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嶽山,不高不低,與五嶽山相比,約莫矮上半個身子。不過,與普通小山比較的話,還是有些高聳的樣子,站在山頂,也能感受到一些雲氣和清涼之感。

    小五嶽山脈,山峰三座。分別叫做大峰、二峰、三毛峰。很是奇怪,大峰最矮,三毛峰最高。大峰、二峰的叫法好理解,至於第三個山峰為什麽叫三毛峰,孫福就不明白了。

    丹門首堂,坐落在三毛峰上,廟宇建築若幹,大鍾,鼓樓皆有。

    神堂,香案,鬆柏陣陣,大片的山石廣場,鼎爐紫煙徐徐,頗有仙家之地的神貌。總的來說,比孫福自己待過的南疆野山土蜂來的巍峨多了。

    繞過廣場,進入前堂大殿,又是一片豁然開朗的天地。

    連排廂房,錯落有致的座座庭院,山風微送之下,搖曳的鬆柏圍繞著,上空加上香煙嫋嫋,倒也是個令人心曠神怡之地。

    有道童領路,孫福被安排在了一處清淨幽雅的廂房內,獨間,甚好。

    早已疲勞不堪的孫福,免去了後山腰食堂用膳的機會,原本何堂主安排他與丹門內其他一些道友相識的見麵會,也都沒參加。在孫福匆匆洗漱之後,倒頭便睡。

    一天的奔波,虛弱的身子,孫福從未感受過的一種落寞。

    隻是,就連這麽一個安心睡眠的機會,孫福似乎都不能好好的享受。因為,那一樣的夢,幹擾著他的睡意的夢,在他最虛弱的時候,又開始了。

    “氣,陰,精,陽,血,神,法,意,滅。”九字訣如同一道緊箍咒,一遍又一遍的在孫福的腦海裏盤旋,聲如海浪,聲聲激蕩。在外人看來,孫福仰身平躺著,似乎沒什麽生息。但在孫福的體內,早已是翻江倒海,那飛散了的匯聚肌膚表層的無數真元,正在有序的向著丹田內的內丹匯聚著。一丁點的,如涓涓溪流,不停歇的,順著血脈四通往來,循環往複。

    孫福是在夢中的,在夢中,他覺得自己睡不好,睡不踏實。似乎自己在某種修煉狀態,又似乎自己處在不可控製的發癲狀態。‘血、神’二字在腦海迴響著,一遍遍的重複。也沒多長時間,孫福的身子起了變化。

    一些褐色,或者淡黑色的液體在緩緩流出肌膚表層。這些也提示從他的汗腺孔中流出。起初,斑斑點點,如汁水滲出。後來,汁水不斷增多,不斷滲出,於是,這些黑液混合著,四處流淌,浸濕了孫福的衣衫,浸黑了孫福的衣褲和床褥。黑液有異味,帶著一些淡淡的臭氣。

    旋即,一陣熱氣從孫福的頭頂冒出,如有煙裝,又似霧氣徐徐。

    孫福德樣子看起來還是在沉睡,隻是眉頭緊鎖著,嘴角有些顫動著,似乎在夢裏述說著什麽。

    又是片刻之後,孫福頭頂的熱氣消散,一陣紅光開始取而代之的散發出來,隱隱約約,在他的頭部形成一個光圈,很神秘。此刻,孫福的臉色在變紅,一點點的,如熱火烘烤著一般。孫福的身子開始顫抖了起來,手指抓住了被褥。

    黑色液體滲出的差不多了,逐漸的,又有一些清水樣的物質從他的汗腺內流出,如泉水,細細密密的水滴一般,這些清澈水滴開始把染黑的肌膚漂洗著,如過濾一般,把黑色液體紛紛洗刷到了床褥、衣衫之上,隻留出正常的肌膚之色。

    突然間,孫福的喉頭一聳,咕嘟了一聲,似乎咽了一口唾沫,又似乎想說句什麽話似得。隨著孫福德身子一顫,一陣痙攣般之後,一些紅點在原來的肌膚上出現。

    初看粉紅色,隨著時間延長,粉紅的水點逐漸匯聚的越來越多,出現了大片的紅色,再往後,是血紅色。

    若是有人見此情形,定然會以為孫福在全身流血。孫福不知道,他依舊在夢中,臉色越來越紅,肌膚也是被這些血紅色的液體逐漸包裹。孫福的嘴唇在微微的顫抖著,張張個合合,似乎在講述著什麽話語,隻是太輕,無法聽清什麽。

    不一片刻,整個被褥上的黑液汙跡,都已經被這些血紅色覆蓋,一些微微的血腥氣在房間內散發著。這血腥味中,卻還有一種淡淡的仙草清香之味參雜在其中,使得房間內的空氣聞起來還算不得怎麽汙濁。

    “血神之法,在於以血作源,修複自身血脈;以血養元,以血固身,依血化神,以血為真元運行機理,散血化氣,以氣為攻。”孫福的嘴裏終於吐字清晰的默默念出了聲來。隻是,他還是沒有醒來。

