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酈這邊明顯是被冷落了,如果真要這麽論的話,自己還是北夏皇帝的二舅哥呢,可是有什麽用呢?對方明擺著隻將嬴貞當迴事,人家和嬴盈才是一母所生。


    這一刻,消失半年的濃濃危機感,又重新縈繞在他心口。


    嬴貞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剛才他收到消息,說是貞字營大舉入京,正滿城搜捕江湖人士,這麽大的動靜,皇宮那邊竟然不聞不問?


    一個膽大包天,一個裝聾作啞?


    父皇終究還是偏袒他啊......


    想到這裏,嬴酈心裏很不是滋味,這也讓他下定了一個決心,南疆戰事他必須爭取過來,唯有軍功在身,才不至於每每在嬴貞麵前抬不起頭來。


    三大名姬之中,商秀秀最擅交際,這也是性格使然,她這個人喜好熱鬧,秀水苑平日裏又過於安靜,所以她也是三人之中最常露麵的,至於其他兩個,等閑難以見到。


    酒過三巡,大夏皇帝再次提議由秀秀姑娘出題,大家來猜,


    中書令冉閔,本身也有和盧東珠較較勁的意思,畢竟此女才名遠播,能被青崖書院山主收為關門,可見確實是天賦異稟,文人嘛,骨氣最重,誰不想壓對方一頭?


    商秀秀淡淡一笑,[筆趣閣.biquger.vip]來到場地中央,笑吟吟道:


    “那我們這次就換個方式,分作三方,一方輸了,另外兩方就要喝酒,而且不再是酒杯,換做大碗,如何?”


    拓跋英雄爽朗一笑:


    “朕讚成。”


    他一讚成,就等於所有人都讚成了,今天在場的所有人,誰都不會拂逆他的意思。


    而且場內的三分局麵,已是再明顯不過。


    商秀秀手指輕點嘴角,閉目思索,片刻後,她笑道:


    “開始嘍,還是猜字,謎麵是:日落香殘,洗凡心一點,”


    “禿,上禾下幾的禿。”


    幾乎是在商秀秀說完的一瞬間,盧東珠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商秀秀雙手一攤,聳了聳香肩,


    “諸位請吧。”


    “哈哈,冉某剛剛想到,卻被盧小姐搶先一步,既服氣又不服氣,但酒我肯定是喝了。”


    冉閔端起麵前的大碗,喝了他今晚的第三次酒,第一次敬的是自家皇帝,第二次敬的是秦王。


    拓跋英雄也不吝稱讚道:


    “盛名之下無虛士,盧小姐果然冰雪聰明。”


    盧東珠微微頷首,算是迴應。


    嬴酈則是一臉埋怨的轉身,看向身後諸人,那四個負責冊封譜牒仙師的煉氣士就不說了,但你呂山水不是一向自詡為博古通今嗎?一次也猜不到?至於禮部尚書賈文典,你頭頂上那文淵閣大學士的名號難道是買來的?你可是大學士啊?


    賈文典麵無表情,裝聾作啞,猜謎這等小趣,他豈會分心鑽研,他肚子裏裝的是國事天下事,心裏想著的也是天心聖意,至於其它,他根本就懶得上心。


    嬴酈有些無奈,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邊沒一個能拿得出手的,至於嬴嫃,這丫頭除了睡男人,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今晚這酒,是喝不完了。


    商秀秀又接連出了幾道謎麵,無一例外,全是由盧東珠猜對,


    冉閔這下是真服了,他一介文官,本就不剩酒力,幾大碗喝下去,已經是腹中翻滾,滿臉通紅,再喝鐵定要吐了。


    秦清一臉嗔怪的看向盧東珠,好像在說:都怪你,讓我喝不到酒。


    盧東珠迴了她一個“你想喝可以自己喝沒人攔你”的眼神。


    商秀秀見那一眾文官多少都有點不勝酒力的意思,這才盈盈一笑,說道:


    “我們來換個遊戲,在場三方,皆有煉氣士,境界最高者乃是齊王殿下這邊的薛夢得薛先生,以及夏皇這邊的長孫姑娘,皆屬於十境巔峰,而盧小姐隻是四境,若是按照秀秀的方式難免有些吃虧,這樣吧,大家將境界都壓在四境,以顯公平。”


    拓跋長袖一擺:


    “不算公平,十境強者就算刻意壓境,其本身氣魄的雄渾程度卻是改變不了的,所以他二人壓在三境,朕覺得才比較合適。”


    商秀秀點了點頭,看向盧東珠:


    “盧小姐怎麽看?”


    盧東珠抿了抿嘴,道:


    “還是壓在五境吧,”


    此言一出,眾人皆敢愕然,


    普通四境對陣刻意壓低的五境,幾乎是毫無勝算,因為那些人不管怎麽壓境,他本身的十境底子是實實在在的,這也就是為什麽秦清壓境給嬴貞喂拳,嬴貞毫無還手之力。


    嬴貞對於盧東珠這番話倒是不以為然,盧東珠這個人向來是藏拙有餘,鋒芒不足,她說五境,那她心裏絕對是有底氣的,而且對方和自己相處時間不長,應該沒有學到自己吹牛的本事。


    “在下也覺得五境合適,”


    一直沒有說話的養燈人薛夢得,突然苦笑道:


    “夏皇有所不知,盧小姐四個月前才剛剛邁入煉氣士門檻,四月破四境,古往今來獨一號,而且盧小姐在最後一次破境時,竟需要大國師親自護法,以掩蓋破境引來的天地異象,即使如此,盧小姐破境時的動靜,仍是引來了萬歲天君朱熹法駕親臨,薛某當時離的不遠,恰好看到。”


    這話一出口,不知道此事的,無不是倒吸一口涼氣,


    萬歲天君朱熹,執太平洲道家牛耳,地位之尊崇,君王見之,也需禮敬,堂堂一洲之天君,竟會因為一個四境煉氣士而遠遊太安,可想而知,盧東珠確實非同凡響。


    “噢?”


