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不是沒有想過當做什麽都沒聽到就跑,可是他卻實實在在地聽到了兩女的叫喊。


    考慮到就算自己跑了,她們也一定會注意到彼此雙方的存在,接著以她們的聰明不會聯想不到自己為什麽會跑的。


    所以才剛剛起步,向日就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假如他不在現場的話,就更加難以確料兩個女人之間到底會發生些什麽。


    “筠筠。”向日先是有些不自然地對著左邊而來的任大小姐打招唿,接著又看向另一邊的郝大小姐,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文文。”


    不過兩位大小姐並沒有理他,都在互相看著對方,眼裏有著深深的戒備及警惕。


    事實上,兩人在喊出聲的時候就已經互相注意到對方了。而且,她們也總算明白,為什麽男人明明看到了自己還跑的原因了。


    這是因為男人做賊心虛,居然除了楚楚她們之外還有別的女人。


    一旁的宋秋恆見到兩個漂亮女生的出現,似乎已經意識到什麽,眼裏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悄悄地離開了。像這種關於多角感情的問題她也幫不上忙,為免自己在這裏男人可能又被誤會,還是選擇離開的好。


    向日自然注意到了她的離去,不過他也顧不上了,因為現場的兩位大小姐之間已經碰撞出火花了。


    “你是誰?”郝羨文撐了撐架在鼻子上的眼鏡,整個人又恢複了以前冷冰冰的狀態。讓身在兩人外圍的向日都察覺到了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不過這對於身處冷意覆蓋範圍的任筠似乎沒有半點影響,她毫不客氣地針鋒相對:“我還要問你是誰呢。”


    “我是她女朋友。”郝羨文一指旁邊的男人,臉上沒有任何羞意,完全把這個當成了一件非常鄭重的事情在說。


    “我也是!”任筠自然不甘落後,甚至還有些怒火中燒。


    兩位大小姐話一剛落下,登時又互相對視一眼,接著又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一邊的男人。


    “向葵,到底怎麽迴事?”任筠一把上前扯住男人的一條手臂,整個人已經貼了上去,同時暗暗地伸出手去,重重地掐在男人的腰部內側。


    “是啊,我也想聽一下。”郝羨文也貼了上來,不過她比較矜持,僅僅是挽著男人的另一條胳膊,並沒有肆無忌憚到撒嬌兼質問的地步。


    但向日卻一點也不敢怠慢,眼前的這兩位大小姐他誰都得罪不起啊,傾向哪一個,就會傷了另一個,並不是他希望見到的。可是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今天他是別想離開這裏了。


    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到自己和兩位大小姐的身上,向日頭皮一陣發麻,帶著些苦笑道:“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再說,這裏人那麽多……”


    向日說的也是事實,過往的學生差不多都將目光落在了她們的身上,或駐足旁觀,或走一步三迴頭。


    誰讓一個男人被兩個女人手挽著,像是上演著“兩女爭夫”的戲碼一樣,本來這就已經足夠吸引人的眼球了。


    更誇張的是這兩個女人還是那麽地漂亮,這就讓過往的男生從心底裏開始嫉妒起那個身處溫柔鄉的男人了,居然那麽受歡迎,這簡直是兩朵鮮花同插在一坨牛糞上,沒天理啊!


    “好,換就換,我看你能找出什麽理由來!”原本任筠是不願意的,因為她覺得如果答應了換一個地方的話,那就代表著她對男人妥協了。可是相比起這個,她更不喜歡像被人當猴子一樣圍觀著。


    “文文?”得了任大小姐的準確迴答,向日又把目光看向起身邊的郝大小姐。


    “我沒意見。”郝羨文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著男人,而是眼光中透露出些許得意地看著一邊的任大小姐,似乎很為男人特意點名問她的意見自得不已。


    這讓任筠看得極為不爽,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不過掐在男人腰部內側的手指又收攏了不少,原本有一個巴掌大麵積的肉,此刻隻剩下五指之間那麽一丁點地方。


    向日表麵上裝作被掐得齜牙咧嘴的樣子,內心裏則是舒了一大口氣。


    他不止害怕自己與兩女糾纏在一起的場景被某些喜歡亂嚼舌根的人發現在剛剛被自己釋疑了的班主任陳老師的麵前打小報告,更怕傳入楚楚和安大小姐她們的耳裏,所以找個僻靜的地方那絕對是有必要的。


    還好,學校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地方。向日很快將兩女帶到校園路旁的樟樹林裏,不過在這期間,他的雙手手臂依然被一左一又的兩位大小姐緊緊地挽著。


