蹈的說道,


    “賀書濤,我沒有當你是在鬧著玩。”


    “聽我一句勸,現在收手,還有迴旋的餘地,否則……”


    沒等陳山河說完,賀書濤直接一腳踢出去,踩了兩下孔因的腦袋瓜。


    半跪在地上的徐長卿,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間怒火中燒!


    “賀書濤,今日你若殺不死我,他日便是你的死期!”


    徐長卿知道,這一腳下去,孔因的生命,危在旦夕。


    可他必須發話,也是為了完成俞楊成的交代。


    至於於永發出事,他也必須查清楚,這件事到底因何而起。


    “威脅我?哈哈哈!”


    賀書濤來了精神,陳山河歎了口氣,


    “賀書濤,你本來不應該來的,我想,你應該是有苦衷的吧?”


    陳山河不希望,徐長卿動賀書濤,可他又希望,親眼看到,賀書濤的結局。


    可現在,事情確實有些棘手,陳山河可不敢保證,徐長卿會不會徹底暴走。


    麵對賀書濤三番兩次的挑釁,換成是他陳山河,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先出手,吃虧又何妨,反正背後有人。


    可徐長卿依舊是在隱忍,而且孔因和徐長卿之間關係,也讓陳山河有了一絲的警惕。


    部隊裏的人,看著裝和體型,至少應該是在少尉級別。


    “哈哈哈,陳山河,你真以為我會怕了他?”


    “整個京城,敢動我們賀家的,屈指可數,你說是不是?”


    賀書濤的底氣,源於他對賀家的依靠。


    陳山河再次歎氣,用盯著死人的眼睛,盯著賀書濤說道,


    “賀書濤,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


    “你以為我的歎氣,是認為你在害怕?”


    陳山河的反問,讓賀書濤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不過,已經晚了。


    徐長卿早就認定,這個賀書濤,必死無疑。


    哪怕是得罪整個賀家,也要鬧它個天翻地覆!


    陳衝一直盯著徐長卿,他害怕師傅衝動。


    盡管說,有徐海作為強硬的後盾,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能驚動的好!


    “師傅,能忍就忍,沒必要現在就對付這個狗雜碎!”


    陳衝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足夠賀書濤聽的一清二楚,


    “你說什麽?”


    賀書濤臉色有些鐵青,陳山河父子倆,這是玩什麽把戲?


    心理戰?拉開戰術?還是?穩中求勝?


    “陳山河,我看,你這兒子,不好好教訓的話,以後可能會死啊?”


    賀書濤口無遮攔,這讓陳山河有些頭疼。


    “賀書濤,我的兒子,我會管教。”


    “他若是出了事,你放心,我會找你賀家算賬的。”


    陳山河的話,讓賀書濤有些心虛。


    說實話,他敢動手對付徐長卿,也是仗著,他不清楚徐長卿的身份和背景。


    但是陳衝不同,陳山河在這裏,他現在這麽說,等於說無形之中,給陳家當了免費的保鏢。


    不管怎麽樣,這筆買賣都是不劃算的。


    “陳山河,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何必當真?”


    “再說,你兒子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這東恆酒店,每年的盈利,應該不少吧?”


    好家夥,賀書濤完全就是個不願吃虧的主,


    陳山河看了眼賀書濤說道,


    “賀書濤,收起你的假慈悲,陳龍象若是想要染指東恆酒店,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陳山河用淩厲的眼神,盯著賀書濤說道,


    “陳山河,這麽做可就沒意思了啊?”


    “神華集團雖然盈利,但是旗下的公司、子公司太多太多。”


    “幾百個子公司,貌似,也抵不過你一個東恆酒店吧?”


    看上去像是抬捧,其實不然。


    陳衝一直盯著師傅,對於賀書濤想要東恆酒店的事,他並不擔心,因為有陳山河在。


    徐長卿一直在克製,哪怕是他半跪著,


    他很清楚,他現在的實力,和賀書濤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但是,他說出去的話,必須說到做到,否則,無法立信於他人。


    身邊這群人,表麵上唯唯諾諾的太多,若是因為自己下跪,而失去信任,實則有些不平衡。


    “東恆酒店,是我們老陳家親手打下的產業。”


    “賀書濤,你若是想要拿下東恆酒店,作為巴結討好陳龍象的禮物,我看,你還是免了吧。”


    陳山河擺擺手,一臉蠻橫的說道,


    “陳山河,我可沒有想要將東恆酒店據為己有。”


    “陳龍象那邊,他現在什麽都不需要,就是需要統一戰線。”


    賀書濤這句話,間接透露出一條小道消息,不過賀書濤不怕,


    在這裏,恐怕也隻能陳山河能和他抗衡,他也相信,陳山河絕不會做傻事。


    “統一戰線?這就是所謂的,合並收購?”


