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刻,空氣清新,還有些水霧彌漫在樹林之中。

    孫福貼地,衣衫有些濕漉漉的。他小心翼翼的掠地飛撲,速度極快的在林間穿梭著,直奔聲音發出的吵鬧之地。

    片刻,孫福便來到了林地邊緣,眼前的景象讓孫福有些驚訝。放眼望出,好些人影在山頂聚集著,不下百人。兩撥人互相隔著散發著白色光柱,有一小塊一小塊石塊排列堆碼形成的區域內互相走動著。

    不時的還有兩方人的叫罵聲不斷在這些光柱間傳出,光柱外圍的一些石塊堆碼有了一些鬆動,望天際射出的白色光影也有些黯淡,但人就在天地直接溝通著,保持著一縷縷的氣息在天地之間流動。

    孫福看著這一切,有些一頭霧水。

    看他們怒罵的等級,雙方的人碰著麵,理當互相應該大打出手才是,可惜卻不是這樣。明明對立的雙方走得很近了,幾乎近在咫尺,卻像沒有發現對方一般,竟然能擦肩而過,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有其他看他們在這些石塊堆碼中,互相拿著兵器,小心翼翼行走的樣子,似乎不時的在防範著身邊出現對方的人。

    隻是為何照了麵卻又不開打?孫福納悶不已。發了一陣呆,孫福也是沒有理出頭緒。饒是過了半晌,天色逐漸亮些,東方的紅日也是從雲海間不斷躍出,紅色光線灑滿峰頂的時刻。孫讀者才算是看清了整個峰頂的全貌。

    赫然許多石塊堆砌的三寸矮牆,在地麵上鋪就著,形成了類似迷宮一樣的條條走廊。由於峰頂麵積頗大,這是對堆砌之圖,來迴曲折迴旋,猶如羊腸小道在峰頂遍布了一般。

    每隔一小段矮石牆,便有一大塊石墩堆砌的小柱子,柱子上原來白色光線,在東方太陽的照射遮掩下,逐漸消融,隱約著幾乎看不清晰。這一條又一條的矮石廊,一堆又一堆的石柱,似乎暗藏著什麽玄機在內。看得久了,孫福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發暈。

    不管怎麽說,這是塊應該不是這兩撥人堆砌的,否則,這兩方的人怎麽會在這石牆之內四處亂轉,不能走正確的露呢?孫福左看右看,那些才三寸高的石牆,就這麽普普通通的擺在那裏,著呢能夠阻擋他們的腳步?隨便一個飛身,就能衝到對方人群去了,幹啥子還要在這是腔內像瞎子一樣亂摸索呢?

    此刻,也許是有些人在裏麵轉悠的久了,受不了這樣毫無頭緒的折騰,隻見他揮舞著兵器,不停在剁著自己的腳趾,又在地麵死命劈砍著,樣子有點瘋癲了一樣。這都是按著孫福的理解看到的情形,至於為什麽那位仁兄要剁自己的腳趾,他實在是覺得匪夷所思。

    猛然間石堆內有人高喊著,道:“大家莫要給陣法迷了心智,都跟著師尊走!”這邊喊話剛結束,那邊也有人在喊,道:“大家驚慌,不要冒進,等這些老鼻子自動送上門來!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兩個!”

    這是另一個沙啞的女音傳出:“說得好容易!這千年古陣法,連我們自己都未吃透,現在我們都找不到路,還拚什麽拚?”孫福耳跟一顫,聽出了是老母豬發出的聲音,忙眺望開去。果然在遠處某一條矮石牆中,有一個肥碩的身影正在惱怒的來迴走動著。隻是肥碩的身子怎麽移動,都走不出腳下六尺長的一小段矮石牆,猶如眼瞎了一般。

    “千年古陣法?”孫福看到了老母豬在這普通的石頭排列形成的陣內的表現,竟然也會忙亂,心裏不免一驚一奇起來。想不通,這麽普普通通的石頭為何能產生這麽強烈的迷幻陣法。無意之間,孫福在林間邊緣仔細的觀察起這套陣法的排列陣勢,不斷的在腦子裏記錄下這些石塊的排列方式。

    千年陣法,實際上內合了兩個陣法,兩陣皆為乃上古無名先人在這處山脈擺下的遺跡。為了更能提納此地的地陰之氣,特意在此擺了提氣陣,在一個就是迷幻陣。一來,為了把地陰能夠發揮到極致,與天陽之氣結合起來。二來,為了此地免遭後然破壞,特意在地陰氣眼上設置了這個迷幻陣法,想借此陣法,使得進入陣法的人不能夠破壞提氣之陣。兩陣相互作用,相互輔助,以地陰之氣鎖住石陣,免遭日月之息變換的侵蝕。

    也是極其巧合,僅憑一個巧字,世間之事又有幾人能夠預料到將來?預料到身後之事?