    “現在可以說了吧,我聽著呢。”任筠故作淡然地說道,又瞟了一眼旁邊的郝大小姐,很有為自己之前對方那樣得意地看著自己現在反擊報複的意思。


    可惜她的這番挑釁並沒有得到什麽效果,郝羨文幾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男人的身上,這讓任筠心裏升起一股深深地無力感。


    向日當然明白這兩女暗中的較量,而且對於她們的性格,向日也非常了解,任筠這小妞很直爽,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基本沒有什麽心機,而醋意又直追安大小姐。


    郝羨文這位曾經的冰山美女則要淡定得多,外表看起來雖然與世無爭,但是向日又可以真實地感受到,她對自己是很在意的,隻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她刻意地保持著那份麵對外人時的淡漠。


    不過現在不是討論兩人性格的時候,而是要想著怎麽解決眼前的這次危機。


    組織了一下語言,向日表情鄭重地說道:“在說之前,我想先強調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們兩個我誰都不會放棄的!”


    “你……”任筠還以為男人會說出什麽話來,沒想到卻是這一句無異於要熊掌與魚兼得的話,心裏不由一陣氣苦。


    隻有郝羨文並沒有露出什麽不愉快的神色,依舊一臉溫柔地看著男人。不過向日卻清晰地注意到她的眼睛在聽到這句話後微微地縮了縮,挽著自己的胳膊的手也緊了一下。


    向日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意思,是讚同還反對,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緊張了。


    接下來,向日將兩位大小姐的情況都簡單地說了下,不過該避諱的地方還是避諱了,隻是稍微刻畫了下他和兩女之間的感情糾葛。


    聽了男人的話後,兩位大小姐已然沒有了之前那種一觸即發的氣氛。


    其實,她們早在剛才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可能和自己一樣尷尬,現在得到確切答案,當然不會像原先那樣互相戒備著。


    尤其是任筠,在一聽說對麵的冷麵美女居然有那麽不堪迴首的往事,心中的怨懟頓時去了大半,又加上對方現在和自己一樣是處於不能曝光的狀態中,同病相憐之下早已經忘記了兩人剛才的不快。


    看她們頗有些和好的趨勢,向日心中興奮不已,他要的就是這種結果,雖然現在還不能把她們的事情說出去,但能讓這兩位大小姐好好地相處,對以後家庭的和諧肯定是有幫助的。


    隻是向日得意得太早了,任筠雖說對於郝大小姐的存在已經沒有異議,但是對於男人的花心卻是不能釋懷,狠狠地用力扭了一下男人,然後把他推開:“雖然是這樣,你也別想我會原諒你,你個花心大蘿卜!”


    說完之後,更是做了一個讓向日大吃一驚的舉動出來。隻見她牽起一旁郝大小姐的手,不顧身後的男人,就這麽朝樟樹林外麵走去。


    “喂,你們就這樣扔下我一個人了?”看著儼然親如姐妹的兩女,向日嘴裏雖然抱怨,心中卻是欣慰異常。兩女現在的感情越好,那他以後的麻煩就會越少,向日自然樂得見到這種情況。


    不過,轉眼間他又想到另一件也是極為重要的事情,比如說,房子的問題。


    現在住的還是楚楚當初的那間公寓,可是單單住進了四位大小姐,自己就得睡沙發了。以後要是這兩位大小姐住進來,那自己豈不是連地板也沒得睡了?


    所以是時候考慮著再去買一幢房子了,最好是別墅類的,床就要十幾個人在上麵打滾都不會掉下來的豪華版超大型。


    反正現在兜裏有錢,不怕大手大腳地花。


    不過這個房子一定不能選在真龍別墅區,那裏可是有未來的嶽父嶽母在,對自己的行為肯定有束縛的,而且不能離學校太遠,不然光上個學就走到腿軟,那還買什麽房子?


    雖然可以再去買輛車,但上個學也開私家車,這也太囂張了,做人還是低調點的好。


    雖然學校裏不是沒有這樣的狂人,但向日還不至於到這種炫耀的程度,何況要是自己開車去學校而幾位大小姐又和自己從同一輛車下來,這又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到時候又有什麽不好的傳言流進身為班主任的未來丈母娘耳朵裏,肯定對自己是非常不利的。所以說,關鍵還是在這個選房子的地點上……


    向日正沉思於買新房兼定製超大床的計劃之中,猛地前麵的任筠轉過頭來,大聲嗔道:“你在想什麽,還不快走!再不走我們就真的不等你了!”


