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走了不多大一會,蕭菡就來了。蕭菡這些日子是每日都來了,雖然贛州怪物的事情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可是蘇祁妍這裏還是要來的。


    蕭菡似乎今日更累他,而且他也憔悴了不少。那個之前一直拿著紙扇,翩翩瀟灑的少年,似乎已經看不到半點影子了。


    蘇祁妍讓他做了下來,親自給他泡茶。


    蕭菡看著蘇祁妍熟練的樣子,忍不住調笑道:“當年你不會泡茶的,還記得嗎?”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蘇祁妍想著也忍不住笑了,“那時候的你也不是這樣的。風流瀟灑,自由自在,當真是京城最快活的紈絝子弟。”


    蕭菡似乎也想到當年的自己,他道:“那不是嘛。當年誰不知道我奕王的名諱,那個花間酒樓我沒有去過?那裏的美人都沒有去看過?那裏的好酒我沒有去嚐過?”


    蘇祁妍忍不住歎道:“那才是你應該過得日子。”


    蕭菡跟蕭墨和蕭炎不一樣,他從來沒有貪婪過皇權的,蕭菡要的從來都是無拘無束的生活。


    可是現在,蕭菡被困在了贛州,這也是因為自己的。若是沒有自己,現在的蕭菡會如何?大約還是那樣一個逍遙自在的風流公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兩個人倒是都沉默了,似乎都陷入了當年的時光裏麵。


    還是蘇祁妍先開口道:“其實那時候沒有我,你過得不是一樣很好嘛。”


    蕭菡看向了蘇祁妍,“人就是這樣,原本沒有得到過某件珍寶的時候會很開心。可是一旦得到了珍寶,然後再丟失了,就再也不會擁有快樂了。”


    蘇祁妍道:“難道就因為再也得不到了,就要這樣難過一輩子嗎?”


    蕭菡看著蘇祁妍,“是不是很恨我?”


    蘇祁妍道:“恨到不至於,我隻是想若是有別的補救辦法,我願意付出一些。”


    蕭菡苦笑了一下,“其實我知道我不好的,不管是當初是逼著你跟我成全,還是現在逼著你留在這裏,全部都是我利用你的善良。蘇祁妍,你應該恨我的。”


    蘇祁妍沒有說話,恨也好,愛也好,蘇祁妍早已經毫不在意了。如今隻是想著,什麽時候能解脫才是最好的。


    蕭菡在這裏陪著蘇祁妍坐了好大一會,兩個人雖然天天見麵,卻能說的話少之又少。


    似乎兩個人大多數都是這樣長時間的坐著,然而即便是這樣,蕭菡也覺得自己的心裏平靜了不少。似乎就這樣,也是很好的。


    但是蕭菡知道,蘇祁妍並不會覺得如此正好的,她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父母。蘇祁妍其實是想要迴家的,想著跟親人團聚的。可是因為自己,自己逼著蘇祁妍留在這裏,蘇祁妍就不得不留在這裏。


    有時候蕭菡甚至會想,若是蘇祁妍真的離開了這裏,真的迴到了蕭墨的身邊。自己真的會帶著贛州造反嗎?蕭菡自己都覺得未必這會這樣,可是自己卻用這個理由把蘇祁妍給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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