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鬼真是不求上進,都變成鬼了,怎麽就不知道學兩句中文呢,害得我還得現在翻譯。


    “她說什麽?”


    我趕緊問敬業的翻譯古宜真。


    哪知道這迴古宜真卻不敬業了,一臉不爽地嘟起嘴說:“師傅,你怎麽不問我說什麽?”


    靠,這話說的,你說什麽我能聽得懂為什麽要問?


    我當即一擺手,“等會,古小姐啊,這拜師禮還沒行呢,你先別叫我師傅,叫大師,知道了吧。”


    “你們這些修煉有成的家夥,果然全都六親不人,翻臉不是人!”古宜真惱了,指著我的鼻子說,“說,你是不是想過河拆橋!用我之前什麽好話都說盡,什麽以後你罩我,什麽以後你會對我負責。好啊,現在我什麽都幫你做完了,你說我沒有拜過師不能叫師傅,你早幹什麽去了?你,你跟我爸一樣沒良心,你們這種高人都是沒人良心的禽獸!”


    我驚呆了,好端端的,發什麽大小姐脾氣?


    旁邊的西於爾也驚呆了,看著發脾氣的古宜真茫然不知所措。


    我隻好說:“我隻是陳述了個基本事實……”


    “你陳述什麽事實了?用我的時候,什麽都是我優先,看不到西於爾也不當迴事兒。現在好了,你把事兒都辦完了,迴來看到我也不關心一下,張嘴就問西於爾說什麽?你是不是還想問她三圍是多少啊,是不是想先把她煉成陽靈,好實現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啊。男人嘛,都喜歡胸大的,我不就是胸小點嗎?可是我腿長啊,我……”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趕緊打斷了莫名發飆的古大小姐,“不是,你冷靜一下,我就問句她在說什麽,你至於嗎?跟你說啊,我不是你爸,亂發脾氣我肯定不慣著你。而且我實話告訴你,在家裏從來都是別人慣著我,沒人跟我發脾氣……呃,對沒人跟我發脾氣,跟我甩大小姐脾氣,劉七七敢這麽甩我,我都不……呃,不帶答理她的……”


    好吧,這些話說得有點心虛。


    不過咱是誰啊,咱現在是大師大神天神下凡,臉皮足夠厚,說點心虛話臉上也表現不出來不是。


    “你看,你看,果然是這樣,用完了就過河拆橋,姓……呃,你姓啥?啊呀,你早有預謀的是不是?之前就會用花言巧語迷惑我,其實連個名都沒有報過,葉藍,你太狠了,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著用過就甩了我,我,我跟你……”


    古宜真說著說著,突然間放聲大哭,猛撲過來。


    這是還要撓人是怎麽著?


    我嚇得趕緊往旁邊一閃,古宜真沒撲著我,一下子撲到地上,卻不肯放過,跟著往前一竄,一把抱住我的大腿,一邊大哭一邊叫喊:“葉藍,你不要拋棄我,除了你,我什麽都沒有了,你要對我負責,我不要留在鬼國,我不要迴昆侖,你要對我負責啊……”


    這倒底是在鬧哪出啊。


    我這麽多事兒要幹呢,她在這裏夾纏不清地糾纏個什麽勁兒?


    正一個頭兩個大呢,就聽哢嚓一聲,光芒一閃,我扭頭一看,就見阿花不知什麽時候從我兜裏跑了出來,拿著我的手機,在那裏對著我和古宜真拍照呢。


    “你幹什麽?”


    “拍照存證啊。”阿花笑得一臉邪惡,“哈哈哈,以後你要是再敢威脅我,我就把這張照張給古名拙,哈哈哈,以古名拙的脾氣,你這麽對他女兒,他一定會一巴掌滅了你的……”


    我不由大為光火,拖著古宜真,噌地竄到阿花麵前,一把奪下相機,啪地一巴掌削到它腦袋上,“拍,拍,拍個屁啊你,除了添亂你還能有點貢獻不?”


    “你,你過河拆橋,你果然不是人,你禽獸啊……”阿花捂著腦袋,學著古宜真的腔調大叫,裏麵滿滿地透出興災樂禍的情緒。


    “我現在就要迴去見溫柔,你考慮好啊,我現在很生氣,你別惹我!”


    我怒視阿花。


    阿花登時不敢作了,幹咳了一聲,說:“我這不是出來幫你的嘛,你一定不知道古宜真這是抽的哪門子瘋,對不對?現在一定很頭痛,不知道該怎麽辦,對不對?我有幫你解決的辦法啊……”


    我警告阿花:“你要敢再說上中下三策,我一定把你賣給溫柔,正好我現在缺錢呢!”


    阿花撇了撇嘴說:“行,那我就幫你選個上策吧,不過以後有事兒你別怨我啊。這個上策就是說實話。你覺得古宜真挺好是不是?你沒有想過河拆橋是不是?直接對她說嘛,現在你就可以把她煉成陽靈嘛,就像對西於爾那樣,她要的就是個嘛。”


    “這樣就可以?”我懷疑地看著阿花。


    這裏有個問題,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覺得古宜真挺好的,我一直覺得這個有個超級強大老爸的女鬼是個大麻煩好不好?


