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在少管所被痛扁一頓後給關了禁閉,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被釋放,讓他離開禁閉室的警察以一種送瘟神的態度把他和安東送上了離開流沙島的船,他們在駕車老頭罵罵咧咧地抱怨聲中坐上當天的運囚車迴到了江城,依舊是一路的顛簸。


    迴到江城以後,駕車老頭又罵罵咧咧地把他們趕下車,什麽都沒有解釋就駕車離開了,留下還在雲裏霧裏的星河和安東站在警局門口麵麵相覷。


    星河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被無緣無故的放出來,江城這邊一定生了什麽事情,但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沒有進到警察局裏去問一問,流沙島的那幾天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煎熬,安東都明顯地消瘦了一圈,如果可以的話,他和安東這輩子都不想再接近和那事有關的任何地方了。


    他們沿著大道徑直朝醫院走去,一路上不少路人都對他們側目相視,他們坐著警局的運囚車進城,又剃著格外顯眼的光頭,想不引人注目都難,這些異樣的目光讓星河感覺有些不舒服,但他能做的隻有同安東加快自己的腳步,減短這段路程需要花費的時間。


    進到醫院以後,他們甚至被醫院的保安攔在了外麵,安東當時就要作,還是星河攔住了他,雖然他也很惱火,但他們剛剛從流沙島那個鬼地方出來,他可不想現在因為一時衝動又被送進去,被關在禁閉室裏的那段時間幾乎把他逼瘋了,而且,好不容易出來了,他不想讓嵐月再為他擔心。


    雖然星河有心想同那個保安好好說,但是他根本沒有意去聽星河的解釋,還是突然出現的巴爾博老頭替他們解了圍。


    “巴爾博先生,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星河朝他道謝,巴爾博手裏提著一個籃子,星河可以看見那裏麵盛放的麵包,可以想象,在他和安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巴爾博幫了他們很多忙。


    巴爾博看著他們兩,神色有些複雜,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率先朝醫院裏走去,同時對他們說,“跟我來吧,那妮子換了病房。”


    “換了病房?”星河有些疑惑地跟了上去,不夠巴爾博並沒有迴答,隻是沉默地在前麵帶路。


    玲的病房比之前高了一層樓,這一層的病房全部都是環境良好的單人間,這讓星河更加疑惑,他還沒來得及問巴爾博就看見重吾從其中一間病房裏走了出來。


    他也看見了他們,一下子愣在的原地,良久才憋出來一句,“型不錯。”


    “你小子不想活了!”安東一下子衝了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同他打鬧起來,星河也很快跟了上去,不管在那座島上生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能再見到夥伴終究是件不錯的事情。


    麵對安東親昵的舉動,重吾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但是星河注意到他的笑容有些牽強,安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追問道:“怎麽了,生了什麽嗎?小月呢?玲怎麽樣了?”


    安東連珠炮一樣一下子拋出了三個問題,雖然星河覺得他問得有些急了,不過他也很想知道這幾個問題的答案。


    重吾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了下去,隻是他剛剛開口,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莫洛人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門口扭成一團的三人,說:“病人醒了。”然後又迴到病房裏了。


    “玲醒了?!”安東興奮地驚叫道,在看到重吾點了點頭以後立即的跟在那個醫生背後衝進了病房。


    不過星河並沒有輕舉妄動,他很在意重吾的反應,他的反應很反常,在得知玲蘇醒以後,他看起來很緊張,甚至有些慌張的樣子,而且剛才那個莫洛人醫生也讓他很在意,他記得之前自己沒有在這家醫院裏見過莫洛人。


    “不進去看看嗎?”星河問,重吾艱難地點點頭,然後顫抖著推開了病房的門。


    這裏麵一定有問題,星河跟在他的後麵進了病房,病房中央是玲的病床,周圍擺著數台不知名的大型器械,而房間內的醫生團隊也堪稱豪華,除了艾米麗奧以外,還有三個魔靈醫生,兩個莫洛人醫生,他們大部分都站在那些器械前麵,似乎是在進行某種操作,隻有艾米麗奧和另一個莫洛人站在玲的病床前麵,正在問玲一些身體上的問題。


    剛剛蘇醒過來的玲看起來有些慌張,不過在看到星河三人以後她似乎找到了倚靠,安東一下子靠到了病床邊上,而重吾的反應依舊異常,他站在原地有些躊躇不前,星河雖然很疑惑,但還是和安東一起靠到了玲的病床邊上。


