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孫思眇發現自己和所有人一樣,錯得離譜,非常離譜!

    穀行,很強!

    這人毫無疑問是天驕,絕世天驕!

    孫思眇肅然起敬,眼中殺意卻是更濃烈了三分,冬雨劍微微一震,突然向前刺出,他整個人像是被脫韁的野馬拉著一般,跟著冬雨劍兇猛的衝了出去。

    穀行雙眼閃亮,這次他第一次與劍術高手對戰,不禁有些興奮。

    “來得好!”

    穀行長嘯一聲,持劍迎上,擦的一下,雙劍在下個瞬間交擊在一起,火花四濺,兩道身影一閃而錯開。

    孫思眇一劍直刺,勢大力沉,他這是要試試穀行的功力究竟多高,從劍身上傳來的壓力,可清晰地感覺到穀行內力雄厚,根基紮實,不過,論內力的多寡,自己無疑更勝一籌。

    登時,孫思眇的臉上浮現一抹不可察覺的喜意。

    接著,他騰空而起,快速出劍,抖出一個個劍花,那劍花在空氣裏凝而不散,好似一場淒冷的冬雨,淋灑下來。

    “好劍法!”

    穀行由衷讚歎,手上卻是一點兒不慢,隻見他腳步紮地,揚起精鋼劍,劍法大開大合,粗中有細,劍氣激揚四射,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兜住了落下的冬雨。

    轟轟轟

    二人長劍隔空對峙,沒有接觸,然而劍氣已經衝撞在一起。

    兩種鋒利無匹的劍氣縱橫交錯,宛若兩軍廝殺一般,戰馬奔騰,鼓聲震天,激烈地消耗著雙方的內氣,也消滅了對方的有生力量。

    一來二去,一攻一守。

    激鬥了一盞茶的時間後,孫思眇氣喘籲籲,雙臂疲軟,感覺手中的冬雨劍越來越重,全部劍招也盡出,然而穀行卻是越戰越勇,劍法不拘一格,犀利明快,更是沒有露出一絲疲倦之色。

    孫思眇心生悚懼!

    這怎麽可能,一個人總有力竭之時,自己的內力無疑更渾厚一些,光是拚消耗也該把穀行累趴下了才是!

    他當然無法理解,九陽神功一旦修成,陰陽二氣互補互濟,內力自生速度奇快,無窮無盡,可謂一汪活水,源源不絕,持久力驚人!

    總而言之,格外耐草!

    孫思眇越戰越驚,深知不妙,一咬牙,使出了平生最強的絕學,隻聽他一聲長嘯,麵帶狠戾之色,發狠了:“穀行,接我最後一劍。”

    穀行神色微肅。

    隻見孫思眇忽然退後了七八步,與穀行拉開了距離,然後冬雨劍指向了天空。

    空氣莫名濕潤了幾分,微風裏帶著異樣的刺骨寒意。

    “這是”穀行仰頭看天,隻感覺周圍的光線忽然暗淡下來,像是陰天了一般,低沉的空氣裏,有一滴滴雨水在凝結而成。

    穀行的眉毛高高揚起。

    頭頂的那片天空,雨水一滴接著一滴浮現出來,星羅棋布,籠罩住了穀行。

    然後。

    那些雨滴開始墜落,並在墜落中,拉長成一根根細線,尖銳如銀針,裹挾著駭人的寒意,降落下來。

    “劍意!”穀行露出恍然之色,心頭驀然一驚,神色凝重起來。

    “哈哈哈,太遲了!”

    孫思眇表情猙獰,表情崩壞一般,聲音如野獸,“劍意的力量,無可比擬,一滴雨,便可殺你!”

    說話時,他的臉上浮現一塊塊疙瘩,像是蜥蜴的鱗片似的,疙瘩不斷蔓延,從臉上擴散向脖子,擴散向全身,就連雙手之上也很快浮現了一層疙瘩,密密麻麻的,看著格外滲人。

    這下子,孫思眇變得比穀行還要醜,仿若是滿身疙瘩的癩蛤蟆,慘不忍睹,不忍直視。

    “窩靠,你自殘啊。”

    穀行大為愕然,見過醜的,從來沒有見過醜成這樣的,而且就是一會兒的功夫,把自己變成如此醜陋,簡直聞所未聞。

    嗯,這廝不是血脈靈根,就是修煉了什麽邪功,看樣子,後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嗯,擋住小李飛刀的,應該便是這層疙瘩皮膚,剛才處於隱形,這會兒才顯露出來。

