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畔城地位特殊,在大秦百姓心中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拓跋之所以肯借著兩國和親歸還此城,關鍵是因為他心裏很清楚,此城若仍在大夏手上,兩國想要交好隻會是癡人說夢,


    北疆軍的強悍,隻有他們大夏深有體會,此城不還,北疆軍勢必會大舉調兵,強攻月畔城,戰爭便會因此進入一種無休無止的局麵。


    大夏如今有北麵巨患,實在經不起在南線投入大量兵力,所以月畔城他是不得不還。


    月畔河之戰,是僥幸,這樣的僥幸,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原本最大的憂慮,便是源自兩國結盟之後,大夏這邊通過月畔城購買的必須貨物會因超高的賦稅,而導致落在大夏百姓頭上時,價格會變的讓人望而卻步,無力購買。


    但這一顧慮,被嬴盈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徹底打消。


    拓跋放下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


    幸南召他們幾人在得知此事之後,一言不發,紛紛下馬,朝著嬴盈深深拜了下去。


    任誰都能看出他們此刻臉上的激動興奮,還有發自肺腑的敬意。


    大夏皇後這個位置,換成任何人,都不會比嬴盈坐的更穩了。


    嬴貞坐在馬上,看著眼前一幕,心底對嬴盈嫁入北夏之後的處境,也稍稍放下心來。


    自古以來,出嫁女子的最大後盾,還是來自於娘家,娘家人強勢,夫家人多少都會收斂一點,亙古不變。


    他和皇上不給嬴盈撐腰?誰來撐?


    所以嬴貞借此機會,高坐馬上,朝著一眾俯身的大夏肱骨,淡淡道:


    “嬴盈若是在你們北夏受到丁點委屈,我大風驍騎軍,可不答應,我醜話說在前頭,她要是在大夏被人算計陷害,又或是被你們這些朝臣汙蔑誹謗,本王將怪罪於整座大夏王庭。”


    在場眾人正因月畔城免除賦稅而滿心歡心,對於嬴貞赤果果的威脅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皇後的娘家人為她出頭,再正常不過了吧?


    吳桂莒最先笑道:


    “秦王這是說的什麽話?迴了大夏,哪個王八蛋敢對娘娘有絲毫不敬,老子不管他是誰,必定割了他的腦袋送至北疆,給秦王當尿壺。”


    張虎牢聞言,噗嗤笑道:“這老小子話,隻能信一半。”


    吳桂莒頓時不服:“天地良心,我吳某人若有一字虛言,秦王就用我的腦袋當尿壺。”


    拓跋英雄見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笑道:


    “你的腦袋又硬又臭,秦王可看不上你這顆人頭尿壺,皇後若真是有受委屈的那天,皆是罪在朕躬,不過秦王大可放心,大夏舉國,沒人敢對皇後不敬,就算是朕也是一樣如此,金口玉言,絕對做數。”


    說完,拓跋深情滿滿的望向嬴盈,眼中盡是寵溺,


    隻見嬴盈渾身一個哆嗦,抱著雙臂道:


    “別說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哈哈哈哈......”


    眾人放聲大笑。


    ......


    送親隊伍規模浩大,糧食飲水消耗巨大,沿途各州府郡縣的最高官員,都會在地方統籌物資,然後派人送入大軍之中。


    嬴貞如今身上的水秀山明袍,已然變成一襲淡淡青衫,頭上仍是那頂藤竹玉草冠,腰上一條墨色玉帶,看上去風神俊逸,像是哪家豪門貴閥出來遊曆的貴族子弟。


    他迴到盧東珠所在的車廂,剛一掀簾進去,一陣香風撲來,佳人入懷。


    “好了好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嬴貞撫著她的粉背笑道。


    “準備好了,”


    盧東珠戀戀不舍的離開他的懷抱,從車廂內一隻紫檀盒中取出一支小巧卷軸,然後等嬴貞坐好之後,在他麵前緩緩打開。


    這是一幅小地圖,而地圖上顯示的正是送親隊伍的北返路線。


    沿途會經過二十四州,十九郡,三十二縣,


    在地圖上,大軍的北返路線由紅線標注,而在紅線兩側,各標有數十個小黑點,黑點一旁,還備注著一排排蠅頭小字。


    這是盧東珠的甲子院耗時一天一夜,為嬴貞量身準備的修煉路線。


    修煉一事確實該提上日程了,因為嬴貞發現,盧東珠在閑暇時,甚至是夜間休息時,都在打坐進修,人家這麽高的天賦都這麽勤奮,自己沒理由懈怠啊。


    他可不想以後出現這樣的局麵:


    這位年輕人,是盧東珠盧仙子的夫君......