    向日急忙追了上去,“我在想,什麽時候去買幢房子。”


    “買房子幹什麽?”任筠一臉好奇。


    “把你們接過去住啊。”向日很正經地說道。


    任筠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她知道男人把她們接過去住是想要做什麽壞事,恨恨地白了一眼過去:“討厭,我還沒答應和你同居呢。”


    “沒事,反正早晚要的嘛。”向日嘿嘿笑道,眼睛卻是“不經意”地瞟向一邊的郝大小姐。


    郝羨文也被看得嫩臉發紅,這讓她想起了那次在家裏和男人的親熱,如果不是因為擔心妹妹隨時會迴家,自己恐怕早就被男人……


    不容她多想下去,任筠已經開始發威了,瞪著男人道:“要你個頭!我才不去,去的話肯定會被你欺負死。”


    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什麽,驚叫起來:“啊,差點就被你害死了,光顧著和你說話,把我媽叫我去她辦公室這件事都給忘了。”


    任筠恨恨地說著,轉身就要朝反方向離開,忽然又折了迴來在郝大小姐的耳旁叮囑了幾句什麽,直說得後者連連點頭,這才又以眼神威脅男人:“你給我記住,不準再去勾引別的女人,不然我就真的不會理你了!”


    “是,一定不會!”向日這次可是應答得很有底氣,他也確實不打算再找別的女人了,算起來,現在自己身邊已經有六位大小姐了,人不能太貪心不足了。


    任筠根本沒空分析男人說的是真是假,轉身急匆匆地離開了,看來確實很擔心去晚了被母親責罵一頓。


    向日實在很好奇任筠那小妞離去前對郝大小姐說了什麽,見她離開,忙湊上前問道:“文文,剛剛她對你說了什麽?”


    “恩,是一些不能和你說的話。”郝羨文似乎早料到男人會這樣問,輕輕地應道,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對男人的打擊有多麽大。


    “……”向日一陣苦笑,什麽叫不能和我說的話?幹脆說秘密得了,雖然兩者意思是相同的,不過前者也太直接太傷人的心了。


    見男人滿臉頹喪,郝羨文眼裏掠過一絲得意:“其實就是讓我多看緊點你,省得你再去找別的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主人的語氣裏明顯帶有微微的酸意。


    向日立刻就察覺到了,知道不止任大小姐對自己不滿,恐怕這以前的冰山美女如今的溫柔老婆也吃醋了,馬上轉移開話題道:“文文,你怎麽會來找我的?”


    郝羨文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男人:“是安安讓我來的。”


    “安安?有什麽事麽?”向日想不通安大小姐為什麽會在這時候來找自己,自己被叫去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她是在場的,難道是有什麽急事不成?


    “安安的目的和剛剛離開的那位任小姐最後說的一句話是一樣的。”


    一樣的?那豈不是說安心那小妞也擔心自己在外麵和別的女人鬼混?什麽時候自己的人品差成這樣了?


    向日再度無語,暗想著安小妞果然和任小妞是醋意最重的,也不知她們兩個在得知真相後碰到一起會發生什麽。盡管無法預測到具體的畫麵,但估計至少不會低於八級地震吧?


    正揣測著,一邊的郝大小姐又突然叫道:“向葵。”


    “恩。”向日馬上迴過神來,看著欲言又止的郝大小姐。


    “那個男人還在糾纏著我媽。”郝羨文低低地說道。


    “你說的是那個姓雷的家夥?”向日自然不會忘了,那個真名叫林建嶽現在改名雷天倫的德州騙子。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都放出了狠話,他居然還敢留在bh,難道說真的以為自己隻是口頭上說說並不敢對他動手麽?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自己是在說大話了。向日心中不由發狠。


    郝羨文點了點頭,又皺眉說道:“昨天他還向我媽求婚了……”


    “什麽!”向日登時跳起腳來,那人渣騙子……還真敢這樣做,急急地問道,“那你媽答應了沒有?”


    郝羨文搖了搖頭。


    “那就好。”向日鬆了一口氣,心說這個未來嶽母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


    不過他的這個念頭才剛起,馬上就被郝大小姐接下來的一句話給打消了:“我媽說要考慮一下。”


    “不,不會吧?”向日有些張口結舌了,因為這樣的迴答已經很明顯了。說是考慮一下,其實大概差不多已經是相當於答應了。


    靠!


    向日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番,他決定收迴剛才那個對未來嶽母的看法,腦子是有,可惜已經短路了。


    不過這種事向日絕對是要破壞到底的,哪怕與未來嶽母的關係鬧僵也再所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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