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陳陶本欲在今日的例會上宣布一件事情。


    誰知他話還未能開口說完,卻是闖進來一個漢子。


    這個漢子麵色驕傲,身材高大肌肉緊實,自稱葛長天。


    而這位葛長天更是手持一道明黃色的聖旨,口稱自己就是繼任的武侯。


    這話實在是太匪夷所思。


    不論是武侯陳陶還是一眾番隊長都是皺著眉頭看向他。


    京城監武所中的官職,向來都是為貴胄子弟準備的。


    早些時間已經半路殺出一個陳攻了。


    怎的如今又會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突然出現?


    大家都是仔細打量葛長天,確信從未見過此人。


    而且京城所有貴族之家中,也沒有聽說過哪家姓葛的。


    按說這樣毫無背景的家夥,最多就如陳攻一樣從末尾開始做一個番隊隊長。


    而他上來就自稱要取代陳陶這位勇王世子,坐上武侯的交椅。


    開玩笑,武侯的位置是多少人盯著的?


    就在這個大堂之中,便有人心中惦記著武侯的身份。


    如葛長天這樣半路殺出來的家夥,當真是觸了眾人的利益。


    再說了,就算葛長天真是由皇帝頒旨來當武侯,也沒有自己拿著聖旨跑來的。


    一般聖旨一物,都是皇帝口述,內閣撰寫。


    經過好幾道程序,再由太監頒旨。


    至於焚香下跪,那又是接旨的一套禮數。


    像葛長天這樣自己拿了聖旨,自己來宣告接任的,眾人是從未見過。


    直覺得此人看著雖然威猛,卻也粗鄙得不成樣子。


    特別是五番隊長伍登科。


    他自己雖然知道沒什麽希望過問武侯一職。


    但是對突然冒出來的葛長天更是不滿。


    他坐在交椅之中,隻開口發問道:“你是什麽東西……”


    伍登科的一句話還未講完。


    忽然就見葛長天橫了伍登科一眼。


    那伍登科還待再說兩句。


    忽然就見葛長天對著伍登科一揮手。


    一股強勁的力量忽然對著伍登科襲來。


    他立刻就覺得胸口劇痛。


    一股鮮血無法抑製地從喉嚨裏冒了出來。


    隻聽“嘩”的一聲,伍登科的胸口立刻被鮮血汪地濕透。


    這一下,所有人的麵色都是大變。


    就算這個叫做葛長天的家夥真的是什麽新任武侯。


    但他這樣隨意出手,就將一個番隊隊長打成重傷,這還是從未有過的。


    畢竟番隊隊長是監武所的支柱。


    隨手傷了番隊隊長,就是在毀壞自己的根基。


    除非這位新任武侯對監武所毫不在意,更不考慮長久之計。


    所有番隊隊長都是怒目看著葛長天。


    但因為他剛才露的一手確實厲害。


    眾人自知就算自己開口,也不過是落個同伍登科一樣的下場。


    大家同時閉嘴,隻用目光悠悠看著坐在主位上的陳陶。


    他如今還是眾人公認的武侯。


    也是監武所中,眾所周知武功最高的人。


    如果陳陶也治不了葛長天,那京東監武所就算是徹底被葛長天壓製住了。


    這時就見武侯陳陶從椅子中站了起來。


    他本來麵容清雋,此刻卻變得異常嚴肅。


    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葛長天。


    兩人都是高大身量,如今站在大堂兩端。


    一人眼中滿是肅穆,另一個人的眼裏卻是輕狂與蔑視。


    陳陶開口道:“閣下手中的聖旨,還請讓在下看上一看。”


    顯然,陳陶心中還是懷疑。


    皇家怎會如此兒戲?


    輕易就將武侯更替的聖旨交給葛長天,讓他直接上任。


    這事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陳陶所說的也是應有之義。


    而那個叫葛長天的漢子聽了這話,卻是冷笑一聲。


    他用鄙昵的眼神看著陳陶道:“我隻怕你接不住。”


    說罷手腕一抖,便是將那一封明黃的聖旨向著陳陶擲了過來。


    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


    就見聖旨飛出之時夾帶著強勁的風聲。


    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眾人心中都生出一個念頭:“若是向我擲來,我這下是必死無疑!”


    而陳陶也是雙眼圓瞪。


    他好歹也是一階武者,但同樣接不住這樣快速擲來之物。


    哪怕那隻是一卷明黃色的綢緞。


    陳陶到底不是庸手。


    他明知這明黃色的聖旨砸在自己身上是必死無疑。


    陳陶連忙稍微偏轉了身子,不敢去硬接。


    而那聖旨也就給了他這稍一偏身的時間。


    下一刻,陳陶直覺得麵前勁風劃過,而那明黃綢卷穿過身後的椅子。


    竟是“卡啦啦”一聲,將那紅木椅背砸出一個洞來,直砸入牆壁之中。


    眾人見此,都是倒吸涼氣。


    原來這卷明黃綢緞竟是深深地嵌入到牆壁之中。


    這一擲之力強悍如斯,真讓人心中生懼。


    所有的番隊隊長們,都收起了惱怒神色。


    而是將視線埋在地上,感受著後脊的微微顫抖。


    恐懼!


    這個叫做葛長天的男人,讓那些監武所番隊隊長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而陳陶的麵色也是難看。


    剛才葛長天稍一出手,便顯示出了強大實力。


    陳陶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對手。


    卻想不出這樣一個高手,到底是什麽來曆。


    又為什麽會來做京城監武所的武侯。


    這時候葛長天雙手抱胸,道:“怎麽?你現在不想看聖旨了麽?”


    葛長天麵上神色驕傲。


    這氣焰更是讓人心中生恨。


    但是陳陶眼看聖旨。


    這明黃色的綢緞深深嵌在牆裏,而且剛剛受了極強的內力。


    若是陳陶硬要將聖旨拉出牆壁,必定會將聖旨毀壞。


    到時候看不到聖旨上的內容還是其次,毀壞禦賜聖旨才是一項罪名。


    陳陶身為勇王世子,一生未遇到過這樣的危難。


    他一張臉變得鐵青。


    心知自己竟然是從裏到外都輸了。


    不管那道聖旨是當今皇帝在什麽情況下書寫。


    陳陶都已經在京城監武所內沒有立足之地。


    眼看氣息變得極為焦灼。


    每個人都恨不得今天沒有出現在議事大堂內。


    空氣變得安靜至極。


    隻聽到有人小心地屏著唿吸,不讓自己過於顯眼。


    隻有五番隊長伍登科一人的唿吸聲極為粗重。


    那也是他身受重傷之餘,努力隱忍的聲音。


    而在此時,忽然有一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旁若無人地大步走向陳陶。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盯在那人身上。


    而這個人,就是十番隊長陳攻。


    就見陳攻神色一如往常地平靜無波。


    他走到武侯陳陶身邊,手掌在那麵嵌了聖旨的牆上輕輕撫摸。


    忽然陳攻提掌在那牆麵輕輕一拍。


    這一拍之下,眾人又都發出一陣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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