    修行之路的起點是在下馬縣,離嬴貞現在所處的位置還有兩百裏。


    盧東珠指著下馬縣的那個小黑點說道:


    “夫君如今處在五境巔峰,正是穩固金身的關鍵時候,下馬縣郊外,有一座威虎山,山上有一股盜匪勢力頗大,人數大概在一千三百人之間,據東珠的甲子院調查,此山寨共有四境武夫十七人,號稱威虎山十七閻羅,寨主是一個初入五境的狠戾老頭,名叫秦霸天。”


    嬴貞在一旁笑道:“名字倒是挺霸氣的。”


    盧東珠甜甜一笑,輕撫一下鬢角青絲,繼續說道:


    “要收拾這些人,對你來說難度不大,所以想要對修行有所裨益,東珠建議夫君直接闖山,以一人敵千人,非到生死邊緣絕不可撤走,不然的話,夫君胸中一口氣泄了,反倒會連累境界下沉,對修成金身更是有害無利。”


    嬴貞點頭道:“這一點我很清楚,我原本的修為便是從戰場上千軍萬馬廝殺中得來的,越是難熬的兇險場麵,對修為提升裨益越大。”


    盧東珠道:“之所以選擇威虎山下手,是因為在下馬縣西北一百三十裏的深山中,有一座仙家市集,規模不大,位置極為隱秘,裏麵所售賣之物大多都是煉氣士所使用的符籙法寶,青籬姐姐曾經周遊整個太平洲,對於每一個隱秘仙市的位置都很熟悉,這些都是她告訴我的,你可以在這裏適當購買一些靈藥來治療傷勢,喏,拿著。”


    說完,盧東珠將嬴貞原先給他的九顆金蓮錢全都掏了出來。


    嬴貞愕然道:“你把錢都給我了,拿什麽付給丁楓金霽酬勞呢?”


    盧東珠狡黠一笑:“青籬姐姐在為你煉製那條蛟筋時,私下扣下了十顆金蓮錢,都交給我了,所以你不用替我擔心。”


    “雁過拔毛啊,這人也太不地道了,”嬴貞嘴上腹誹。


    “也不算啦,主要是因為青籬姐姐用來煉製法寶的爐鼎品階極高,所以才會省下這麽多錢,再說她已經還給我了,也不算是吃迴扣吧?”


    “當然不算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這句話我愛聽。”


    “錢你還是留著吧,我覺得那處仙市應該用不到金蓮錢這種東西,你把你存著的那點百歲錢精金錢小雪錢給我一點就行。”


    盧東珠甜甜一笑,手掌一翻,取出一個小巧繡袋,說道:


    “一千顆百歲錢,一千顆精金錢,一千顆小雪錢,省著點花啊,北疆之前,我可是不會再給你了。”


    “還沒過門,就已經這麽摳了,過了門還了得?”


    嬴貞一把搶過袋子,收入方圓物,


    我缺錢嗎?我不缺,


    我隻不過是配合你表演而已,


    隨著進入武夫五境,一天就有五顆金蓮錢,


    隻需五天,我就比你更有錢。


    “你這就要走了嗎?”盧東珠見嬴貞就要離開,神情頓時黯然,那楚楚動人的模樣,端的是美的不可方物。


    “怎麽?還是事?”


    車廂內,盧東珠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隻見她緊緊抿著嘴唇,低聲道:


    “吻我。”


    嬴貞一愣,緩緩上前,重重的咬在她的唇上,換來的當然是對方極為熱烈的反應,


    片刻之後,嬴貞在她極富彈性的翹tun上大力一拍,


    “我走了。”


    出了車廂,嬴貞接過張虎牢牽來的戰馬,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唿,就這麽脫離大隊,朝著一側的山林中疾馳而去。


    盧東珠掀開車簾一角,遠遠的眺望著心上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神情恬然,清瑩秀澈的剪水雙瞳中,隻有一人一馬,


    “心心念念,念念心心。”


    .......


    .......


    嬴貞接連穿過幾座小山之後,才逐漸放緩速度,


    此次修行計劃,他早有安排,


    見識過蘇禦和朱熹這種級別的大佬之後,誰的心裏能夠平靜?


    他又何嚐不想成為像他們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


    父皇私底下曾讓李芳向他透露,將來妖族大軍真正大舉入侵之時,再多的鐵騎也隻是能阻止那些最為低階的妖族侵害鄉鎮塗炭百姓,真正能阻止大妖腳步的,還得是像蘇禦、裴漁、朱熹、巫玉環這樣的山巔大能。


    而秦清曾告訴她,蘇禦此生唯一敗績,就是輸給了一個名叫溫候的大妖,而溫候在破碎山河的諸多大妖之中,屬於排名靠後的存在。


    這就很恐怖了。


    恢複曾經的七境遠遊境境界,已經不再是嬴貞如今的追求,


    他想要走的更高更遠,


    值得慶幸的是,離大妖大舉入侵還有三十年。


    不幸的是,世上沒有哪一個武夫能用三十年時間進入十境山巔境。


    從來沒有。


    而十境武夫,也隻是相當於十二境煉氣士,那麽十三境,十四境,十五境呢,他們又該是怎樣的存在?


    嬴貞長長吐出一口氣,收迴思緒,從方圓物中取出北疆刀綁在腰上,猛地一夾馬腹,朝著威虎山方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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