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大堂。


    “就算生活再艱難,日子也要過下去。”


    在這一個月內,達哥顯然體現出了一名飽經風霜的中年人的珍貴素質——他看得很開。


    隻不過,隨著六號,七號出現的大量各個領域的空單,達哥敏銳地意識到,今後自己怕是連豆漿都要喝不起了。


    但小星卻不一樣,在過去的大半年中,他雖然也一直也懷著悲觀的情緒,但遠不像現在這樣絕望——他通過對遠芯,對德遠,對鴻遠的深入分析,得出了遠芯對hk,對港幣的信心。


    而遠芯又向來都是以眼光卓越而著稱的。


    他不信遠芯的掌門人,那位傳說中的天才企業家會意識不到這一點。以至於,在過去的一個月,他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的。


    他相信索羅斯不會再來了,而隨著兩隻績優新股的登錄,那麽hk股市也將慢慢恢複元氣。


    然而……


    一周前的空單砸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以至於,他對人生都產生了懷疑。


    達哥看著小星一副就像被僵屍吃掉了腦子的模樣,有些心疼地搖了搖頭。


    人啊……最可怕的不是希望沒有到來,而是看到希望來了,又走了。


    “小星,快上工了。”達哥看了一眼時間,希望籍由工作來振奮自己這個小老弟。


    “達哥,我想闖大陸了。”小星抬起頭,望向達哥,很認真地道:“大陸的金融市場沒有這麽刺激。”


    “嘖,大陸雖然不能做空,但各種止跌拉升更離譜。你別以為你去了大陸就能發展得好……好了,先不說這個,上工了。”


    兩人就這樣聊著,並沒有意識到,似乎今天的交易大堂內多了一些不起眼的陌生麵孔。


    五分鍾後,依舊是大量賣盤不斷湧現。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不過是重複著昨日重現而已時,突然一份份買單就仿佛變戲法一般憑空出現,強勢托住了正在下跌的恆生指數成分股的股價。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一時間,無數的電話響起,股價就如同做過山車一般此起彼伏!


    在股價的跳動中,無數的賣單和買單就仿佛兩個打架的小學生,肆無忌憚地比拚撕著作業本。


    每一份低價的賣單出現,便必定有一份對應的看漲買單,伴隨著買賣雙方的廝殺,成交額也一路飆升。


    小星驚住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恆生指數成分股的報價,腦海中翻來覆去隻有一個念頭。


    天降神兵!


    達哥聽著來自電話中的指令,深深地吸了口氣:“幹他娘的空軍!”


    ……


    “小山!”


    直到晚上,孫西慧才急忙忙地趕迴了別墅——如果不是蘇遠山在她家,她今晚將會就住在公司。


    而迴家後,她連鞋都沒換,就直接衝到上了書房。


    雖然她早依舊和蘇遠山通過了電話,但電話中豈能表達出她的激動?更何況,她是親眼看著那些買單憑空出現的。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截至收盤,恆指報收7200點,上漲560多點,升幅達8%。


    是的,hk政府出手了。


    縱然再是要維護自由港的聲譽,港府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裏尚有籌碼的時候,任由華爾街將hk人民的財富掠奪一空。


    就更別說,今天晚上的新聞聯播。領導在世界銀行年會明確表態。


    要不惜一切代價維持hk的繁榮和穩定。


    ……


    “嗬嗬,別激動,孫姐。”蘇遠山笑了起來:“今天是不是剛剛托住?”


    “不止!恆指還漲了8%!”


    “嗯,那還行,主要還是看接下來的幾天。如果空軍就此收手,那也就算了,如果不收手……那還有硬仗要打。”蘇遠山扭了扭脖子,笑嗬嗬地道。


    “那……我們怎麽辦?要不要割一波?”孫西慧接連深唿吸了數次後壓抑住激動。她老聽蘇遠山說割韭菜割韭菜的,如今也習慣了這句口頭禪。


    “當然要,不過不是現在。”蘇遠山從辦公桌上抽出一張紙遞給孫西慧:“橡樹資本就別參合匯市了,這些恆指股,都是會隨著德遠和德儀的上市而上漲的。等過兩天,國際遊資們繼續叫囂的時候,你們再稍稍玩一下,做個中線吧。”


    “好!”孫西慧滿口答應。


    橡樹資本雖然才成立不久,卻管理了不低於四十億美元的現金——這些錢裏,有蘇遠山的,有她的,也有秦思的,也有星海基金的,也有華遠貿易的。


    除了這些自家人的錢,還有hk的霍家,陳家,以及這麽多年的老關係的客戶委托的投資。


    如果說秦思掌管的星海基金是一個非對外開放的頂級私募基金,那麽橡樹資本則是一個開放的基金,而且會逐漸向投行方向靠攏。


    如果能夠在這次,完成一場漂亮的追擊,那無疑對投資者們的信心是一個巨大的鼓舞。


    孫西慧長長地唿了口氣,笑著罵了句粗口:“公司有兩個經理老是在勸我和秦思跟著做空,說什麽要對投資者負責……去他娘的!虧他還是hk人呢,明天老娘就讓他滾蛋。”


    “哈哈!不至於不至於。”蘇遠山哈哈大笑:“六親不認,這種人才是正兒八經搞金融的。”


    孫西慧一癟嘴:“但那他也沒有眼光啊!”


    “孫姐,你的意思是,沒有我這樣的眼光麽?”蘇遠山似笑非笑地一揚眉。


    孫西慧猛地一怔!


    是,除了蘇遠山……好像還真沒什麽對hk如此有信心——要知道,就算今天港府出手了,漲了一波士氣,但依舊沒有徹底挽迴股市和匯市的信心。


    原因很簡單,國際遊資太強了。


    這一年來,它們在整個亞洲區域橫行無忌,無往不利。數個國家的經濟體係在它們的巨齒下被輕易撕裂;無數的財富被掠奪;樓市暴跌,股市暴跌,個人破產,工廠破產,國家破產……


    隻有hk,這個最自由的金融港,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尚未倒下。


    如今,攜著踏平整個亞洲的氣勢,無數國際遊資匯聚於此。


    從一周前開出的空單便可以知曉,它們這次是要把hk徹底拿下。


    “小山,為什麽你會這麽有信心?”


    “我不告訴你。”蘇遠山見孫西慧瞪著自己笑了笑後,豎起食指指了指天花板。


    孫西慧便朝上看了一眼。


    “我上麵有人。”


    孫西慧立馬吸了口氣,點了點頭後便不再過問。


    別人不知道,但她卻是知道——蘇遠山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與上麵兩位大佬都進行過私下交流的企業家。


    “好了,那我去洗個澡。你在等電話是不是?”


    孫西慧話音還沒落下,蘇遠山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便嗡嗡響了起來。


    蘇遠山看了一眼時間——正好是納斯達克開市後的一個小時。


    嗯,德遠怕是剛敲完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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