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就在廟牆內話語聲進行著時,廟門外,大號竹掃帚掃地的聲音開始出現了,廟堂內立即安靜了下。瞬間,原本空蕩蕩的,落滿枯葉的廟門外的場地上多了好些人。

    這些人一個個站在厚厚的枯葉上,一雙雙遲疑不定的犀利眼神,不停瞅著有氣無力的掃著厚厚的一地落葉的孫福。沒有人會想到在這個時刻,會出現一個臉上有著麻點,年紀也不算輕的小個子陌生人在這裏賣力的打掃廟堂外的空地。這突然出現的孫福,想必也是讓他們驚心不已。

    選中這裏一塊地,做著暗黑的手法,吸引淨土門人來這裏,繼而殺掉的話,那麽這裏的場所他們必定在先前已經嚴密的考察過了。他們不會漏掉任何事物包括這麽一個極其顯眼的掃地者。

    孫福手上好像沒力氣,這厚厚的枯黃落葉堆封的歲月太久了,以至於很是潮濕厚重。加上竹掃帚也是年久發脆,隨著掃帚尖掠過樹葉堆,便有不少發脆的竹掃帚的碎屑掉落。孫福的眼睛,借著眼角餘光不停的注視著這些人的舉動,自己也不開口,就當他們不存在,猶如眼瞎耳聾了一般,茫然不知周遭兇險。

    “你是誰?“終於,有一人開口喝問,他穿著天山門弟子的服飾,想必是從大天門那邊尾隨溫婉若而來的人。孫福聞之不理,依舊不疾不徐的,掃著。

    此刻,廟堂內忽然一聲嬌叱,真氣發出的劈啪聲立即響了起來。同一時刻,有一男子冷哼著,道:“來得好,小妮子,等下讓你大爺我另一番功夫!”話音一落,威力甚猛的真氣唿嘯聲也隨之發出。

    “哼!魔門餘孽,襲我五嶽之仇,我溫婉若便在今日一並給同門報了!”溫婉若的語氣也是兇悍,絲毫不為對方的淫穢語言驚嚇。刹那間,又是一通真氣砰然打鬥的聲響爆發而出。一時間,廟牆內的枯草漫天飛舞起來,隨著陣陣刮蕩的旋風,不斷飄出牆外。一些孫福剛剛掃掉一層枯葉的地麵上,又是堆上了新的落葉。

    “呃…我掃地很辛苦啊,每隔十年來一次,也不容易啊…你們這是幹啥子啊?這不是糟蹋我的勞動成果麽?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啊?”孫福終於停下掃地的動作,臉色不滿的,嘴裏更是瞎編亂造著嘮叨而出。他聽廟牆內的聲音,知道溫婉若已經和廟內的魔宗之徒交手了。當下也是暗猜,憑溫婉若的伸手,一時半刻應該還是沒問題的。主要是這廟外到處站立著不少人,一個個如臨大敵的盯著自己。這麽看來,最兇險的莫過於自己了,溫婉若在裏麵反倒相對之敵較少。

    反正孫福要的也就是這個結果,雖然自己麵對的人數較多,但他也是想著憑自己的逃跑速度,也是能夠閃避這些人的圍毆的。孫福的念頭想到這裏,便仰起頭,望著日頭逐漸偏西的金黃色與蔚藍交相唿應的天際,緩緩開口道:“一個個瞪著我,也不來幫我老人家掃掃地啥的,你們不是好孩子!”

