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耶·雷納德死了,死在了何塞手上。


    當何塞說去找雷納德談談的時候,嵐月以為他隻是要去說服他放了星河和安東,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生的事情。


    何塞和那個叫做蓉若的女孩帶著嵐月一起去找雷納德,雷納德一開始完全沒有和他們見麵的意思,甚至就差派手下的警察把他們抓起來了,不過當他們亮明身份之後,尤其是他們看見了何塞特級探員的身份之後,他們的態度生了一些轉變。


    雷納德在他的辦公室裏會見了他們,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帶著陰鷙地目光打量他們,何塞坐在他的麵前,蓉若帶著嵐月倚靠在一個木製架子上,架子上擺放的東西應該是雷納德的私人收藏,蓉若拿著其中一個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頭骨在端詳,並舉著它做鬼臉,雷納德眼角抽搐地看著蓉若禍害他的藏品,不過大概是攝於何塞的身份,他什麽都沒有說。


    將頭骨把玩了一會兒過後,蓉若將頭骨遞給嵐月,問她要不要看看,嵐月朝她笑了笑,拒絕了她的好意。於是她將頭骨放迴架子上,又去禍害雷納德的其他藏品了。嵐月見過比較樂天的人,諸如安東,但是這個女孩,已經到了一種沒心沒肺的地步了,同何塞來說完全是兩個極端,嵐月很難想象這樣一對組合是怎樣產生的。


    “我聽說您在休假,赫穀先生。”雷納德在辦公桌後先開了口,他們的來意在之前已經由警察局的警察傳達給了雷納德。


    何塞點了點頭:“是的,我正在假期當中。”正如他一貫所做的那樣,完全不帶感情的迴答。


    “我無意提醒你這一點,不過赫穀先生,這件案子並不歸英靈殿管。”雷納德用自己陰冷的盯著何塞。


    “歸我們管哦!”正在翻弄雷納德的藏品的蓉若忽然插了一句,她迴過頭,用自己緋紅色的眼睛盯著雷納德:“所有和施法者有牽連的案件都在英靈殿的管轄範圍之內,對嗎,師兄?”她笑嘻嘻地看著何塞,手裏還在擺弄一隻似乎是鬆鼠的動物的標本。


    何塞點點頭,表示同意蓉若所說的。


    雷納德攤開手:“這件案件裏沒有施法者,隻有兩個小偷。”


    “有的哦。”蓉若把那個標本放迴架子上,把手背到背後,盯著雷納德說,“帝國憲法規定,執法者虛報案件至少要被判十年刑期。”


    “是十五年。”何塞糾正道。


    “真是的,師兄,這種地方就不要在意了嗎!”被指出錯誤的蓉若頓時惱羞成怒起來,嵐月不禁開始對她有些側目,這個女孩似乎並非像她看起來的那樣不靠譜。


    雷納德用危險地目光上下打量何塞,“探員先生,無意冒犯,不過您看起來很年輕,不知道您今年多少歲?”


    “31。”何塞迴答。


    “那可真的算得上年輕有為啊。”雖然雷納德是在恭維何塞,但是嵐月從他陰陽怪氣的語氣中聽不到一點恭維的意思,“諾裏奇行省的特是我的舅舅,這裏不是赫穀家族的地盤,你明白嗎?”


    “沙耶·雷納德,你被指控虛報案情,根據憲法,我有權對你進行調查。”何塞沒有迴應雷納德的警告,而是一本正經的開始宣告,就好像他真的正在辦案一樣。


    雷納德死死地盯著何塞,像是在確定何塞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年輕人,我想你可能有點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流沙島在收監的時候沒有收到嫌疑人的判決書,江城各級法院近期也米有開庭審理過類似案件。”何塞盯著雷納德。


    “那是一個疏忽,我們將會很快把判決書補過去。”雷納德靠在椅子上,臉上帶著些嘲諷的意思看著何塞。


    “判決書在哪?”何塞問。


    “在檔案室,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雷納德盯著何塞,臉上帶著莫名的意味,嵐月想要提醒何塞,不過蓉若攔住了他,放任何塞跟著雷納德離開了。


    “那裏麵肯定有陰謀。”嵐月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啊。”蓉若一下子坐到了雷納德的椅子上,“雖然他的魔力很強,不過他挑錯對象了啦,可憐的人。”


    嵐月有些擔憂的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辦公室外麵有幾名警察正在看著這裏,神色不善,折讓嵐月更加沒底,不過蓉若依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禍害雷納德的辦公室。


    突然,嵐月聽見了一聲巨響,整棟樓都晃了一晃,不少灰塵從天護板上落了下來,蓉若看著落到自己麵前桌子上的灰,喃喃道:“動靜好像有些大了。”


