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東珠從皇宮出來之後,本來是想去王府找嬴貞的,結果剛出宮門,盧府管家和山字營大統領項翦都已經在等著她了,


    前者當然是奉盧閣老的意思讓她迴府見客,畢竟今天來盧府道賀的人實在是太多,出於禮貌,有些人盧東珠還是需要見一見的,至於項翦,當然就是因為那檔子事了。


    盧東珠毫不猶豫的掏出自己的那塊太平行走牌遞給項翦,笑道:


    “東珠謹在此,祝項將軍馬到成功,博得美人兒歸。”


    項翦嘿嘿一笑,收好牌子,拱手道:


    “借王妃吉言了,今日是項翦厚顏無恥,王妃以後有什麽吩咐,末將但憑驅馳。”


    盧東珠點頭笑道:


    “放心,東珠不會和項將軍客氣的。”


    項翦趕忙點頭:“絕對不能客氣!”


    .......


    秦清的傷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嬴貞不知道,他為了不讓秦清胡亂走動以至於牽動傷勢,於是晚飯幹脆就在她的房間裏吃了,


    眼下王府的廚子,是由貞字營的幾個年輕小夥臨時客串的,他們的廚藝當然很糙,精致的小菜一個也不會做,也就會做點軍中最普遍的豬肉大燴菜和麵條,好在嬴貞和秦清都吃慣了北疆的大鍋飯,於是兩人啃著豬蹄,吃著燴菜麵,吃的香噴噴。


    吃飯期間,秦清神色古怪,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和嬴貞搶吃豬蹄,這很反常,


    以嬴貞對她的了解,自然明白她有心事,


    “說吧,別憋在肚子裏了,我不問,就是讓你自己主動說的,”


    嬴貞佯裝嚴肅的看著秦清,裴漁肯救秦清,難道真的是衝著皇上的麵子?他不信,真要是這樣的話,當年自己砍斷那顆桂樹,裴漁怎麽就不看在皇上的麵子上,不踹自己那一腳呢?


    秦清聽到嬴貞問話,先是抿了抿嘴唇,然後放下筷子,垂首道:


    “清兒怕說出來,主子會不要我了。”


    嬴貞忍不住笑道:


    “怎麽?聽你這口氣,好像事還不小?咱們倆光屁股長大,難道你還隱瞞了什麽驚天秘密不成?說吧,再大的事,也不影響咱們的關係。”


    秦清雙手握在一起,十指不停抖動,猶豫半晌後,將頭垂的更低,說道:


    “清兒其實是被人安排在主子身邊的,為的便是主子身上生而帶之的大秦國祚氣運,大秦王朝之所以武運昌隆,便是源自於嬴氏一脈數千年來與王朝捆綁極深,國家穩固,氣運自盛,大秦武運實則是王朝經年累月的長治久安,一點一點的積攢下來的,而殿下身為皇長子,本身便與嬴氏氣運牽連,清兒呆在主子身邊,便可得到一份氣運饋贈,長期滋養之下,對於修為裨益極大,所以清兒才會這麽快進入武夫九境。”


    嬴貞聽完,臉色深沉,他本來覺得秦清瞞著自己的,應該不會是什麽大事,因為這丫頭心裏向來是藏不住事,沒想到,她竟然在肚子裏憋了這麽一件驚天大事?還一憋就是十幾年?


    “是誰安排你在我身邊的?”


    秦清仍是不敢抬頭,她害怕看到嬴貞責怪的眼神,唯唯諾諾道:


    “安排清兒呆在主子身邊的,就是上林苑的裴漁,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咱們的師父也知道,其實這件事情看起來更像是一筆交易,皇上答應清兒呆在主子身邊,靠著主子身上的氣運滋養體魄神魂,而做為迴報,上林苑將坐鎮太安百年,而清兒也會追隨主子身邊,寸步不離,保護主子平平安安。”


    嬴貞頓時怒道:“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秦清被嚇的不輕,趕忙抬頭,戰戰兢兢的看著嬴貞,一副楚楚可憐的求饒模樣,


    “主子您別生氣,清兒不是有意瞞你的,皇上不讓我告訴你,”


    嬴貞大喘息幾次,漸漸平靜下來,無奈笑道:


    “繼續說吧,還有什麽?”


    秦清雙眼閃著淚花,趕忙道:


    “裴漁為什麽這麽做,清兒也不知道,清兒甚至不知道自己和她究竟是什麽關係,其實我也沒見過她幾次,皇上這麽做,也是為了大秦和主子好,主子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嬴貞陷入沉默,


    屋子裏靜悄悄,


    秦清有點害怕,她是真的害怕嬴貞會不要她,她從記事起就呆著嬴貞身邊,一直將他視作自己唯一的親人,雖說嬴貞無數次勸她不要再主子主子的稱唿,但她實在改不了,因為她心底,一直將嬴貞當做主心骨,當做唯一的依靠。


    嬴貞真的會生秦清的氣嗎?顯然不會,他隻是惱怒自己父皇,為什麽總是對他隱瞞這麽多事情?