    “我呸!小子!你什麽人?”那先前喝問孫福的人一雙小眼睛骨溜溜的上下打量這孫福,不時的想著什麽,嘴裏也是不饒人的繼續喝問。

    “我?我是誰?誰又是我?你能告訴我…我是誰麽?”孫福仰頭望天,一副失意了的樣子,末了不忘補充一句:“謝謝啊…”

    “我想起來了!”那人突然叫一聲,臉上卻也是表露出驚疑之色,又道:“這人…是…天山門外請來的掌廚!我在山上見過他幾次!”說罷,此人的臉色立即轉向了陰毒之態。顯然在辨認出孫福的真實身份之後,他就不再懷疑孫福是否真是在這無名峰給天山門看守廟堂的隱姓埋名之類的高人了。

    “哎喲喂!這位兄台,看你年紀也不老,眼力竟然如此厲害!怪嚇人的…”孫福撇撇嘴,摟著大竹掃帚,撐著下巴,斜靠著身子,一副庸懶的模樣,還不拿正眼瞧他,嘴裏更是道:“喲?幾位,都這麽傻站著啊,你們看!天色將晚,日頭西落不見,那彩霞啊…飄飄,風啊徐徐吹,涼風習習的…正是我們打架的好時機啊…”

    “狗廚子!活得不耐煩了!”那人不容孫福調侃,臉色鐵青著,噌的一下,身子便淩空飛出,右掌心上吐出一股白霧,噴向了孫福的當頭。

    “哎呀!你沒讀過書啊?沒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嗎?”孫福眼看這股白霧急噴自己而來,料定是某種施展真氣的法訣,當也不含糊,嘴裏雖然在叫含著,但身子卻是立即一個迴旋,拖著個大竹掃帚,一瞬間,已經到了那人的背後。也是那人衝得太快,再加以孫福速度更快的轉向,如同一抹虛影,就這麽在攻擊者的眼前消失了。

    “看不出來!你這狗廚子!還會幾手!”那人冷笑一聲,收掌,人依舊保持前衝,也不轉身,但是手掌卻轉而向身後瞬間拍出。瞬間,一團白霧彌漫在他身後。又是大竹掃帚的拖動之聲。這人的眼前一恍惚,孫福竟然已經笑盈盈的在他的臉麵之前出現了。

    由於孫福速度快,神出鬼沒的貼著他的身子來迴旋轉,很大的竹掃帚又在地上拖掃著,帶起了一大片枯黃樹葉。幾個旋轉之下,孫福就利用這些枯黃樹葉把自己和攻擊者包圍了起來。從外圍看來,隻能看到蒸騰的大片書頁,人影模糊。還沒等攻擊者叫罵出聲,瞬間的,‘啪啪啪啪’的四聲連響,這人兇悍的臉龐之上,一下子多了好些五指手印。給孫福抽打的眼冒金星,差點背過氣去。

    但孫福現在真元還在固封中,能使用真氣還不足以直接擊倒對方。所以也隻能依據自身詭異的身法和速度,來抽打對方的臉頰,折磨一下對方的氣焰。

    隨著這連續的巴掌聲響起,這位受了氣的攻擊者自然是惱羞狂怒了,隻聽他在飛舞的樹葉中狂喊道:“一起上!給我宰了這狗廚子!”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立即又有十多人騰升躍出,圍攏孫福而去。

    倘若隻是一個人攻擊孫福的話,孫福應對尚有餘力,且能調戲對方一下,也算是輕鬆自如的施展自身優勢。但是,隨著十多人唿啦啦的一下子全都包圍了自己,且對方發出的一股股真氣白霧,充斥了整個圍攏圈之間的空間。也就是說,他們已經看出了孫福具有速度又是,但是隨著把真氣在密布整個空間的法子之下,不論孫福想往哪邊移動,都會遭受真氣的碰撞。更主要的,一旦孫福的身形受阻,立即會有更多的真氣朝他的立身處攻擊而來。

    如此兇險之下,孫福隻能極盡所能,把閃動的頻率與移動的距離精確到了最佳的地步。這種精確之下,稍有差錯,孫福便有可能直接對方多人的真氣發生大的衝撞,真要是那樣,孫福的身子怕也是吃不消了。如開山碎石的般渾厚真氣之力,豈能用毫無防禦的血肉阻擋。肉體沒有真元護體之下,絕不可能承受十多人的聯合真氣的攻擊,孫福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所以,孫福隻好另外想辦法。