    陳山河冷笑一聲,盯著賀書濤說道,


    “陳山河,想必你也知道,奧氏集團不想合並,所以貝勒爺,才會幹掉肖盛偉吧?”


    賀書濤眯著眼睛,這顛倒是非的本事,他屬實第一。


    “嗬嗬,賀書濤,你要點臉吧?”


    “奧氏集團現在,雖然被你們收購,但是空殼公司,需要填滿,你們應該清楚,需要多少時間和人脈吧!”


    陳山河和肖正,以及王凱歌還有吳四海,當初可是在當地,赫赫有名的大佬級別的人物。


    盡管說,奧氏集團有兩位肖姓人物,可這並不妨礙,肖正有提拔肖盛偉的心思。


    總而言之,內部不和諧,恰恰是促進公司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而肖盛偉的死,也確實讓整個奧氏集團,內部核心被打亂,從而被神華集團給一舉殲滅。


    可,這並不是賀書濤一麵之詞所說的那樣。


    “空殼公司那又如何?總比外麵那群,打腫臉充胖子、掛羊頭賣狗肉的公司好的多吧?”


    賀書濤知道,他說不過陳山河,不過賀書濤很清楚,奧氏兩個字,就是招牌!


    神華集團知道,奧氏集團在中東那邊的能耐,更知道,比起鑽礦,最重要的還是石油!


    “賀書濤,奧氏集團生產的什麽,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陳山河眯著眼睛問道,


    賀書濤點點頭,看了眼眾人說道,


    “陳山河,你若是不怕違背保密協議書的內容的話,我便可以,大聲的告訴在座的所有人。”


    “當然,這群人知道了也沒什麽問題,出了事,自然由你來扛。”


    賀書濤擺擺手,一臉囂張的說道,


    陳山河笑了笑,朝著賀書濤迴應道,


    “你怕是不知道,奧氏集團隸屬於神華集團,但是所生產的物品,神華沒有直接使用權吧?”


    陳山河當初,也參與了所謂的秘密協議書。


    當然秘密協議書,除了保密之外,相對應的獎勵與處罰,也在其中。


    “陳山河,我不能代表神華集團的立場,我僅僅代表我自己。”


    “神華集團現已收購奧氏集團,也就等於說,我們可以繼續使用奧氏所在的商標,進行注冊生產,相對應的產品。”


    賀書濤也不傻,陳山河這麽說,無非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可賀書濤一開始,就是帶有目的性,想要讓他就這樣離開的話,怎麽可能?


    “賀書濤,說再多也是徒勞無功。”


    “你不是陳龍象,你代表不了神華集團的立場。”


    “當然,注冊奧氏集團旗下的商標進行買賣,那也是你們的自由。”


    陳山河知道,該鬆還得鬆,


    賀書濤既然敢得罪徐長卿,也就等於說,神華集團和陳龍象,會有五五分的概率,站在他那邊。


    好歹,賀書濤在賀家,雖然名聲不怎麽樣,但是論智商、情商,絕對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而這也是,陳山河有所忌憚的原因所在,不能動,萬萬不可。


    好在,陳衝那邊盡量讓徐長卿不要衝動,衝動不僅僅是魔鬼,很有可能會引發“蝴蝶效應”,打破常規,甚至會被神華集團牽著鼻子走。


    陳山河選擇退一步,眼下,隻等徐長卿,如何選擇。


    “陳山河,你知道就好。”


    “孔因我今天必須帶走,沒問題吧?”


    賀書濤話音剛落,徐長卿站了起來,冷色的盯著他說道,


    “賀書濤,你今天,注定無法帶走孔因。”


    “給我一個麵子,之前的事情,咱們既往不咎,怎麽樣?”


    徐長卿深唿吸一口氣,他知道,陳山河不是慫了,而是擔憂處境。


    可徐長卿不畏懼,反正有龍墨的人在背後保護張萌萌她們,無須擔心。


    眼下,能談則談,不能談也隻能兵刃相見。


    反正,徐長卿終究要和神華集團做對手,早一天晚一天,那又如何?


    “給你麵子?你以為你是誰?你是陳龍象還是徐海?”


    賀書濤冷笑一聲說道,


    “不好意思,徐海是我老子。”


    徐長卿聽到賀書濤,居然將徐海和陳龍象並列說出,也就順著這個勢而為。


    “徐海是你老子?”


    “他要是你老子,那我就是你孫子!”