    不過阿花衝我直擠眼睛。


    我立刻心領神會。


    哦,它這是讓我拿瞎話哄古宜真呢。


    也對,小說裏都說了,這泡妞嘛,就得靠哄,所說潘驢鄧小閑……咳,我是看過金瓶梅,不過人家那是藝術,藝術的事兒那能是不可描述的嗎?


    反正對女孩兒一個字哄,兩個字再哄,三個字好好哄,準沒錯兒啦!


    我當即轉過來對抱著我大腿的古宜真說:“古小姐,你別哭啦,我沒要過河拆橋,我覺得你挺好的……”


    古宜真卻哭哭啼啼地說:“還說,還說,你都不肯叫我的名字,都不肯說喜歡我,冷冰冰地拒人千裏之外,哪有點真心實意啊……”


    我撓了撓頭,組織了一下語言,“好好,我重說行了吧,你能不能先別哭了?你是鬼啊,這麽個哭法,容易把自己哭散架子了。”


    古宜真抹著眼淚,不出聲了,瞪著眼睛看著我。


    看著她的眼睛,我就有點尷尬,幹咳了一聲,開始說了,“小真啊,我很喜歡你,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你放心,從現在開始,你就……哎,你在幹什麽?”


    古宜真不知從哪兒掏出個手機來,理直氣壯地說:“我把你的話錄下來,這是證據,以後你要是對我不好,那就是始亂忠棄,我做鬼……呃,我魂飛魄散也不會放過你!”


    我指了指她的手機,提醒道:“你好像在發微信語音,在給誰發啊?”


    古宜真不由一呆,低頭往手機上看了看,“發微信?沒有啊,什麽是微信?這不是錄音功能嗎?”


    “你不知道微信?”我懷疑地看著古宜真。


    古宜真說:“不知道微信怎麽了?我死的時候還是科技以換殼為本的摩托羅拉的天下呢,哪來這種這麽大屏幕的手機?”


    靠,她死得可夠早的了,要是活著的話,估計已經得三十多歲了。


    不過,現在這個不是關鍵。


    “快把手機給我看看,你發給誰了?”


    我伸手想要搶手機,可古宜真卻特警覺地縮了迴去,“你別想銷毀證據。”


    “我特麽銷毀什麽證據啊,你趕緊看看到底發誰了,剛才那話是能隨便亂發的吧?哎,你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這手機哪來的?”


    “血腥瑪麗的,它有一倉庫這玩意呢,都是害死的那些女孩兒的,西於爾說現在這個手機可好玩了,特意拿給我玩的,我看了陳一發兒直播,玩了王者榮耀,吃了雞,還上網購了物……”


    “不是,等會兒吧,你剛才不是在扮血腥瑪麗嗎?敢情一直在玩手機?這算什麽扮血腥瑪麗啊!”


    一隻以害人為目的百年老惡鬼,坐在那裏低頭玩手機,這算神馬?誰會相信它是個害人不眨眼的惡鬼啊!


    “扮血腥瑪麗才要玩手機呢。西於爾已經審出來了,血膽瑪麗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就是坐在這裏玩手機,玩李白玩得老6了。”


    “它李白玩得能有我6?我國服第七啊!”


    “啊啊啊,偶像啊,師傅,你收我為徒吧,我給你買皮膚。剛才我用網銀看了一下,我這些年的零花錢攢了不少呢。”


    “收你為徒,這個我得考慮一下,我眼瞅要主高三啦,玩遊戲的時間越來越少……”


    “咳咳!你們兩個差不多就行了啊。”阿花突然冒了出來,一臉忍無可忍地說,“正事兒啊,說正事兒啊,一說起遊戲就下道兒,行不行啊你們兩個,想玩遊戲什麽時候不能玩。”


    古宜真毫不示弱地懟了迴去,“有手你也玩啊,我現在正拜師呢,別打岔!一條蛇,你懂什麽遊戲的樂趣!”


    阿花大怒,噌地把爪子從肚皮裏伸了出來,“誰說我沒手啦,看到沒有,也是五枝兒,關節還多,比你們的手好用到不知哪裏去!”


    “少來,有爪子好用啊,不服單挑一局!”


    “不服來幹啊!”


    阿花說著掏出個手機來。


    古宜真幹脆地拿起手機就要開戰。


    “等會兒,你們兩個先等會兒!”我趕緊打斷劍拔弩張的這兩位,“阿花你哪來的手機?以前怎麽沒見你用過?”


    “呃……這是以前從老劉那裏順來的,你也知道啦,我整天趴在牌匾上無聊啊,沒個手機打發時間,很容易變態的。哎,我程咬金老6啦,要不要開黑啊……”


    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什麽讓一隻鬼一隻妖都沉迷於遊戲沉迷於手機,這個社會是怎麽了?


    哎,等會兒,剛才好像說的不是遊戲這事兒吧!


    對了,微信,古宜真發微信給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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