    借力打力,移花接木,這就應運而生了。

    眼看著一團團的白霧噴湧而來,孫福尋找著真氣白霧的間隙,小心翼翼,卻又極其迅捷的飄忽著,衝擊到其中一人的麵門。速度太快,那人自然情急,孫福冷不丁的又給他的身上、臉上,抽上幾個耳刮子,迫使他激怒之下,揮掌連劈。這麽一來,十多人之間的配合就開始亂了。無數真氣噴湧的白霧互相撞擊著,‘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越熱鬧越好,渾水好摸魚。孫福就是這麽想,也是這麽做的。他不停的在這些驚險萬生的真氣夾縫中,極盡閃避能力,左突右衝。時而甩這幾人耳刮子,時而甩那幾人耳刮子,打得這些人暴跳如雷,卻沒有辦法直接抹上孫福的衣角。

    若是在外圍看來,整個廟堂外的空地上枯葉橫飛,塵土飛濺,一團團本來徐徐不急的山風也被真氣帶動著,攪動了起來,如狂風一般四處吹刮起來。場麵越是淩亂,越是難以捕捉到孫福的身影,加以灰塵和樹葉飛舞的彌漫遮掩之下,孫福簡直是得到了最佳的掩護。從而得以在這麽多人之間遊刃有餘的四下襲擊。

    即便孫福的真氣擊打不夠強橫,但畢竟還是比較暴烈的,排在這些人的臉上身上,豈能不疼,某些身子薄弱之處被孫福給逮著了,立即被暴揍一通,那疼痛的勁和吃癟的感受非常人可以理解。尤其是胯襠部位,不是可以輕易護住的。孫福才不管你這裏打不打得,哪裏有空子可以打,哪裏就會出現孫福的拳頭。

    一通亂打,一陣叫罵之後,挺大的竹掃帚都已經被真氣給撞擊的隻剩一個光禿禿的竹竿柄了。這麽一來孫福反倒稱手了,不但用掌劈砍,也用上了竹竿亂捅。帶著真氣的竹竿捅上柔嫩的胯襠之處,一片慘叫聲隨之發出。

    即便不能用真氣擊倒對方,但這種隱性式的肆意虐擊,給這些高大的圍攻者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他們沒有精力去攻擊孫福,反而逐漸的演變成了孫福在內圈中挑著他們痛打。除了嘶吼,除了狂叫,除了慘痛的唿喊,其它什麽都不能。孫福越大越順,越打越快,到最後,這些人看見孫福的竹竿影子晃過,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護著褲襠跑開了。

    沒有人敢近身與孫福格鬥。威力強橫的聯合攻擊,就這麽的,極其簡單的給孫福攪亂,隨即土崩瓦解了。那先前嘴上兇悍的男子,早已是臉腫鼻青,尤其褲襠處,連褲頭都給挑出一個大洞來,別說那褲襠裏麵嫩嫩的細細的私處了,恐怕早已是血跡斑駁偃旗息鼓了事……這傷…還挺難治的。

    “還有誰?”孫福撐著光禿禿的掃帚竹竿,得意的抖著自己的腿腳,目光斜視著,瞪著這些灰頭土臉的惡漢。隨著他的這一聲叫喊,那些先前還勇猛的不得了的大漢,一個個雙手捂著下身,腳步卻都是一一後退著。

    猛然間,廟牆內,傳出一聲溫婉若嬌厲的呐喊之聲,真氣的撞擊轟然作響。顯然,溫婉若在裏麵的打鬥不輕鬆,似是很吃力了。沒了斬妖劍,著實降低了她真元發揮的許多威力。

    聽到廟牆內的響動,那些害怕孫福攻擊他們弱處的大漢,也不顧不得與孫福糾纏,直接身子一個個地閃飄而起,飛躍廟牆,逃入廟堂之內去了。

    “格老子的!一個個跑得到快!”孫福哼罵了一聲,扛起光禿禿的竹竿掃把頭,抬腳開路,幹脆大搖大擺的往廟堂大門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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