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陳漢預料的一樣,這名叫做埃利奧特的藝術品經紀人就是來找他合作的。


    事實上,在剛剛進入展場的那些人流之中,還有最少十幾個人和埃利奧特有著同樣的職業。


    有些人手中擁有屬於自己的畫廊,有些人則是純粹的中介,這些經紀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手頭上的資源都不是很多,放在整個圈子裏,最多也隻能評得上二流的水準。


    畢竟現在才是第一天開展,那些大牌的經紀人們還要先照顧主展區那邊的生意,就算他們心裏有‘撿漏淘寶’的心思,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就放下手裏的事情過來‘藝術無限’展區。


    站在陳漢麵前的埃利奧特,也僅僅隻是一個很小牌的藝術品經紀人而已。


    從年紀上來看,貌似有四十多歲的埃利奧特看起來還是挺有譜的,但是,真要計算他入行的時間,他還真的就隻能算是一個剛剛上路的新手——三十五歲之前,埃利奧特還是一個在洛杉磯上班的普通白領,現在他的年紀是四十二歲,滿打滿算,他進入這一行的時間也僅僅隻有七年而已。


    如果是在娛樂圈或者體育界,一個有著七年經驗的經紀人,或許已經可以算的上很有經驗了。藝術品行業和那兩個圈子可不一樣,想要培養出足夠的眼光,可不是一兩年之內就能做到的。


    在古董行當中,一個學徒成長為鑒定專家,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十幾二十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在藝術品行當裏,情況也和古董行差不多。除了那些天賦異稟的人之外,如果隻是一個資質很普通的人,想要成為足夠專業的藝術品鑒賞家,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和藝術品鑒賞家比較起來,藝術品經紀人這個職業更需要眼力,畢竟他們的職業和金錢直接掛鉤,失誤之後所引的後果會更大。硬要打個比方的話,藝術品鑒賞家可以比喻成在電視上大言論的經濟評論家,而藝術品經紀人則和在華爾街金融市場裏工作的操盤手一樣,或許後者在公眾心中的名氣不如前者,但要說到真正的實力,還是後者更強一點。


    在這一行裏幹了七年的埃利奧特,真的就隻能算是一個才入門的新手而已。


    和年齡無關,新手麽,總是有那麽一股子衝勁。埃利奧特也是如此,事實上,在這次藝術節正式開始之前,他就已經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最少也要找到一個值得自己投資的新人藝術家。


    對於陳漢來說,埃利奧特是第一個找上門的藝術品經紀人,反過來,對於埃利奧特來說,陳漢也隻是他的第一個嚐試對象。


    “是的,就如同您說的那樣,我確實是想要和你合作。”雖然腦子裏並沒有‘開門紅’這個詞,但並不意味著埃利奧特就不想討個好彩頭。為了增加成功的概率,他就選擇了最為誠實的態度,直接正麵迴答了陳漢。


    “是麽?好吧,咱們坐下聊。”宅男都怕麻煩,陳漢也不例外。埃利奧特如此實誠的態度,正好就是他最喜歡的類型,招唿了一聲,他就把埃利奧特領到了攤位裏麵,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要麽是為自己準備的,要麽是給客人準備的,在每一個展位上,都有那麽一兩個座椅。


    既有幾塊錢一個的塑料椅子或者板凳,也有便於攜帶的折疊椅,稍微好一點的,也不過是簡易的單人沙而已。


    不走尋常路,說的就是陳漢,他給自己和詹妮弗準備的座椅就要特殊多了,竟然是天朝傳統的工藝品——馬紮。


    木製的架子,手編的麻繩,雖然乍一眼看去很不起眼,但多看上一會兒,卻會覺得頗有味道。沒錯,這幾個馬紮也是陳漢從係統中弄出來的,雖然隻是普通成品而已,但拿到現實世界來,也已經可以算的上是不錯的工藝品了。


    身為一個職業藝術品經紀人,不可能無視掉這幾個馬紮。一邊感受了一下坐在馬紮上的感覺,一邊又觀察了幾眼沒人坐的那兩個馬紮,埃利奧特心裏對陳漢的評分又悄悄的上升了一些。


    “說說吧,為什麽會選中我?”因為注意力放在了馬紮上,埃利奧特就有那麽幾秒鍾沒有說話。感覺有點尷尬,陳漢隻好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當然,心裏還是少不了嘀咕一句‘這家夥是怎麽搞得?’


    “哦,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聽到陳漢的聲音,埃利奧特這才迴過神來,指了指陳漢屁股底下的馬紮:“我剛剛在看那東西。冒昧得問一句,這幾個……嗯,座椅,也是你的作品麽?”


    “你說這個?這叫馬紮。隻是我用邊角料隨手做出來的東西。怎麽了,這些東西有問題麽?”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這些……馬紮,也可以算是工藝品了。”有些別扭的學著陳漢的音說出了馬紮一詞,埃利奧特又接著說道:“我個人認為,如果你願意把它們也擺上貨架的話,應該就會很容易找到喜歡它們的買家。”


    “嗬嗬,我可沒打算賣這些東西。隻不過是不起眼的小玩意而已,拿去賣錢?不合適啊。”


    “那好吧,我隻是建議而已。”埃利奧特聳了聳肩:“反正我也不是因為這些東西而來的,事實上,比起這幾個……馬紮,我更喜歡那些真正的藝術品。”


    說完,埃利奧特又指了指陳漢擺在攤位上的那些雕塑:“剛才進門之前,我就一直再想,或許在今天的展會上可以看到讓我驚喜的作品。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才剛剛開始而已,就已經讓我遇到了這麽好的作品。”


    “謝謝。”對方誇獎了自己的‘作品’,陳漢也覺得挺開心的,不自覺的,他就換上了對朋友說話時才會用上的語氣,笑著對埃利奧特打趣了一句:“如果你不止是說說,而是直接掏錢出來買上一件的話,那我就肯定會更開心一點。”


    “嗬嗬,我可不是為了一件作品而來的。如果你願意和我合作的話,我敢保證,你的所有作品都可以找到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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