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雪漲紅臉,惱羞成怒地抬手要甩墨淵巴掌。


    卻被墨淵左手攥住,右手又要去脫她的衣服。


    蘇明雪抬眸去瞪墨淵,墨淵隻解開她胸前的紐扣,


    “連你也要欺負我。”


    她漂亮的的狐狸眼忽然盈出淚水,語氣可憐極了。


    正要往下解紐扣的墨淵手一頓,望見蘇明雪臉上的淚痕。


    慢慢收迴了手。


    “別哭了,不做了。”


    墨淵又將她的衣領整理好,下了床。


    不禁有些後悔,反正人已經在他身邊了。他何必把人逼得這麽緊呢。


    嘴角有些苦澀地勾起。


    看到蘇明雪的眼淚,他才知道他沒辦法恨她。


    隻要蘇明雪勾勾手,他還是願意做她的狗。


    “你要去哪裏?”


    蘇明雪見墨淵要走,吸了吸鼻子問道。


    “去隔壁睡。”


    她聲音裏帶著點鼻音,聽起來更嬌了,


    “不行,我害怕。你陪我睡。”


    “但是不許做別的。”


    墨淵的腳步停住,最終還是轉過身爬到床上,怕她生氣似的,離她有些遠。


    蘇明雪慢慢又挪到墨淵懷裏,她生的嬌小,墨淵又生的格外高大,像一隻貓窩在他懷裏。


    墨淵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有種太陽的味道的溫暖氣息。


    感受到墨淵身體的僵硬。


    她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看到墨淵的眼睫顫了下。


    “阿淵,我們和好吧。”


    “上次確實是我哥強行把我帶走的。”


    “不然我現在就跟我哥在一起了,不是嗎?”


    “我真的是喜歡你的。”


    墨淵睜開了眼,眼睛如幽靜的湖水,


    盯著她看了幾秒。


    聲音幹澀道:“好。”


    蘇明雪也許又在騙他,為了逃脫他。不過隻要願意騙他就行了。


    騙多久也由她說了算。


    他已經想通了。


    或許他就是一隻賤狗吧。


    不管主人如何傷害它,隻要能獲得主人的歡心,它都選擇放棄掙紮。


    蘇明雪有點訝異,她還以為墨淵還要很久才能心軟,原諒她呢。


    沒想到這麽快。


    ——————


    璀璨的燈光灑在教堂裏牆上精美的壁畫上。


    聖潔的鐵鍾發出莊嚴的聲響。


    漢白玉的柱子頂起高闊的拱形屋頂。


    華麗的燭台,將滿教堂的鮮花映襯得格外嬌豔。


    但江敘卻覺得這些花兒和他們家小姐比,還是黯然失色了。


    “大小姐,您今天真是太美了。”


    穿著白色西裝的江敘被蘇明雪挎著,側頭看了她一眼,情不自禁地讚美著。


    蘇明雪抿唇一笑,狐狸眼上挑,


    “今天就不用敬稱了吧?今天你可是作為我的長輩出席我的婚禮。”


    墨淵從那日和她和好後變迴了從前溫柔的模樣,前不久求了婚。


    她答應了。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殘忍。但她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在她在的時候,讓墨淵多開心些吧。


    “好的,小姐。”


    江敘溫和笑道。又及時改口,“好的,小雪。”