    衣衫之內,那些血紅色液體,隨著孫福的默念聲開始不斷分散流淌。孫福的身子越來越紅,一種熱浪開始從他的丹田處散發。

    時間,在消逝。

    孫福的身子已經處在了發燙冒著熱氣的地步,那些肌膚表層的血紅色液體,受不住這熱浪滾滾的溫度,開始化氣,如血霧,如女人胭脂之粉,紛紛揚揚,向房間內的四處飄散。

    突然間,孫福的身子一陣顫抖。

    一些微小的劈劈啪啪的聲響在房間各個角落發出。

    血霧所到之處,與家具接觸,一些劈啪聲發出,家具傾倒,猶如被人手推之一般,十分詭異。若是無物所遇,血霧在抵達一定範圍之後,自行消散,隻是空氣中也會細微的發出一些劈啪之聲,混暗的房間內,能看到一些空氣被擠壓著,發生輕微炸裂的景象,如一段弧線,瞬間的一小點光亮,極快,瞬間起瞬間消失。

    “精陽為輔,精陽破之,散功而成,化血為氣,破擊真元,魔聖之靈,聞醒而動!”孫福的嘴裏再一次的默念出聲。似乎有種意念,他會引導著孫福在夢中進行著著一些詭異的修煉之法。孫福不能控製它,隻能隨心而動。這是在夢裏,孫福不能抗拒。

    “血氣已成,聖靈之身,修的法意,天下皆滅…哼!”孫福哼出聲來,雙眼猛然張開。

    室內昏暗,已是子夜。

    一切如故,整個廂房安靜無比,隻有山峰之頂的夜風,徐徐的在窗外吹拂著。一些淡淡的檀香之味,在院落外緩緩飄進了房間。原先的腥氣,仙草之味,早已蕩然無存,似乎不曾出現過。

    孫福感覺渾身濕漉漉的,很難受,爬起身來,下的床榻,點亮燭火。燭火一亮,光暈房間內緩緩照射開來。孫福大驚,自己渾身的淡黑色汙跡,衣衫上盡是,床褥上也僅是。

    湊鼻一聞,一股淡淡的臭腥味。這味道讓孫福想起了先前惡戰中的那隻吸自己血的黑蜘蛛。

    難道自己體內還殘存著這些黑蜘蛛的毒液?血氣?自我療傷?現在去除這些毒液了?孫福自問,施展了一下筋骨。雖然感覺先前睡的不踏實,但這一覺醒來感覺完全兩樣了,身子又有了充沛的精力,舉手投足,似乎又迴到了以前一般。

    孫福心頭也是暗喜,雖不知道這九字訣到底是個什麽玩意,總在夢中促成自己修煉了下去,但到現在還沒有壞處,不斷提增了自己的修為,也幫自己能夠很好的療傷輔助,從這幾點方麵來說,這九字訣著實好。

    身子倒是恢複了不少,可現在這渾身的髒兮兮的衣衫,和那一床被褥,要是明日被收拾房間的小道童發現了,那就難搞了,這麽髒定義為自己晚上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思前想後,孫福決定連夜清洗掉這些贓物,免得早上道童得知了增添額外的麻煩。

    主意打定,孫福脫了自己的衣衫,抓了自己的被褥,這就偷偷摸摸的尋路出去了。

    孫福初到,自然是不清楚這些複雜的廂房見得九曲小路的。磨蹭了好一會兒,孫福都在周圍打轉。四處尋找了好久,孫福也沒能找到洗衣裳的地方。

    “難道這山上沒有水的?真是鬱悶!”孫福自問自答,“既然有做飯菜,肯定有水啊!對頭!去廚房!”孫福立刻,四處尋找廚房起來,他的鼻子不錯,循著飯菜香味,也被孫福摸到了廚房的位置。

    片刻,廚房的院落外,孫福看看四周,沒人。

    廚房院落內,幾口大缸,一條竹片連著的水道從山坡上一側引下。溪水潺潺之音,在夜裏聽來格外的叮咚之響。

    孫福大喜,一個箭步,立即到了水缸旁,再找了一個木盆,盛滿水,把被褥衣衫,一股腦兒的浸泡進去。

    孫福光著上身,一陣夜風吹來,山頂寒氣較重,加上月份已經臨冬。雖然自己扛得住,但在室外時間長了,也是覺得有些冷。孫福禁不住的,打個哆嗦。嘴裏輕哼著:“呃…好冷的山風,早知道吃點飯菜暖暖身子了…”

    “是啊…廚房的飯菜很香的!”一聲蒼老的聲音從孫福的背後響起。

    聲音很突兀,孫福毛骨悚然的一個急轉身,腳步變化步伐,人瞬間移動了好幾個方位,做好的防禦的架勢。

    “咦?這麽牛的步伐?速度驚人啊!看不出來,小夥子挺牛的哈…”一個蒼老的聲音下,一個白須老者,拿著一個拐杖,輕飄飄的出現在孫福德眼前。

    “你是誰?來丹門做什麽?”孫福不認識,自持丹門的邀約客人,幹脆反問對方起來。

    “我?我是誰不打緊,我問你,你怎麽在這個時候洗衣服?哦,還有被子!被那何瘋子責罰啦?”白須老者,頭發也是全白,用一根破舊的髻子紮著,身上衣服也是破舊的很,看不出他是什麽來頭,不過能走到孫福背後,不讓孫福察覺的人,看來也不也是什麽庸者。孫福的心理暗自猜測著,不敢放鬆戒備的心理。

    “何瘋子?”孫福一邊戒備,一邊反問,他不知道老頭說的是誰。

    “就是何不最啦…你們堂主啊…這綽號你都不曉得?你不是他那一堂的弟子啊?那你這娃子怎麽會在三毛峰呢?”老頭也是一愣,頓著拐杖反問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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