    “小玲,感覺還好嗎?”星河問,玲點了點頭,不過她的目光聚集在安東和他的腦袋上,安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生了一些事情。”他說。


    突然,一隻嶄新地布織小熊從兩人的縫隙之間遞了進來,那是他們原本想作為驚喜送給玲的生日禮物,重吾手裏拿著小熊,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有些不自在的樣子,他肯定有什麽事,但是星河並沒有問出來,隻是接過了小熊,這裏不是一個很好地問問題的場所。


    他把布織小熊遞給玲,“雖然有些遲了,不過還是要說,生日快樂。”


    玲先是有些疑惑,不過很快臉就紅了起來,她從星河手裏接過那隻嶄新地小熊,並把頭埋了進去,含糊不清地聲音從小熊下麵傳出來,“謝謝。”


    星河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些日子的陰霾終於一掃而空,見玲的情緒穩定了下來,艾米麗奧也開始重複剛才那幾個玲沒有迴答的問題,星河和安東也很識趣的給她讓了一個位置,不過並沒有離開床邊。


    “感覺有哪裏不舒服嗎?”艾米麗奧問,站在他旁邊的那個莫洛人手裏拿著一個小本子,在艾米麗奧問話的同時進行記錄。


    玲搖了搖頭,於是那個莫洛人又在本子上記了一筆。


    “伸出你的左手,握拳。”艾米麗奧對玲說。


    玲怯生生地把頭埋在小熊裏,沒有反應,星河靠到她的邊上,握著她的手,對她說,溫柔地說,“沒事的,照做吧。”


    玲抬起頭,看著星河,星河微笑著朝她點點頭。


    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怯生生地說,“我的腳好像動不了了。”


    艾米麗奧立刻走上前,星河立即給她讓出位置,她從口袋裏出一支筆,點了點玲的腳掌,問她有沒有感覺,玲搖了搖頭,然後她有將筆向上移到小腿,一直移到腰的位置玲才怯生生地說,“有點癢。”


    星河迴頭看向重吾,他現他的麵色已經變得慘白,整個人都幾乎站立不住,星河再也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把重吾拉出了病房。


    “究竟是怎麽迴事,你到底有什麽沒有告訴我們?”星河緊盯著他的重吾,他低著頭,不敢看星河的眼睛。


    “看著我!”星河大喊一聲,他這才抬起頭,不過眼神依舊在躲閃,同時結結巴巴地說,“玲……昨天…做了手術……”


    “手術!”星河想起了那個艾米麗奧曾說過的手術,她曾經說過那個手術並不確定會給玲的身體帶來什麽樣的損傷,他一下子激動地抓住了重吾的衣領,“為什麽要做那個手術,你不是去找病例了嗎,為什麽要做這個決定!”


    但是無論他怎麽問,重吾隻是低著頭看著地麵,什麽都不說,“混蛋,你要讓小玲以後怎麽辦!”安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病房裏出來了,重吾的沉默讓他終於忍不住一拳打到了他的臉上,重吾沒有躲,一下子被安東打倒在地上。


    “夠了!”一聲斷喝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巴爾博站在三人的背後,“那不是他的錯。”


    “巴爾博先生,是我在手術書上簽的字,是我的錯。”重吾從地上爬了起來,鼻子上還留著鼻血。


    “閉嘴,這個時候爭論是誰的錯有意義嗎,有這個功夫不如去想想怎麽應對!”巴爾博毫不客氣地教訓。


    “啊,你們都在啊,準備什麽時候出?”一個大概十餘歲的魔靈女孩出現在走廊上,她有一頭鮮豔地紅和一雙緋紅色的眼影,她最終叼著一根棒棒糖,樣子看起來很是愜意。


    “她是誰,小月呢?”星河注意到這麽長時間他都沒有看見嵐月。


    “他們還沒有告訴你嗎?我師兄把你從流沙島放出來的啊,然後他帶著你妹妹去都城了啊。”女孩把棒棒糖從嘴裏抽出來,很隨意的說。


    “你說什麽!”玲的事本就讓他的心變成了一團亂麻,被這個女孩一激,他頓時怒火攻心,憤怒地朝女孩衝了過去。


    “星河,不要!”重吾急忙出聲製止,但是星河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用自己最快的度衝向那個含著棒棒糖的魔靈女孩,她臉上沒有一絲慌張,在星河衝向她的同時突然雙手合十,星河頓時感覺有什麽東西絆了自己一跤,他一下子摔了出去,女孩側身讓開,他就那麽直接落到了女孩旁邊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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