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攻提出“吃素”的賭約之後。


    監武所的十個番隊長陸陸續續應了賭約。


    卻是剩下最後一個一番隊長柏春厚。


    他自言身上有病,需要將平時吃的藥帶到監武所來。


    誰知陳攻卻是忽然叫來自己手下十番隊隊員朝佐。


    朝佐一進到屋中,伸手便拿向柏春厚的手腕。


    柏春厚還待掙脫,卻發現自己在朝佐手下根本接不過一招。


    他的手腕立刻被朝佐這個滑稽的老兒抓住,動彈不得。


    而朝佐在摸了柏春厚的脈門之後,卻是嘖嘖歎道:“滑稽,滑稽。”


    隻是朝佐不知道,自己這一副眯著眼睛的樣子,在別人眼中才真有些滑稽。


    而六番隊長柳強看他一副樣子,便用粗啞嗓音問道:“什麽滑稽?快說清楚!”


    朝佐搖晃著腦袋,也不迴答柳強的話。


    陳攻也問朝佐道:“怎麽樣?柏隊長可以不服藥度過三天嗎?”


    朝佐點頭道:“沒毛病。可以!”


    柏春厚的左手脈門雖然還被朝佐捏在手裏。


    但他卻是怒道:“我怎知你是誰?


    就憑你一句話,難道就要輕忽我這個老家夥的生死嗎?”


    說到這裏,柏春厚顯然是發怒了。


    他右手還拿著一串念珠,用力之下珠串的繩子被柏春厚捏斷。


    一整串紅木珠子從柏春厚的掌上激射出來。


    其中大半都是激射向朝佐。


    此時朝佐與柏春厚的距離極近。


    這些木珠激射時的速度也是極快。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唿。


    大家都覺得朝佐這個老兒危險了!


    但是這唿聲隻維持了短短一瞬間,就戛然而止。


    因為眾人看到朝佐這個滑稽的中年人竟然像是隨手一抄。


    而十幾枚木珠子竟然都被朝佐抓在掌心中。


    那麽多珠子散射開來,方向各不相同。


    力量也都不弱。


    但是朝佐卻是後發先至。


    沒有一顆木珠逃出了朝佐的手掌。


    接著,更令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就見朝佐捏動手掌。


    他一隻手始終按在柏春厚的脈門上不動。


    而另一隻手掌在輕輕撚動之下,卻見木屑不停地從他手心落下。


    不出片刻,地上便堆積起一小堆木屑。


    而朝佐手心中變得空空如也。


    這家夥,竟然是在頃刻之間將那些木珠都碾成木屑!


    要知道柏春厚時時戴在身邊的珠串,是由紅木做成。


    就算是要車出這麽圓的珠子,也不知讓工匠花費了多少心力。


    因為紅木堅硬異常,磋磨出這樣一串念珠要耗費大量人力。


    再加上紅木本身昂貴。


    所以這一串木念珠的價格竟然不低於珠玉。


    就是這樣一串堅硬異常的紅木念珠。


    在朝佐的手心裏卻像是豆腐渣一般。


    頃刻間卻都落在地上。


    而朝佐雖然看著有些滑稽。


    實則是他不將世人的目光放在眼裏罷了。


    真正的朝佐,心裏如明鏡一般。


    就聽他微微抬著頭,對柏春厚道:“如何?我說你沒毛病,不需要帶藥。


    你是覺得我的本事不夠給你看病嗎?”


    這話說得讓人無法接話。


    朝佐的武力,大家都已經見識到了。


    這樣能將木珠碾成粉末的本事,幾位番隊隊長都是做不到的。


    顯然他的本事更在眾人之上。


    但是武功和醫術又怎麽能相提並論呢?


    朝佐就算是武功蓋世,也不能就說他的醫術也高明啊?


    但是這個滑稽老兒就是這樣窮兇霸道。


    他碾碎木珠,實則是對柏春厚示威。


    而柏春厚此刻脈門還被朝佐捏在手中。


    隻要朝佐將內力送入柏春厚的脈門。


    那麽這個頭發花白的半百老人就會痛得生不如死。


    這時候柏春厚的頭上滲出汗水來。


    對方擺明了是自持武功遠高於自己,毫不在乎地威脅柏春厚罷了。


    而柏春厚的汗水堪堪要將背心都濕透了。


    陳攻不溫不火的聲音才響起道:“怎樣?柏隊長願意不帶藥材進監武所度過三天嗎?”


    柏春厚一雙老眼看著微抬下巴的朝佐,再看看麵上神情淡然的陳攻。


    最後他心中發狠道:“行。但你今日這番辱我,終有一天要全數奉還!”


    陳攻聽了柏春厚的話,隻是淡然微笑道:“冤有頭債有主,作惡自有天收。”


    這監武所十個番隊隊長,自從全都按照陳攻所說,答應了賭約。


    他們各自帶了少量東西,當晚就都住在監武所內。


    因為要遵循陳攻的賭約,大家這時也擺不了架子。


    十個人都是住在一間大屋子中。


    大家互相監視,誰也不能偷偷食用葷腥。


    喝酒抽煙那就更不行了。


    這三天時間過得再快,在有些人眼中也是極為難熬。


    五番隊長伍登科和八番隊長巴雷武因為不能喝酒。


    兩人幾次吵吵嚷嚷著要不幹了。


    但是看到陳攻淡然的眼神之後,又莫名其妙地縮了迴去。


    六番隊長柳強平日愛抽點大煙。


    這幾天也是強行忍著。


    就見他這三天裏不停地打著哈欠,但也始終沒有說過要抽大煙的話。


    最終三天時間眼看就要熬過去了。


    大屋中的十人因為連洗澡也是不便,十個大男人竟然將屋子弄得臭熏熏的。


    直到湖陽公主和首輔蘇居央一起來到這間大屋的時候,才被熏得直皺眉。


    就見湖陽公主用袖子掩住鼻子,催促陳攻道:“陳攻隊長。三日已經到了。你說今天就能知道殺人兇手是誰。


    請你一定不要誆騙本宮。”


    說到最後一句話,湖陽公主的麵色竟然變得極為嚴厲。


    而首輔蘇居央也是不停打量屋中所有的人。


    他直到現在,也不明白陳攻到底要如何判斷出誰是殺人兇手。


    這屋子裏除了汗臭味以外,也沒看出什麽特別之處。


    也不知道陳攻是故弄玄虛,還是真有什麽過人之處。


    而陳攻看著首輔蘇居央與湖陽公主。


    他仍舊是笑得淡定從容。


    就聽他說道:“這個自然。”


    說罷他忽然高喊一聲:“鐵痕!”


    立刻有一個身穿番子服飾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手中還牽著一條黃狗。


    那黃狗一進到屋中,便是“嗷”地叫了一聲。


    而鐵痕立刻放開繩索。


    那黃狗再也不受控製。


    它像是發了瘋一般,向著柏春厚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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