    賀書濤指著徐長卿的鼻子大聲喝道,


    說完以後,朝著陳山河笑了笑,


    “陳山河,這家夥怕不是腦袋被驢蹄踢了吧?居然裝徐海的兒子?”


    陳山河盯著賀書濤,輕描淡寫的迴應,


    “賀書濤,他說的沒錯,他確實徐海的兒子,如假包換!”


    聽到陳山河的話,賀書濤有半秒鍾的詫異,隨後就哈哈一笑,


    “哈哈哈哈!陳山河,你這借口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他如果真是徐海兒子,為何不呆在京城當個紅二代,而是在這裏?”


    賀書濤的印象裏,京城魚龍混雜,想要出人頭地,背景倒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地域。


    北上廣、江浙滬是人脈最容易招攬、也最不容易鬆弛的地方。


    可sz這裏,說實話,如果不是那首詩描寫寒山寺,亦或者sz樂園、大褲衩這種標誌性建築和華夏頂級兒童遊樂場所襯托的話,賀書濤還真不願意過來。


    “賀書濤,並不是每個人都認為,權利高於一切的。”


    “他在這裏,有他的命運,也有他的人生,是你,是我,也包括徐海,都無法改變的。”


    陳山河說的有些煽情,賀書濤皺了皺眉頭,


    說真的,他不敢賭,可如果真是這樣,為何徐長卿不早點說出來?還跪下來叫自己爺爺?


    難道,這又是所謂的心理戰?


    “無法改變?老子偏偏不信,他是徐海的兒子!”


    賀書濤指了指徐長卿的鼻子,髒話脫口而出。


    “小雜碎,老子就在這裏,有本事幹我?”


    “你剛才說什麽?你說我若是不幹掉你的話,我就會被你幹掉?”


    “哈哈哈哈!小雜碎,你老子是徐海,裝什麽13呢你這是!”


    “……”


    賀書濤罵了一大堆,徐長卿的拳頭緊握,指甲插進了肉裏,鮮血順著手掌心滴落在地上。


    仇杭有些觸目驚心,李啟俊同樣如此!


    而陳衝更多的是心疼,陳山河則是無奈。


    徐長卿的實力,終究不允許他現在就出手,陳山河有些動容。


    看來,這次的選擇,哪怕會有被人滅殺的可能,也要保住徐長卿不受傷害。


    “夠了!賀書濤!”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跟找死沒什麽區別?”


    “他能和小衝做朋友,你以為他是紙糊的老虎?”


    陳山河出麵,賀書濤這才停止了叫罵聲,


    “陳山河,我沒想到,沒想到啊!”


    “你居然為了眼前這個小雜碎,不惜得罪神華集團?”


    賀書濤這句話,完全是赤裸裸的打臉,不過他不在意,


    “賀書濤,孔因你今天帶不走,他說了不算,我說了算!”


    陳山河知道,隻有將導火線引到自己身上,才能讓徐長卿暫時輕鬆一些。


    賀書濤的背後,哪怕是陳山河,也不敢不敬。


    “帶不走?怎麽可能!”


    “於永發一係列的人馬,我們必須鏟除到底。”


    “想要帶走孔因,去跟陳龍象提條件吧!我無法做主!”


    賀書濤有些心虛,再這樣下去,絕對沒有好事。


    拖延時間,一直都是陳山河一貫的作風,賀書濤不敢等,隻能讓背後那幾位隨從,先將孔因擰起來!


    “你們倆個,把他給我擰起來,服用一顆藥丸,先保命要緊!”


    兩個男人聽到賀書濤的話,不敢怠慢,直接拿出一顆黑色藥丸,丟進了孔因的嘴巴裏。


    下頜一合,藥丸直接進入了孔因的嘴巴之中。


    徐長卿皺了皺眉頭,黑色藥丸?難道神華集團和歐陽家族有聯係?


    “賀書濤,你不是說要除掉孔因嗎,為何還要救他?”


    陳山河盯著那兩位隨從,像是擰狗一樣,將孔因擰在手中。


    要知道,孔因這塊頭,最少也有百八十斤,居然被對方像是擰小雞一般輕鬆。


    賀書濤無非就是想帶迴去,按公論賞,不過嘴上卻說道,


    “陳山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若是動手殺了他,到時候,誰能證明,他就是孔因?”


    陳山河聽到賀書濤的話,明知道他是在狡辯,卻也無話可說。


    不過,他也清楚,徐長卿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徐長卿開口了,


    “賀書濤,難道你能代表整個賀家,與我為敵?”


    “笑話!就憑你,也想讓我與你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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