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大廳內的氣氛壓抑。


    才發生的京郊西館屠殺,早就已經無法影響眾人。


    大家都在為京城頑主駱爺的事情愁眉不展。


    突然三番隊長陳散一句話,像是提醒了眾人一般。


    大家都抬頭去看陳攻。


    每個人眼中都帶著希冀。


    陳攻與駱爺在妓館結交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京城。


    所以陳散的話,並未讓人吃驚。


    反而是人人心中都覺:如今京城監武所有難。


    既然陳攻與那什麽京城頑主駱爺是好友,那麽合該由陳攻來接手這起案子。


    就連正坐在上首的武侯陳陶也是咳嗽了一聲。


    顯然他也希望陳攻能主動開口,接下這個案子。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


    陳攻竟然是平靜點頭道:“那就由我去見見駱家賓吧。”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欣喜無比。


    陳陶更是鬆了口氣,但他連忙補充道:“駱家賓此人,性格極為乖張。


    你若是與他見麵,還須留心。”


    陳攻點了點頭。


    他進入京城時日不久,對這裏盤根錯節的權勢並不熟悉。


    但是他在三百年前,曾是大梁京城的真正中心人物。


    整個京城所有勢力,都緊緊圍繞著陳攻轉動。


    所以他心中最清楚權力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個駱家賓,雖然並不是什麽京城貴胄子弟。


    卻是令監武所中這些貴胄子弟都覺得頭痛。


    顯然他背後還有更深層的背景,令旁人忌憚。


    若是別人,對於駱家賓這樣背景深厚,性格又乖張的人,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


    但陳攻不一樣。


    他的目的是重新來到大梁京城的中心!


    掌握大梁的全部資源,助他扣天問道。


    如今這盤根錯節的勢力,不能利用就要毀滅。


    但不論是利用還是毀滅,第一步都是要去了解。


    既然駱家賓作為京城中人人頭痛的頑主。


    別人避之不及,那就由陳攻去厘清。


    到底駱家賓是可以利用的勢力,還是必須鏟除的敵人。


    就看之後的試探了。


    眼看陳攻坦然答應這個難題。


    武侯陳陶更是鬆了一口氣。


    他麵上重又顯出笑容,對陳攻道:“陳隊長能如此大義,監武所上下自然都看在眼中。


    其實這位駱家賓是京城皇商駱家的長子。


    整個大梁朝,誰要想做皇家生意,必要通過駱家賓的首肯。


    所以這些年來,人人都捧著他。他也越來越……乖張了。”


    陳攻聽了這話,不由微微皺眉。


    皇商能掌管皇家買賣,自然受到天下商人的追捧。


    這並沒什麽稀奇。


    但一介皇商,能讓監武所中這些貴胄也感頭痛。


    這就有些牽強了。


    顯然駱家賓的身份,除了皇商之子外,還有別的頭銜。


    正是這隱藏在背後的頭銜,才讓京城人人見之頭痛。


    又奈何不了他。


    武侯陳陶繼續說道:“這次的案子之所以難辦。


    是因為駱家賓受皇家委托,向紅毛夷人買了一批火炮。


    但卻是在拿到火炮後藏了起來,拒不付款。


    這才惹惱了紅毛夷人……”


    陳陶的話音剛落,伍登科立刻在旁罵道:“駱家賓在京城中沒個正形。


    沒想到他連火炮也敢吞!


    紅毛夷人沒得到銀錢,若是帶艦攻來,難道他有好果子吃嗎?”


    巴雷武也是一拍大腿道:“這家夥太過乖張。完全無法無天了。”


    在整個京城監武所中,最乖張沒正形的兩人就是伍登科與巴雷武。


    但他們說起駱家賓,仍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倒是有些好笑。


    陳攻從幾人的話語中,也算是理清了頭緒。


    顯然是駱家賓受當今皇帝所托,向紅毛夷人購買一批火炮。


    如今東瀛國和高句麗國雖然都將公主送入大梁京城。


    實則私下裏也是對大梁的土地虎視眈眈。


    自然,大梁皇帝也不是傻子。


    他一方麵接受兩位公主,另一方麵也向紅夷國采買大炮。


    大家都是麵上一套,背後一套。


    隻是這位京城皇商之子駱家賓,卻是被紅夷人認定私吞下大炮,而不肯付錢。


    這麽一來,紅夷國人自然震怒。


    大梁皇帝不敢惹怒紅夷國人。


    但他又想保住駱家賓的性命。


    便要讓人仔細審理這起案子。


    按說這案子合該是由錦衣衛接手。


    但是錦衣衛都指揮使也不是傻的。


    他知道這起案子不論怎麽辦,都要得罪一方。


    甚至將兩方都得罪了。


    錦衣衛不想趟這渾水,便使出渾身解數將此事推拒了。


    大梁皇帝便要監武所來辦理此案。


    武侯陳陶知道,這起案子的事實如何並不重要。


    關鍵是既不能讓紅夷國人生氣,也不能真要了駱家賓的性命。


    他仔細看著陳攻,見這個比自己年輕了幾歲的男子仍舊是一副神定氣閑的模樣。


    想想前些日子,不論是有關蔡同德的案子,還是有關茶馬鹽幫的案子。


    哪一個都是極為棘手,又都被陳攻解決。


    想來整個監武所中,或許也隻有他能將駱家賓的事情辦妥了。


    這時候武侯陳陶重重歎道:“這件事情,就交付給你了。”


    陳攻點頭。


    但他隨即問道:“為何不可能是紅毛夷人並未交付火炮,倒打一耙呢?”


    這話問出之後,監武所中幾人都是笑了。


    三番隊長陳散道:“陳隊長到底是剛入京城不久,不知道京城裏的事情。”


    他言下之意便是:陳攻隻是個從江東城來的鄉巴佬。


    才會說出這麽傻的話來。


    七番隊長國和韻咳嗽了一聲,解釋道:“這位紅毛夷人名喚荻戈。


    他來往京城做生意也有十幾年光景。一直以來都算守規矩。


    京城中的洋貨,多半是他從西洋帶來。


    我們這些人家中,大多都有荻戈帶來的貨物。


    從未聽聞他有不守信用的事情。


    但是那位駱家賓……”


    說到這裏國和韻卻是皺起了眉頭。


    “駱家賓不守規矩的事情就太多了!”


    八番隊長巴雷武這時不屑地插口說道。


    他雖然是皇商之子,卻最為任性。


    若有商人想將貨物賣進皇家,就連好處都給了。


    不知什麽話得罪了駱家賓,他一句“不收了!”,便就真不做買賣。


    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京城中做買賣的人,對他都像是菩薩一般捧著。


    送給他再多好處,也抵不過這位爺一個不滿意。


    相比於紅毛夷人荻戈,這位皇商之子駱家賓,才是真正的臭名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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