    蘇明雪父母皆不在,她便由江敘領著在眾賓客朋友的祝福中,慢慢走向在地毯盡頭等著她的墨淵。


    江敘將已經照顧了近十年的蘇明雪親手送入墨淵的手中。


    不禁紅了眼眶。


    大小姐一定會幸福的。


    他注視著蘇明雪纖細的背影慢慢遠走。


    到了台下,才拿出手帕拭淚。


    背對著江敘的蘇明雪側頭看了一眼英俊的墨淵,墨淵察覺到她的目光,對她溫柔一笑,眼裏是要溢出來的深情。


    他莫名地忐忑。


    害怕這隻是一場會隨時醒來的夢。


    但是那又如何呢。


    以前從來不敢想的幸福降臨到他頭上。


    隻要大小姐肯騙他,已是他的榮幸了。


    至於大小姐心裏喜歡的是賀青宇,也沒關係。


    隻要大小姐心裏給他留一個小角落就好了。


    不留也沒關係。他可以自己騙自己。


    白詩妍為蘇明雪披上純白頭紗。


    站在他們中央的牧師,穿著禮服的牧師站在中央,留著絡腮胡,看向墨淵


    “新郎,你願意以後謹遵結婚誓詞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


    蘇明雪聽著這作為圓滿結局篇章的台詞,蹙起眉。


    這牧師的聲音聽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


    “我願意。”


    墨淵見蘇明雪一直蹙眉,以為她不高興,有些落寞,但還是鄭重地迴答。


    “我願意。”


    “新娘,你願意嫁給新郎作為你的丈夫嗎,與他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


    蘇明雪注視著牧師的臉,總覺得那雙偏圓的眼睛出現在一張絡腮胡臉上有些違和。


    一時忘了迴答。現場氣氛有些冷凝下來,墨淵的唇抿了抿,漆黑的眼睛有些無措與受傷。


    她這才答道:


    “我願意。”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墨淵牽過她的手,要將戒指戴在她的指節上,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那牧師趁著他們交換戒指時,刀光一閃,直直向她刺來!


    這一切發生地太快,太慘痛,以至於蘇明雪後來選擇將這段畫麵塵封。


    可當下的痛苦,卻無法改變。


    墨淵為了救她,被割了喉,倒在了地上。


    她抱著墨淵渾身顫抖。


    “他們要毀了我,我就要把他們最珍視的東西也毀了!!!”


    “滾開!!”


    拿著刀的牧師眼底猩紅,被保安圍著還在亂舞亂揮。


    那是謝無,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謝無。


    賓客都倉皇往外跑,嘴裏嚷著什麽。


    隻有江敘和白詩妍衝上前去。


    而蘇明雪已經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了感知。


    她隻是發著抖,看著鮮血不斷從墨淵的脖頸處湧出,眼睛瞳孔劇烈收縮。


    “墨淵…………”


    她的聲音發顫,心髒處傳來的疼痛讓她快要窒息。


    她甚至不敢看墨淵。


    “大小姐…………”


    墨淵望著滿臉驚慌的蘇明雪,想要伸手去撫她的臉,卻沒有力氣。


    他並沒有感覺很痛,隻是覺得嗓子眼裏甜甜的。


    有些喘不上氣。


    氣管裏很癢,想要咳嗽。


    蘇明雪見他伸手,連忙把臉湊過去,貼著他的掌心,眼淚啪嗒啪嗒掉。


    “墨淵,你不許死…………”


    墨淵有些費力地喘息,英俊的臉上竟露出一個恍惚的笑容來。


    “謝謝大小姐,我今天很幸福。”


    “像做夢一樣。”


    “現在夢要醒了。”


    蘇明雪淚如雨下,哽咽到說不出來話來。


    “不,這不是夢……我真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墨淵的眼睛已經無法聚焦,他的腦海裏走馬觀花般的閃過對他來說最美的畫麵。


    穿著墨綠色禮裙的蘇明雪,在擂台上挑著他的下巴,問他願不願意做她的狗。


    畫麵突轉,大小姐和他私奔,吃他做的菜,和他搖桂花、在萬聖節跳舞…………


    穿上他賺錢買來的禮裙,那一抹墨綠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是大小姐初次見他穿的禮服的顏色。


    視線慢慢模糊…………


    “墨淵,我不許你閉眼。”


    蘇明雪見墨淵的眼睛要閉上,慌忙捧著他的臉,他的唇動了動。


    蘇明雪哭著低頭要吻他的唇,墨淵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唇印在了她的臉側。


    大小姐不喜歡他。


    他不配吻她的唇。


    到最後一刻,他又變迴了那個低到塵埃裏的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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