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的聲音像是一道驚雷炸在蘇明雪耳邊。


    她伸手推開沈焰,眼睛看向裴玄,道:


    “師兄他……醉了。”


    沈焰如夢初醒般,望了她一眼,這才看向裴玄。


    剛行禮恭敬地叫了聲"師尊。"就被一道靈力擊飛,有些狼狽地倒在地上。


    蘇明雪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扶人。但又在裴玄冷清的目光中,止住了動作。


    裴玄走至沈焰身側,聲音仿佛比平時還冷了一個度,他俯視著沈焰道:“白日酗酒,荒於學業。輕薄同門師妹。滾到後山關禁閉十日。“


    沈焰神情有點恍惚,過了幾秒,才踉蹌起身,道:“是。


    說完卻沒離去,一雙被醉意浸染的黑眸直直看向她,紅唇微動,“師妹……”


    蘇明雪心裏有點緊,怕沈焰胡言亂語,連忙避開他的眼神。沈焰有些失望地止住話頭。


    |轉身朝院外走去,口中喃喃道:“十日,十日見不到師妹


    眼見著沈焰的身影消失不見,蘇明雪稍微鬆了口氣。裴玄已近身至她身前,寒星般的眸子,凝視著她。


    仿佛如雪的長發,都泛著冷意。


    這是處置完沈焰,現在輪到她了。她垂下眼眸,輕聲喚了聲,“師尊……”


    “別說話。”裴玄淡淡打斷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又盯著她的唇。


    “你髒了。”她蹙眉欲要反駁,唇卻被他帶著涼意的唇緊緊貼住。


    梅花冷冷的幽香瞬間侵襲她的唿吸。嫌她髒,還親她?


    "不許躲。”裝玄冷清的眼神望著她,含糊地命令。裴玄聲音很冷硬,但唇卻軟的很,像是花瓣似的。


    她掙紮不了也就懶得浪費力氣,任由他吻得暈乎乎,大腦一片空白。


    “你喜歡沈焰?


    等被鬆開時,裴玄顏色淺淡的唇也深了些。


    裝玄隻是把她當靈寵,管這麽多幹什麽。要是她迴答是,裴玄會把她隻靈寵丟掉嗎?


    但現在她還不能惹麻煩。便仰起小臉,天真道:“喜歡是什麽?”


    裝玄表情一怔,仿佛被問住,輕輕蹙起眉,


    “喜歡大概是不由自主想要和對方親近,日日思念。”


    蘇明雪湊過去踮起腳尖,輕輕在他臉側親了下,笑道:


    “那我喜歡師尊。”


    裴玄表情一愣,冷凝的眉眼如初雪般消融。渾身的戾氣也都隨之消失。


    他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


    “修道之事,你考慮好了麽。”


    “我還是想做丹師……”


    裴玄打斷她的話,“你隻能修劍道。”


    “為何?”


    蘇明雪額角有點抽搐,裴玄都決定好了。還問她做什麽?


    裴玄一貫如風雪般冷淡的聲音裏,語氣不容置疑。


    “我修劍道。”


    隻聽過夫唱婦隨,到她這裏怎麽就變了?


    蘇有些悶悶不樂地鼓起臉。


    不能擺爛,簡直是太痛苦了————


    *


    陽光照射在琉璃瓦上,反射出五彩的耀眼光芒。


    仙靈殿中,裴玄端坐於案前,如瀑的長發,自然披散。


    沈焰站在殿內。


    寂靜無聲,隻有裴玄翻動書頁的聲音。


    “你心悅蘇明雪?”


    他淡聲問道,抬眼看向沈焰。


    他最優秀最看中的,從無心於紅塵索事的弟子,紅了耳尖,坦然承認。


    “是。”


    裴玄眉心輕皺,冷聲道:


    “你可知你修的是無情道?”


    “需斬斷情絲、一心向道,不為兒女情長牽絆。”


    沈焰聞言,瞳孔縮了縮。


    裴玄垂下眼簾,又抬起眸,


    “蘇明雪和劍道孰輕孰重?”


    “現在,迴答我。”


    “我…………”


    沈焰眼神陷入掙紮,紅唇抿了抿,利落的下顎線也崩得愈發緊。


    “沈焰。”


    裴玄冷冷地念了聲他的名字。


    沈焰這才猛地抬起頭,


    “師尊。”


    他壓下眼底的情緒,表情恢複平時的冷酷。


    “沒有人比得上劍道。”


    沈焰又看向他的青龍劍,


    “沒有人比得上我的劍。”


    裴玄輕輕頷首,嘴角彎起幾乎肉眼察覺不到的小小弧度,又瞬間消失不見,“如此甚好。”


    “你且去吧,修道上,有何困惑,隨時問我。”


    “是。”


    “謝師尊。”


    沈焰躬身退下。


    “你可聽清了?”


    裴玄垂頭望向懷裏的小狐狸,抬手撫了下她的尖尖狐耳。


    蘇明雪縮了縮狐狸耳朵,剛才一直悶在裴玄懷裏,它有點喘不過氣。


    沈焰能把她放下,自然是好事。


    它對著裴玄點點頭。


    裴玄孤冷的眸子和她對視,如櫻的唇輕啟,


    “世間男子皆薄情。”


    “你不可喜歡任何人,記住了嗎?”


    她歪頭迴道:


    “可師尊也是男子。”


    裴玄聞言冷聲道:


    “我怎可和他人相提並論。”


    “我對於你而言,不是男人。”


    她的下巴被捏起,裴玄眼眸深深地看著她,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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