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攻被一個漢子叫破了監武官的身份之後。


    客棧中的氣氛陡然一變。


    原來眾人都因為陳攻兩指震斷杜羚的劍尖,而對他心生佩服。


    但是當得知陳攻是京城監武所來的監武官後。


    大家立刻對他心生暗怒。


    似乎要將多年來對監武所的憤怒,都算在陳攻頭上一般。


    而崆峒派掌門徐金偉更像是抓到了把柄一樣。


    就聽他得意大笑,指著張靈溪嘲諷他賣身於京城監武所。


    從此做了朝廷的走狗。


    而張靈溪聽了這指責,竟然無言以對。


    他現在的身份確實是十番隊的番子。


    雖然他隻不過是為了能一直在陳攻身邊,方便武當派內切磋武功。


    但是做了番子就是做了番子。


    張靈溪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這幅黯然神色,更是讓徐金偉得意。


    他毫無顧忌地在客棧大堂內嘲笑張靈溪。


    同在大堂內別的武人們,見張靈溪並不反駁。


    顯然武當掌門是默認了崆峒掌門的話。


    武當三子還真是去做了朝廷走狗。


    一瞬之間,許多武人都對張靈溪他們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隻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


    陳攻卻忽然開口道:“我乃武當派祖師陳攻。


    剛才與崆峒派小輩試了武功。


    如今再試試你這小輩,武功到底如何。”


    這話中的意味,眾人還未品出。


    卻見陳攻已經伸手抓向徐金偉。


    而徐金偉眼看著陳攻抓來,卻並不如何緊張。


    他剛才冷眼看陳攻與杜羚交手。


    那時候徐金偉雖然也沒太看清兩人之間的動作。


    但仍舊能夠從氣息判斷陳攻應該是個一階武者。


    就算是比杜羚強上一些,那也就是一階巔峰罷了。


    而徐金偉可是在兩年前,用各種湯藥將自己補出一個宗師境界來。


    雖然門派中也有師叔告誡徐金偉。


    說他如今的境界並不穩固,不要勉強與高手過招。


    否則可能因為武心不穩,而遭到境界下跌的慘況。


    但是陳攻並不是什麽高手。


    他不過是個一階武者罷了。


    再強的一階武者,也不該是宗師境界的敵人。


    這內力之間的鴻溝,是如此容易跨越的嗎?


    哪怕陳攻的出手快上一些,對上了宗師境界的高手,也不過是花拳繡腿罷了。


    所以徐金偉在被大力猛然掀起,並狠狠摔在地上的時候。


    他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徐金偉隻覺得眼前金星旋繞,耳膜嗡嗡直響。


    似乎也聽到周圍人的驚唿聲轉為嘲笑聲。


    而自己的一根脊骨像是要徹底斷了一般。


    徐金偉半天也無法喘迴一口氣。


    直過了許久,才將背上的劇痛忍下。


    徐金偉勉力支撐著站了起來,腦子仍舊昏唿唿的。


    甚至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不知自己到底受了多少內傷。


    徐金偉手指顫抖地指著陳攻,怒吼道:“年輕人,如此不講武德!”


    誰知陳攻卻是冷笑道:“年輕人?我乃武當派祖師陳攻。”


    最後一句話說得振聾發聵,讓人無法忽視。


    直到這時候,客棧大堂眾人才正視陳攻這句話。


    他是武當派祖師?


    陳攻?


    陳攻的名字確實有些熟悉。


    但是一時也想不起來從哪裏聽過。


    至於他說什麽自己是武當派祖師。


    這實在是太大言不慚。


    武當派祖師是陸地仙張三豐


    這個天下誰人不知?


    這區區年輕人,看著才二十出頭的年紀。


    雖然武功不弱,先是震斷杜羚的劍尖。


    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崆峒掌門徐金偉摔在地上。


    但這就要自稱是什麽武當派祖師,那也太過牽強了。


    但詭異的是,陳攻如此說話,卻未引起武當掌門張靈溪的反駁。


    非但如此,武當三子中另外兩人,朝佐、朝佑也是麵色平靜。


    似乎沒有一個人認為陳攻是在胡說八道。


    當著武當掌門張靈溪的麵,說自己是武當派師祖。


    就算他是武當派後起之秀,那也是欺師滅祖的事情。


    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會容許有後輩年輕人說這樣的狂話。


    而張靈溪並不反駁,難道是真的承認了陳攻的話嗎?


    大家麵上都露出一片震驚之色。


    而徐金偉也是罵罵咧咧地說道:“什麽狗屁武當派祖師。


    你會一些擒拿術,忽施偷襲,占了我這老骨頭的便宜。


    就真當自己是什麽人物?”


    接著他又是瞪眼大罵道:“我知了!你不過是監武所的惡吏。


    會些旁門左道的武功。武當三子也真是不要臉。


    為了給監武所當走狗,竟然是舔著臉承認你是祖師!


    你這黃口豎子,施展的根本就不是武當派的功夫!


    就這樣也敢在天下武人麵前大言不慚!”


    徐金偉的話,立刻惹了武當三子以及十番隊隊員的怒目。


    但是其餘的江湖人士,卻是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陳攻年紀輕輕,絕對不可能是什麽武當派祖師。


    那麽或許真如徐金偉所說。


    武當三子為了巴結監武官,竟然容忍一個年輕人自稱是武當派祖師。


    這樣恥辱的行徑,便是隨便一個門派也做不出。


    更別提天下兩大門派之一的武當派了。


    誰能想到武當派沒落之後,竟然會出這樣軟弱無恥的門人。


    那些客棧中的武者們,看著陳攻與武當派的眼神變得更為不齒。


    似乎和他們站在一間客棧裏,都是自己的恥辱。


    這樣的神色,武當派與十番隊幾人如何感覺不出來?


    他們心中也是又怒又急。


    偏偏沒有辦法把他們的腦袋都扭過來,開了瓢將真相灌進去。


    徐金偉此時十分得意。


    他知道江湖武人都已經被自己帶動了起來。


    就算是今天在武當派手中吃了大虧。


    但日後人們說起這事,隻會說武當派的人無恥。


    徐金偉眼中帶著得色,看向陳攻道:“怎麽?你還有什麽話說?”


    誰知陳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麵上神情仍舊是平靜淡然。


    他似乎完全不像是會被徐金偉說怒一般。


    反而帶著嘲弄笑意看向徐金偉。


    這讓徐金偉有些不快。


    明明如今形勢是自己更強。


    為何武當派這小子卻不惱羞成怒?


    而陳攻忽然對徐金偉道:“你境界如此不穩,還拚命作死。


    真是膽量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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