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船體頂部的艦長室,一陣仿若玫瑰花般的香氣湧入鼻孔,這還是邢澤從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聞到除酒氣、黴氣、臭氣外的另一種氣體。


    法莫爾不愧他黑色男爵的稱唿,別的先不論,至少品味和格調還沒丟失,從個人感官上來講,他確實要比其他海盜更能讓人接受。


    來到門口,一向大大咧咧的胡子海盜也變得謹慎起來,輕咳了一聲,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著和粘著不知名物體的濃密胡須,然而伸出手輕輕敲了三下。


    “咚咚咚~”


    “進來吧。”


    溫和的聲音從艦長室響起,門羅給了他一個小心行事的眼神,緩緩推開門帶頭走了進去。


    身旁的邢澤可以清楚察覺到,此刻的大胡子和平常相比,不僅腳步輕柔動作小心,就連唿吸聲都放慢了許多,由此可見,麵對黑色男爵給他帶來了怎樣的壓力。


    進入艦長室,邢澤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書桌前,拿著筆正在刻畫著什麽的黑色男爵,萊奧寧·法莫爾。


    銀白色微過肩碎發,斜在臉側的頭簾,令人感覺冷洌的細長雙眼,這個男人由裏到外都透露著一股邪魅感。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露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光澤,法莫爾身上的種種特征,無一不在張揚著曾經身為男爵的高貴與優雅。


    可以說,他本人與外麵那些海盜,仿佛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可是法莫爾確確實實就是這艘海盜船的船長,加勒比海上大名鼎鼎的黑色男爵。


    優雅華貴的外表,不能改變男子殘暴冷酷的行事風格,這種多氣質混雜的反差感,讓他整個人都充滿了別樣的魅力。


    任何氣魄不足之人,見到法莫爾的第一眼起,就會從心底裏升起由衷的敬畏,當然,邢澤並不包含此列。


    當麵跟蝙蝠俠、小醜等人近距離接觸過的他,完全不會受到如此輕微的感官影響,相比起外表,他更在意黑色男爵本身擁有的實力。


    可惜因為感知不足的緣故,邢澤完全無法從男子身上感受到任何威脅,這不禁讓他有些後悔沒有把吉娜一起帶過來,否則憑少女的高感知能力,或許能窺得黑色男爵的真正實力。


    “迴來了。”過了好一會,法莫爾的視線才從海圖轉移到二人身上,隨意對大胡子點了點頭,然後笑著對邢澤說道:“歡迎光臨,斯科特閣下,很高興你可以加入劫掠者號。”


    此人一舉一動間,皆充滿了別樣魅力,見此,邢澤微微一躬身,手臂輕撫胸口,麵帶淡然笑意地說道:“能夠為法莫爾船長效力,是我的榮幸。”


    “有意思。”眼前微微一亮,法莫爾緩緩從辦公桌後麵走了出來,端起一杯不知名的紅酒遞到邢澤手中,輕輕碰了碰杯子,語帶深意地開口道:“接下來我們會出發尋找敵人蹤跡,在此之前,你需要先馴服突擊隊的那幫刺頭,這個工作可不太好做,你還需要小心謹慎才是。”


    謹慎什麽?


    自然是大副約阿基姆·雷迪可能,不,是一定會存在的刁難,邢澤早就預想到了這一點,要是區區一個處刑者大副都搞不定,他拿什麽去跟黑珍珠號掰手腕。


    除此之外,法莫爾的話可能還蘊含著另一層深意,那就是如果你搞不定,盡可以來求助於我。


    在一艘海盜船上,權力最高者自然是船長,其次就是大副,或許某些大型海盜團還會設立二副、三副等職位。


    其餘諸如水手長,突擊隊長等人都要差了一些,究其原因,還在於他們的下屬幾乎大半都是別人的親信手下,戰時或許沒問題,可其他時候想要自如指揮這些人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聽調不聽宣,指的就是這種情況。


    除了上述幾人,其他例如領航員,火炮隊長的地位同樣不敵,尤其是前者,在某些情況下,甚至可以取船長而代之。


    如今的邢澤已經證明了自己,以他活生生打昏水手長的實力,繼任突擊隊長的職位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關於陰謀鬥爭方麵其他人就不太了解了,如果不加以提點,法莫爾很怕沒過幾天,這位新上任的小夥子就會被其他人活活玩死。


    這可是有先例存在,由不得他不加以小心。


    然而麵對黑色男爵的勸誡,邢澤卻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說道:“放心吧船長,對付那班人絕不是問題。”


    見此法莫爾也不好多說什麽,能扛的過去自然好,如果發現情況有變,自己及時出手就是了,想到這裏,他給了胡子一個眼神,然後隨意閑扯幾句就把兩人打發走了。


    走出門外,門羅悄悄抹了抹頭上冷汗,語氣不無抱怨地說道:“兄弟你是怎麽迴事,船長的意思都那麽明顯了,你就不能...唉,剛剛真嚇死我了。”


    聞言,邢澤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看了看他,好像自己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一樣,不得已,大胡子隻能留下一句有事找我之後,就滿麵鬱悶地走掉了。


    ......