    念及此處,一道閃電在穀行的腦海裏劃過,未及抓住那是什麽

    漫天雨滴如飛蝗撲下。

    穀行雙眼微眯,揚手一撒,將一把金閃閃的金幣拋向了空中,手中暗用了巧勁,一個個金幣飛射而出,迎上了一片雨滴。

    嗖嗖嗖

    金幣與雨滴在空中交匯。

    穀行瞪大了雙眼,一看,不由得唿吸停頓。

    銀線雨絲,穿透了金幣!

    那畫麵,就好像小李飛刀穿透一張薄紙一樣。

    “好一個冬雨劍意,就像冬天的雨,那麽冷,那麽無情。”

    劍意、刀意等等,這個“意”乃是天地意誌,也

    就是天地偉力,修行者以刀劍等外物,引動天地偉力,形成掌握天地意誌般力量的術式,便是“意”的本質。

    刀劍隻是工具,人意不如天意,所以天意難違,天命難測。

    穀行心神凜然,第一次領教了劍意的強大和可怕,小小的一滴雨加持了天地偉力之後,有了本質的變化,殺傷力勝過一柄寶劍,這是何等神奇!

    “你死定了!”孫思眇醜不可言,兇氣懾人,滿滿都是殺氣。

    穀行不敢大意,深吸一口氣。

    九陽神功,內氣雄厚;獨孤九劍,一劍無敵;淩波微步,我行我素

    三者合一,便是難以想象的強大!

    銀線雨絲落至咫尺。

    穀行振劍而起,劍身之上,纏繞著刺目的霞彩,照亮了天際,劍光淩空掃去,蕩得那些銀線雨絲微微晃動,偏離了軌跡。

    而後,他從容不迫,腳步畫圓,步法離奇古怪,天馬行空,我行我素,躲閃著那些銀線雨絲。

    噗噗噗

    一道道銀線雨絲傾瀉而下,沒有觸碰到穀行的衣角,擦身而過後,落在了地上,每一道雨絲仿若千斤重量,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坑,播土揚塵,塵煙滾滾。

    孫思眇滿懷希望地伸長了脖子。

    這一劍,已然將“冬雨無情劍”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也是他傾盡全力的必殺一劍,可以想象,穀行被萬千銀線雨絲洞穿的一幕,親手毀滅一個天驕,將是何等

    滾滾煙塵徐徐散去。

    “呃!”孫思眇目光一凝,寒毛倒豎,像是被死死捏住了脖子般瞠目結舌,滿臉不能置信。

    穀行喘著粗氣,傲然而立,衣服上沾滿了泥土,卻是毫發未傷。

    勒個去,這怎麽可能!

    孫思眇傻眼了,徹底傻眼了,蒼了個天呐,冬雨劍意都給跪了,這個穀行是妖孽麽!

    下個瞬間,穀行猛地竄出,步法左歪右斜,卻是迅疾如風,一恍惚,人已經到了身前,孫思眇力竭,毫無反抗之力,躲都沒有躲,任由穀行一指戳來。

    這一指,不好意思,乃是千蛛萬毒手。

    穀行凝氣於指,指上黑氣繚繞,猛地在孫思眇的肩頭戳了一下,半截食指沒入肉裏,拔出來帶起一道血線,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窟窿。

    啊!孫思眇慘哼一聲,身形搖晃,跌倒在地。

    穀行冷眼看著

    他,道:“我已經手下留情,不過,傷口雖然不深,卻是飽含劇毒,要不多久,毒氣擴散全身,你必死無疑。”

    孫思眇輸得一敗塗地,輸得沒脾氣了,輸得懷疑人生,苦笑道:“你想審問我?”

    穀行微微一笑:“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隻問你一句,想死,還是想活?”

    孫思眇:“說了,就能活?”

    穀行點了點頭:“當然。”

    孫思眇長歎口氣:“你想知道什麽?”

    穀行上下打量一下孫思眇:“就從你是怎麽變成這個鬼樣子開始說起。”

    孫思眇垂頭喪氣,苦澀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得從我的身份開始說起,表麵上我是天狼門弟子,如今歸順了鬆石門,但是我實際上是馭獸宗派遣進天狼門的臥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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