    拓跋英雄笑嗬嗬的看向盧東珠:“如此說來,倒是朕小覷了盧小姐,還請盧小姐見諒。”


    盧東珠仍是微微頷首,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身前的嬴貞,


    商秀秀看在眼中,笑了笑,赤足踩在草坪上,來到一處停下,緩緩蹲下身子,一手捂著襟口隱秘之處,一手將一顆碧綠小草連根拔起,


    “煉氣士修的是心,修的是這世間大道,講究奪天地之真靈為已用,塑造人身小天地,萬物皆為師,萬物皆可用,世間萬物皆有其靈,一顆小草,隨處可見,再為平凡不過,但它終究也是天生地養之物,各位誰能夠將這顆小草內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弱靈氣汲取走,誰便勝出。”


    她這話剛一說完,盧東珠、薛夢得、長孫雲皆是皺眉。


    煉氣士最大的倚仗便是靈氣,不單單是自身修行所需要,煉化法器,本命寶物,各類符咒等等等等,但凡是和煉氣士沾邊的,無一例外都和靈氣有關。


    這也就是為什麽大多的仙府宗門都設立在靈氣充裕的仙山大澤,在這種地方修行,往往事倍功半,但像那些野修出身,並沒有正統來曆的煉氣士,沒有上佳的修煉場所,就會特別依賴神仙錢,無論是金蓮錢還是百歲錢,其內蘊藏的靈氣都頗為可觀,所以這些人,幾乎可以為了神仙錢,做任何事情。


    大秦武運昌隆,靈氣稀薄,這是眾所周知的,上林苑中一顆普通小草,它能有多少靈氣?五境煉氣士別說是汲取了,能不能感應到都是個問題。


    商秀秀出的這道題,其實一點都不簡單。


    薛夢得和長孫雲如果沒有壓製境界,做到此點一點都不難,但若是以五境去汲取,難度就相當大了。


    大夏這邊,左丞相幸南召忍不住開口道:


    “秀秀姑娘對煉氣士如此了解,難不成也是一名修行之人?”


    商秀秀點頭微笑:


    “秀秀乃十一境玉璞境劍修。”


    這下子,自然是滿場震驚,


    就連拓跋英雄也沒想到,這麽多人裏麵,修為最高的,竟然是眼前這位上林苑三大名姬之一,那麽其她兩位,又該如何呢?


    太安城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


    “十一境劍修,在我大夏也是聊聊無幾,朕皆以國士待之,秀秀姑娘既有如此境界,不知修行幾何?”


    他這句話,實際上是在問商秀秀多大歲數了,以拓跋英雄所知,他見過的十一境煉氣士,天賦最高者,也有一百五十歲了。


    商秀秀嬌媚一笑,不知是故意還是如何,隻見她若有深意的瞥了嬴貞一眼,笑道:


    “秀秀不說。”


    她這個動作根本不算隱秘,明眼人都看出她和嬴貞的關係有點不一般,


    這一下,立時便有兩人打翻了醋壇子,


    一個是嬴酈,一個是盧東珠。


    一向靜默的盧東珠,開口說話了,


    “十一境煉氣士不單單需要耗費大量光陰苦苦修行,還需要在漫長的歲月中保持本心不失,唯有大天賦、大定力、大氣運者方才能進入此境,其中之艱難,外人難以體會,商前輩請受末學後進盧東珠一拜。”


    說完,盧東珠竟然起身行了一個長輩禮。


    場內的氣氛變的更有意思了。


    而嬴酈此刻已是怒火中燒,強忍著不要發作。


    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聽的出盧東珠話裏的意思,


    你是前輩,我是末學後進,我比你年輕,


    你不願意說你多大了,那我就告訴大家,你很大很大了。


    商秀秀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笑道:


    “盧小姐真調皮,聽說齊王殿下對盧小姐有意,不知秀秀何時能喝到二位的喜酒呢?”


    這句話裏挑釁的意味已經很濃了。


    盧東珠說道:


    “商前輩不必心急,快了,隻不過這杯喜酒,是晚輩與秦王殿下的喜酒,介時前輩可千萬到場,東珠定要敬您一杯。”


    老二嬴酈已經是氣的臉色發青,要不是夏皇還在,他真要拂袖離場了。


    商秀秀撇了撇嘴角,沒有再繼續針鋒相對,小丫頭,看姐姐以後怎麽收拾你。


    拓跋英雄哈哈一笑,起哄道:


    “可惜了,這等大事,本王恨不能參加,盧小姐切記將喜酒封壇,寄往應天,朕在大夏,一定遙遙恭賀。”


    盧東珠微笑揖手,


    “多謝夏皇,”


    嬴貞由始自終都在看熱鬧,女人說話的時候,男人最好別插嘴,


    你看人家老二多君子,一直都沒有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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