    甲板上,一眾水手正在做著起航前的最後準備,仔細看去,無數伏地的身影中,赫然有著一位麵色陰沉,不停在嘀咕著什麽的男子。


    “唿~唿~累死我了,該死的醫生,居然讓我來擦甲板,這個混蛋總有一天我要...”


    “你要什麽?”


    聽到身後傳來的詢問,吉娜偽裝成的男子哼唧了幾聲,迴頭給了他一個白眼,隻是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情況下,她悄悄指了指身旁的幾個人。


    會意地點了點頭,邢澤望著四周數量眾多的水手,突然大聲吼道:“突擊隊成員出列,讓老子看看你們都是什麽樣的廢物貨色。”


    這聲吼叫,直接讓悄悄觀察他的眾水手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除了寥寥幾人外並沒有其他人走出來。


    他本就是一個空降的突擊隊長,成員會不買賬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其中還有大副雷迪的暗中吩咐。


    許多本屬於突擊隊的水手,紛紛雙手抱臂,好整以待的呆在原地,用戲虐的眼神注視著邢澤準備看他的笑話。


    目光環視一周,邢澤麵帶冷笑地說道:“堂堂劫掠者號,就這麽幾個突擊隊員嗎,真是可笑。”


    說完不待其他人做出迴應,邢澤腳步一動猛然跨到一人身前,右膝抬起狠狠頂在了他的肚子上。


    趁著此人被迫彎腰之際,猙獰的神情在臉上一閃,邢澤伸手抓住他的頭發,用力朝下一按,正好和再次抬起的膝蓋碰撞在了一起。


    清脆的骨裂聲迴蕩在甲板之上,所有人都不自禁地退後幾步,滿臉畏懼的看著痛苦哀嚎的水手,以及渾身透露著危險氣息的男子。


    邢澤攻擊的這個人,正是剛剛吉娜指出來的其中一人,在甲板上擦拭的她,憑借高感知能力,可以輕易聽到其他人細微的交談聲。


    這個可憐的水手,正是大副雷迪培養的成員之一,他們先前還在商量如何給新來的突擊隊長好看,沒想到馬上就被人胖揍了一頓。


    用力一腳將地上的家夥踢飛出去,伴隨著絕望的唿聲,邢澤再次環視一周,這下子,所有隸屬突擊隊的水手全都自覺地走了出來。


    “船艙二層。”冷冷留下一句話,邢澤轉身就走入了船艙,一旁的吉娜愣了愣,緊接著也跟隨了下來。


    甲板上的一幕,被諸多有心人看在了眼中。


    他們本以為這隻是一場立威行動,並沒有想太多,甚至如大副雷迪等人,還私下裏嘲笑邢澤手段的稚嫩。


    經過他這麽一整,劫掠者號上的水手,嘴上不說,心裏卻會有很多意見,一旦日後有什麽變故,這些人絕對會在關鍵時刻捅他一刀。


    可以說,剛剛那番作為在旁人看來,完全是得不償失的舉動,隻是他們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


    船艙二層,走廊過道。


    叫住先前站出來的幾人,讓他們站到自己身後,邢澤麵色冷峻地堵住了出口,緩緩拔出腰間刺劍。


    這一幕,不由讓眾人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沒有理會旁人的質問,邢澤轉過頭對吉娜等人吩咐道:“看住出口,不得讓任何人進來。”


    “額,你,你要做什麽...”


    嘴角劃過一道冷酷的弧度,邢澤什麽也沒說,持劍上前幾步,瞬間捅穿了一名海盜的胸膛。


    他用事實說明了一切。


    心中的擔憂變成了事實,驚怒的眾海賊哪裏還顧得上身份差異,紛紛拔出水手刀就朝著他殺了過來。


    然而此處乃是位於二層船艙過道的走來,地形狹窄不說,高度還很低,利於穿刺的刺劍還好說,可是對於主要以劈砍為進攻目的的水手刀而言,就顯得不那麽友好了。


    盡管敵方數量眾多,可是邢澤每次隻需麵對一人即可,三兩下斬殺一人,等到屍體躺下後麵的人才能殺來。


    屬性占據優勢的邢澤,幾乎是摧枯拉朽一般的將人群捅了過對穿,等到刺劍從敵人脖子上拔出,此地走廊已經躺滿了一地的屍體。


    望著幸存幾人的驚恐模樣,邢澤冷冷說道:“突擊隊成員發動叛亂,如今已被我全部就地格殺,你們...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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