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港有多重要?


    做為整個大秦貨物吞吐量最大的港口,這裏直接決定了太安城周邊四州十三郡的物價。


    打個比方,如果這個月從平安港調配往太安的絲綢絹布數量,相較於上個月少上十分之一,那麽太安城內絲綢絹布的價格就會隨之上漲。


    而負責調配所有貨物的衙門,叫做市舶司,直歸司禮監管轄,所有賬目經司禮監核算完畢之後,再轉交給戶部,由戶部輕點核實之後,該歸檔的歸檔,該入庫的入庫。


    說的直白點,市舶司這個衙門就是司禮監那些個大太監們專門為皇上盯著河運海運的稅收,因為這裏麵的油水實在太大的,自古以來,都不容外官染指。


    平安港占地之廣,比之華州府不相上下,而且這裏的駐軍也不在少數,畢竟港口周邊,單是江湖幫派,就有不下一百個,人人都在盯著這塊肥肉。


    這裏的街道異常寬敞,可容的下八兩馬車排駛過,街邊的商鋪琳琅滿目,做什麽買賣都有,其中大多都是太安城總店設在這裏的分號。


    酒樓、客棧、青樓,賭場,是平安港最常見的,商旅們將貨物送到這裏後就算是到達了目的地,一路緊張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難免會放鬆一下,給自己找找樂子。


    街道邊的一家酒水鋪子內,一位長相清奇,麵容秀麗的年輕女子,正獨自一人自酌自飲,她身上穿著的那件衣服特別顯眼,上麵繡滿了青翠欲滴的竹葉,繡工之精巧,幾近真實。


    女子身前的桌子上,還放著一柄白鞘長劍,劍鞘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細碎鱗片,不需陽光照射,那些鱗片上便會有星星點點的光點時隱時現,煞是好看。


    就在這間酒水鋪子的對麵,同樣也一座酒鋪,兩間酒鋪所售賣的酒水還大致相同,但這並不影響兩家一起生意興隆。


    在平安港能開家酒水鋪子的,多少都有點幫派背景。


    女子的目光忽的望向街道對麵的那家酒鋪,鋪子裏,一位仙風道骨,鶴發童顏,如同仙人般的老者,也在低頭喝酒。


    老者的腰間,別著一枚銀白色的小巧葫蘆,識貨的人,自然認得出,這是劍修們最喜愛的至寶,養劍葫。


    女子不停的打量著老者,越看越是皺眉,如果此人在此的目的,是為了攔截那個人,那麽自己該不該出手呢?


    她隻是欠盧東珠一千顆百歲錢,眼前那位看不出深淺的老者,可不值得她為了一千顆百歲錢而出手。


    她叫青籬,修行中人都習慣稱唿她為青籬劍仙,因為她是上五境,唯有上五境的劍修,才當得起劍仙二字。


    青籬收迴目光,繼續喝酒,


    不一會,一道身影忽然在她麵前坐下,對方一點也不客氣的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碗,


    “這一路上可真夠累的,替他解決了四個七境武夫,兩個八境煉氣士,好在任務就快完成了,到了平安港應該就沒事了。”


    青籬盯著麵前的墨軻,冷笑一聲:


    “你賒給人家刀,以後坐著都能有收成,賣力點也是正常的,但我可不一定會這麽賣力。”


    墨軻笑了笑,小口小口的抿著酒,目光望向街道,當他看到對麵酒鋪那一抹刺眼的白色身影時,臉上表情明顯一怔,緊接著濃眉深鎖,


    “這個人是誰?”


    “我哪知道?”青籬冷冷道。


    墨軻臉上的表情越發沉重:“連你也看不出深淺?”


    青籬搖了搖頭:“此人應該在我之上,如果不是十一境巔峰,那就是十二境了,但他來此的目的是不是與那個人有關,我就不知道了,大秦王朝,應該沒人可以請得動一位十二境煉氣士吧?而且還是個劍修,”


    墨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你別嚇我,整個太平洲有幾個十二境煉氣士,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吧?”


    青籬淡淡道:


    “那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數了,看看這位是否就是這一隻手掌中的一根指頭。”


    墨軻垂頭望著麵前的酒碗,愁眉緊鎖,


    如果此人真的是一位十二境劍修,而且又是衝著嬴貞來的,那麽秦姑娘這位九境武夫,可就不太夠看了。


    十二境煉氣士,又叫仙人境,修為到了這個境界,對於凡人來說,已經和神仙沒什麽兩樣了,


    太平洲已知的十二境煉氣士,一共有四位。


    萬歲天君,朱熹,


    浮塵宗宗主,賀白圭,


    擺渡老人,倪坤,


    落照宮,巫玉環,


    這四個人加上東皇島蘇禦,八荒共主皇曌,被稱為太平洲戰力天花板,是最為頂尖的六個存在。


    這六個神仙級的人物,基本上對於世俗之事已經不再感興趣了,王朝更迭,國祚消亡,在他們眼中,都是極為渺小的事情,


    修行中人,境界越高,越是六根清淨,越是將自己置身事外,如同高高在上的仙人,俯瞰人間。


    墨軻並不知道上林苑隋漁的存在,如果他知道話,就會再加上一人了。


    青籬做為十一境玉璞境劍修,對於一國皇位之爭,本身就提不起絲毫興趣,她之所以出現在大秦,還欠下盧東珠一千顆百歲錢,其實都源於一次偶然。


    一千顆百歲錢,對於青籬來說,那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錢,但事情巧就巧在,她當時希望從國師崔望那裏求一個字,一向不在乎身外之物的國師,當時竟然直接開口要價一萬顆百歲錢,那時候青籬身上隻有九千,而一旁的盧東珠對國師說了一句:她不夠的那些,算到我頭上吧。


    於是......盧東珠隻是說了一句話,青籬就欠了她一千顆百歲錢。


    雖然青籬也看的出,盧東珠這是做為弟子,給師傅打了一個空頭白條,其實根本就不用還。


    但不管怎麽說,欠錢是事實,對於她這種人來說,欠了錢就是沾了因果,而且想要還掉這份因果,就必須是用光明正大的方式,不能強取豪奪。


    墨軻沉默半天,也沒猜出對方的身份,但有一點他是肯定的,如果那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真的是一位十二境的大佬,那他墨軻絕對不敢出手。


    誰都怕死,尤其是那些“富有”的人。


    嬴貞和秦清並沒有從碼頭登岸,畢竟芮祖兒那艘畫舫太過紮眼,不屬於凡間之物,自然不方便在港口停靠。


    他們倆早早便棄船登岸,一路沿著官道進入平安港。


    剛一進入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嬴貞腦海中便傳來了一個聲音:


    “小娃娃,來我這裏,”


    “對,往前走,左拐,再右拐。”


    “走過了,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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