    孫福趴著的位置,便是迷幻之陣的陣眼了,站在此處,便能縱觀全陣格局,來龍去脈,石牆走向,一一清晰的顯示在站在陣眼之內的人眼裏。

    也因為此,孫福成了唯一的旁觀者清。

    沒有料到自己就處在陣眼所在的因素,孫福自然是不能理解這些人為何在陣內瞎轉悠著,來迴費力費神的奔波。

    既然已經看清了陣法的門道,孫福也知道了,怎麽改動這些石牆的走向了。

    “這兩撥人不知道為了什麽,都在這陣中折騰,不就把那道石牆挪開就可以走通了麽?”孫福喃喃自語著。想到這些人隻是徒勞的在陣內奔走,還有些受不了迷幻的自我傷殘著,孫福也是於心不忍。於是,他走出了林子,徑直的走向了這些石牆。

    隻要方向不偏,陣眼方位不改,孫福就如同走在很普通的路上一般,見石牆便一腳捶翻,把各種不相同的石牆又一一改變了位置,使其相同了起來。

    這連番變化之後,原本神秘無比,迷幻之象駭人的古陣法,就在孫福的誤打誤撞的機緣下,給輕鬆的三手兩腳的徹底破壞掉了。

    陡然間的陣法消失,兩撥人俱都愕然的發現,其實就是麵對麵的距離。一瞬間,兩方人皆都後退了一些,一個個錯愕的掃視著腳下這些淩亂的石塊。誰都沒有想到,就是這些三寸之高的石牆讓他們在這裏折騰了兩三個時辰了。

    “終於破陣了,譚師尊,妖宗門的鬼陣法能耐我們何!”有人高聲喊出,心情激動。

    “沒想到…妖宗門既然能夠布的如此厲害之陣,委實讓老朽歎服!”一位青衣老者,捋捋顎下白須,緩緩退出了石陣。

    “譚師尊,陣法可是被師尊所破的?”隔開幾個石牆,有人詢問他。

    “我若能破,爾等也不用在這裏荒廢這麽些時間了…慚愧呀…”那位譚師尊皺著眉頭,臉上毫無喜色,默默地站到了石陣之外。

    一時間這邊一方的門人都低聲議論起來,另有一些門人則攙扶著一些在陣內被迷幻之象迷了心智自殘受傷的門人到一邊療傷去了。

    這邊,妖宗門的人也是大驚失色,見古陣已破便也不能阻擋對方直接與自己這邊麵對了。當下,妖宗門的一位老者朗聲開口,道:“我等再次安心修煉,不傷百姓,為何遠在百裏外的陰山之門人要來此地破壞地氣提納之陣?”說話的老者,孫福認識,便是那昨天白日裏詢問孫福要住宿還是吃飯的看櫃台的禿頂老伯。

    孫福無意間的改了石陣之勢,並非是要兩邊人都立刻相對。本來是想做件好事,免得這些人在裏麵瞎轉悠,現在到好,直接把兩撥人給對上了。一時間,孫福也不好插嘴,隻好閃在一邊默不出聲。

    “哼!地陰之氣豈可隨意提納,此脈聯通我陰山陽脈,這些年地陰之氣泄的極多,引起我陰山陽脈的變化,對我陰山修煉一脈破壞甚大豈可胡亂提納!”一名陰山弟子聽到禿頂老頭的話語,立刻反唇相擊,又道:“幸虧本門發現此地,否則,若幹年後,我陰山一脈的陽氣豈不是全部消亡?再說了,妖宗門豈可在我淨土立足!爾等既然已經送上門來,那就別再想著迴去了!”那一閃弟子看來也是陰山一脈的高足,否則怎會這般仗勢的帶頭發話。

    “為了你陰山一途,就要逼迫我們放棄陰地,還要把我們趕盡殺絕?這…是不是太欺人太甚了些了?你可是代表陰山一門說話?”禿頂老頭的臉上神色雖然有些動怒,但還是隱忍著,脫口講出一些道理來。

    “哼!小小妖宗門也敢在這與我對話!豈不是笑掉修煉道的大牙了?你們一個個親自動手毀去提納地陰氣之陣,再自絕於這向陽山頂,此事便了,若不然…”還沒待此陰山門弟子把話說完,禿頂老頭也是忍不住了。

    “我呸!想要爾等自絕你麵前,你還不配!”禿頂老頭大喝了一聲,又道:“修煉之道,不在體形無常,而在於心,在於天理!豈是你陰山一脈能誑的?”

    那名陰山弟子身後,那位白須飄飄的譚師尊,聳了聳身子,身子虛空平移了幾許,到了這名弟子之前,目光犀利的忘了一眼眼前妖宗門不少門人一遍,之後,緩緩開口道:“淨土之地,天地自理,人,魔,獸,妖,迥然自分,你口口聲聲說天說地,且還於心。我問你!百年苦修,依舊成人,這是為何?為何修人?人自然在於天地,豈是魔,獸,妖三界能夠一並相通的,修身不行,修心也不行,豈能貽害人之修煉一脈?”白須師尊極其在理的說著,不時的掃視著眼前的妖宗門人。

    見妖宗門無人開口,白須師尊又捋須朗聲道:“祛除魔,獸,妖便是人之大同世界,也是我輩之人苦苦索求之境界。今日!你在此便是妖,你!永遠無理!”白須師尊給禿頂老頭下了最後的定義。

    “人不是神,豈由你們人一口做主?有理無理,我們手底下見真章!這便是我的理了!”禿頂老頭迴複有聲,一把鋼劍已然到了他的手中。“陰山門若是有種!一對一的單挑!”

    “好好好,妖宗門也是有些豪氣與膽量,那麽,就如此辦了吧!”白須師尊也不多言,身子虛飄迴了本位後,又道:“妖宗門輸了如何?”

    “輸了,爾等還有活命的機會麽?”禿頂老頭說罷,迴頭掃了一眼身後的同伴,眼神中有些淒迷之色。

    “譚師尊!我先會會這些自命天地可存的妖道!”一名陰山弟子應聲閃身而出,白須師尊點頭,默然允許。

    “哼,誰怕誰!我去!”妖宗門也是有一人跨前一步。

    “等一下,等一下!”眼看雙方就要開打拚殺,孫福按捺不住了,跳將出身來大喊而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凡人修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錫阿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錫阿哥並收藏凡人修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