    幾分鍾後,何塞迴來了,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衣服和頭都有些燒焦了,樣子有些滑稽,蓉若看著他笑的都捂住了肚子,何塞隻是很平淡地迴答,他有些疏忽了。然後他告訴嵐月,雷納德已經死了,嵐月對這個消息感到很是震驚,局長的死亡讓警局裏很多人都一樣震驚,不少人懷著惡意的目光看著何塞,不過大概是攝於何塞的身份和他的實力,在他們離開時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


    離開警局後,嵐月迴了醫院,正好碰上了重吾,何塞已經完成了快一半他的承諾,嵐月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得同他一起去江城了,而這個消息她還沒有告訴重吾,她覺得是時候告訴重吾這件事了。


    誰知重吾也是一副想要說什麽的樣子,兩人站在病房前互相沉默了半天之後,還是他先開了口,他告訴嵐月自己已經在玲的手術同意書上簽字了,手術這兩天就會進行。他的消息太過於震撼以至於讓她一時間忘了說自己的事,他們之所以一直在猶豫是否接受那個手術就是因為艾米麗奧曾經說過不確認手術會給玲已經虛弱地身體帶來什麽傷害。


    而現在重吾完全沒有找他商量就定下了手術,這讓嵐月很生氣,甚至氣急之下她甩了他一巴掌,不過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告訴嵐月手術已經定下來了,然後就離開了,就像自己純粹隻是來通知她的。


    當嵐月稍稍冷靜一點以後才注意到這件事裏的異常,重吾表現地異常地倔,這不是他的性格,她大致能理解重吾為什麽同意手術,不過這裏麵應該還有什麽他沒有說的東西。可是當她想要再去找他時,已經完全找不到重吾的人影了,甚至連艾米麗奧醫生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嵐月隻好繼續守在病房裏照看玲。


    第二天中午,何塞和蓉若來到了醫院,順便一提的是,在玲被確診為原罪綜合症以後,醫院免費給玲換了一個單獨的病房,設施和環境都比以前那個強很多,艾米麗奧告訴她,英靈殿已經承擔了這筆費用。


    何塞告訴她角鬥場的負責人已經承認了同雷納德之間的勾當,星河和安東將會被宣布無罪釋放,等手續處理完以後就會被送迴來,不過在談完這件事以後,何塞並沒有離開。


    “有人告訴我,這件事我應該同你說清楚。”何塞沉默了一會兒過後說,“要讓你迴都城的並不是我,而是你的姨父,他覺得你在都城能過得更好,是他讓我來帶你迴去。”


    關於何塞為什麽要讓自己和他迴都城,嵐月曾經有很多不太好的猜想,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真相其實是這樣,她有些麵色古怪地看著何塞,“為什麽不早說?”站在後麵地蓉若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師兄就是這樣的啊,等你習慣了就知道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嵐月多少也對都城之行少了一些抵觸,同時她也對何塞產生了一絲興趣,對於媽媽那件事的怒氣已經稍稍消散了一些,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嵐月大致明白了何塞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一種環境能誕生出何塞這種性格的人。


    “我知道了,我可以和你迴都城,不過能不能給我一段時間,至少等哥哥和安東迴來,玲的情況稍稍好轉一些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都城。”當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後,嵐月提出了這個她認為並不算過分的要求,她想,何塞應該會同意的。


    但是另她沒有想到的是,何塞居然拒絕了:“我們今晚離開。”


    “為什麽!”嵐月不可置信地看著何塞。


    “你在這裏不安全。”何塞迴答。


    “不安全?”嵐月很是疑惑,雷納德已經死了,哥哥和安東馬上就要被釋放了,她不知道有什麽不安全的地方,而且,“我不走,如果這裏不安全的話,對哥哥還有玲他們也不安全,除非我們一起走,否則我不離開。”嵐月的態度很強硬。


    何塞盯著嵐月看了幾秒鍾,似乎是在思考她說的話,不過他很快就得出了結論,而那個結論並非嵐月想要的那個,“今晚你必須離開。”


    “絕不!”嵐月毫不退讓地迴視何塞,病房裏的氣氛有些濃重,蓉若突然越過何塞,站到了兩人中間,一臉無奈地看著何塞,“師兄,和女孩子不能這麽說話啦。”


    然後她把雙手搭到嵐月的肩膀上麵:“師兄雖然很煩人,不過他是不會撒謊的啦,你和他先走,你哥哥還有那個叫什麽的就就交給我吧,我帶他們去都城。”


    “你?”嵐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我可是在同屆探員裏考核成績排名第三的,相信我啦。”蓉若伸出手握了握拳頭,同時臉上充滿著自信地笑容,嵐月盯著她的緋紅色眼睛,還沒來得及反駁,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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