    隻見嬴貞突然搖頭苦笑,說道:“說完了吧?沒有別的事情還瞞著我了吧?以後不要哪天又突然冒出來一件啊?我可受不了這驚嚇。”


    秦清“哇”的一下哭了出來,直接撲進嬴貞懷裏,什麽也沒說,就隻是哭。


    嬴貞抬手摟著她的肩膀,笑道:“我不管你是誰安排在我身邊的,我隻知道,除了小九之外,你就是我最親近的人了,放心啦,我不會生你氣的,不過話說迴來,丫頭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一切的,竟然能將這個秘密憋這麽多年,我都忍不住對你刮目相看了。”


    秦清在他懷裏更咽道:“是師父告訴我的,就在清兒十二歲陪主子一起去北疆那年,臨走前師父告訴我,就算我死了,也一定要保主子周全。”


    “別亂說,別老是死不死的掛在嘴邊,忘了咱們小時候約好的嗎?咱們倆都得長命百歲,誰也不能落下。”


    嬴貞輕拍著她的肩膀,說道:“好了,別哭了,我還沒吃飽呢。”


    秦清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他的懷裏,


    嬴貞道:“趕緊吃,吃飽跟我出去一趟,還有事做。”


    秦清趕忙坐下,狼吞虎咽。


    .......


    來盧府道賀的人,很多,直到晚上,仍是絡繹不絕,


    盧士賢為官五十年,無論京城還是地方,與他牽扯上關係的大小官員不在少數,值此盧家小女受封的大喜日子,大家夥自然爭相趕來祝賀。


    反觀秦王府,原本趕來道賀的官員也不少,但眼下的王府內,都是一幫不擅交際的糙人,加之他們知道自家殿下不會露麵會客,也就在門外一一都打發走了,當然,禮物得留下。


    這些官員們見不到秦王,隻好換個目標,全都跑去了兵部尚書府,畢竟寧牧可是秦王的娘家人,


    寧牧自然是笑臉相迎,整個寧家也是張燈結彩熱鬧的不像話,收的禮物把後院都給堆滿了。


    寧淵,寧恬,寧小小三兄妹也跟著幫著招唿客人,忙的不亦樂乎。


    ......


    五大藩王在太安,都是有宅子的,因為這裏正兒八經是人家的老家,宅子的規模自從他們被降為藩王之後,自然也就小了很多,但比起尋常富商巨賈,還是要闊氣不少。


    嬴貞帶著秦清,來到居德坊,清河王嬴泗的王府就在這裏,


    清河王嬴泗和正南王嬴鹿這倆兄弟,是兩個極端,一個是風流的不要命,一個是癡情的不像話,


    王府後園,燈火通明,除了有一支在太安出了名的戲班在旁吹奏之外,還有六名體態豐腴,穿著極為節省布料的妖豔美婦,在和那位風流王爺玩遊戲。


    遊戲的內容有點不堪入目,不提也罷,


    總之當嬴貞進來的時候,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打擾自己這位皇叔行風流之事了。


    嬴泗見到嬴貞後,哈哈一笑,整理了一下身上淩亂的衣衫,才過來招唿自己這位大侄子,


    “快坐快坐,來人,上茶,”


    嬴貞揖手笑道:“皇叔好雅興啊,老當益壯,寶刀未老,可喜可賀。”


    一身贅肉的清河王哈哈一笑,說道:


    “女人的好處,需要深挖細究,體會到各中滋味之後,會讓人流連忘返,你皇叔我對別的都沒什麽興趣,唯獨女人,平生趣味,皆在其中。”


    “皇叔厲害。”


    嬴泗笑嗬嗬的招唿嬴貞坐下後,一臉古怪的笑道: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小子來幹嘛的?”


    嬴貞詫異道:“難道侄兒就不能專程來看望皇叔?非得有所求才能來?”


    清河王哈哈一笑:“你和你爹的性格,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區別在於,你是流於表麵瞞不了人,不像皇兄那麽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嬴貞道:“侄兒受教了,以後盡量深沉一點。”


    清河王笑道:“說吧,不管你今天找皇叔有什麽事,看在今早朝會上你幫我們這幾個老家夥說話的份上,皇叔都答應你。”


    嬴貞笑嘻嘻道:“那侄兒就直說了,我來皇叔這,是想跟您借一個人。”


    嬴泗聽罷,頓時皺眉,也猜到了嬴貞想要借誰,


    “李先生是本王的至交好友,他想做什麽,本王可做不了主,”


    嬴貞道:“不瞞皇叔,此次北上送親之後,父皇讓我出使北齊,至於隨行人員,可任我挑選,李先生出身青崖書院,又是大國師的師弟,精通各國風土人情,才智高絕,侄兒此番出使,有很多地方需要請教李先生,所以才來找皇叔,希望您幫著給說一說。”


    清河王沉思半晌後,沉聲道:


    “我隻能幫你問一問,至於李先生同意與否,全看他自己的意思,我可不會勉強李先生做任何事情。”


    嬴貞趕忙點頭道:“這是自然,李先生如此大儒,隻可謙卑求教,怎能強人所難?”


    清河王起身道:“跟我來,記住,態度要端正。”


    嬴貞瞥了一眼不遠處那盈盈站立的六名美婦,說道:“侄兒比皇叔可要端正多了。”


    嬴泗不以為然的笑道:“你這叫夏蟲語冰,又叫井底之蛙,如果皇叔沒看錯,你小子至今還是個處吧?”


    嬴貞拱手道:“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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