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這雨是越下越大,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


    李來亨的表態,讓丁成功很是放心,趁著這個機會,他仔細的考慮了一下,就認真的說道:“要冒雨施工的話,最好還是準備遮雨的材料,為蒸汽機搭好遮雨的棚子,也讓工匠纖夫們好有個避風遮雨的地方!”


    “丁先生說的,乃是應有之義!”李來亨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馬上就對,張龍飛說道:“龍飛,丁先生的要求你都記下來了嗎?”


    “國公爺,屬下都記下來了。”張龍飛立刻說道:“需要50名技術熟練,手腳靈活的工匠,幾名熟悉香溪河水文狀況的纖夫,還需要遮風擋雨的材料!”


    “記住了就好!”看著這位精明強幹的手下,李來亨滿意的點點頭,就嚴肅的說道:“馬上安排下去,一定要滿足丁先生的要求!不得有誤!”


    “屬下遵命!”張龍飛急忙答應一聲就告辭離去!


    “國公爺,在下要告辭了!”張龍飛一走,丁成功就急忙說道:“時間緊迫,耽誤不得了!”


    “那就有勞丁先生了!”李來亨微笑著拱了拱手,就立刻從貼身衛隊裏挑選了20名精銳侍從,連同以前配給丁成功的10位護衛一起,護送丁成功執行任務!


    就在這30名精銳騎兵的護送下,丁成功坐上了馬車,冒著大雨趕到了輜重營位於縣城的新營地。


    來到營地的時候,張龍飛已經把五十名工匠,5名纖夫挑選了出來。


    這些工匠,連夜被人從睡夢中,催醒起來,一個個都滿臉倦容,披著單薄的梭衣。頂著狂風冒著滂沱大雨,站在營房門口的院子裏,更是苦不堪言!


    張龍飛則騎著那批高大雄俊的河西駿馬,身上披著厚厚的雨披。在全副武裝的隨從護衛下,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些工匠,正很是嚴厲的訓著話。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今天晚上連夜把你們叫起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讓你們做!”


    看著眼前滿臉倦容的工匠和纖夫,眼神裏有了不情願的神色,張龍飛就毫不客氣的訓斥道:“你們一個個的還都別不樂意!本官在這裏老是告訴你們,今天晚上的事,可是事關軍機的大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睜大了眼睛給我好好的幹活!一旦有了紕漏,可就是貽誤軍機的大罪!就你們這些人,就是有10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聽到張龍飛這滿是威脅的話。工匠們一個個近若寒蟬的低下頭來!


    在暴雨中穿著蓑衣的單薄身子,更是一個個都瑟瑟發抖,膽戰心驚!


    看著姑娘們一個個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子,丁成功就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在隨從的服飾下跳下了馬車,大步來到了張龍飛的麵前。


    “丁先生,您來的正好!”一看到丁成功,張龍飛原本滿是官威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滿麵春風的笑容,熱情的招唿道:“這些工匠就是我從隨軍工匠裏麵挑出來的精幹人手!個個都是手藝高超,身手靈活!還有這4個纖夫,也都是常年在香溪河兩岸拉纖討生活的老手,經驗豐富,對水文環境更是非常的熟悉!”


    “一看就知道這些工匠個個都是精明靈活之人!”


    雖然心裏對張龍飛已經有了一絲不滿。丁成功卻還是微笑著說道:“難怪國公爺一直說,輜重營交給您就沒問題!果然是精明強幹!”


    “丁先生您謬讚了!”張龍飛謙虛的一笑,就轉過頭來,對正在雨地裏淋雨的工匠們大聲說道:“你們都看好了,這位就是丁先生!我們忠貞營那些神兵利器,都是他為我們籌備而來的!讓你們驚歎不已的新型火炮,也是丁先生改進設計而來!”


    聽到張龍飛的介紹,這些工匠們都不由得吃了一驚,紛紛偷著抬起眼睛,用餘光悄悄打量著丁成功。


    有幾個膽大的,還微微的抬起頭來。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夥子,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而且長得白白淨淨,穿的也是綾羅綢緞!


    一雙手更是白白淨淨,連個老繭疤痕都沒有。


    一看就是個自幼享福的紈絝子弟,根本就不是能幹實事的人!


    看到丁成功這個樣子,工匠們都都不由得大失所望,一個一個的低下頭來!


    “看你們那個樣子,怎麽這麽沒有眼力勁兒!”


    看著工匠們低頭不語的樣子,張龍飛,不由得生起氣來,毫不客氣的怒吼一聲:“丁先生可是我們忠貞營的貴客,恩人!站在你們麵前,怎麽連個行禮問安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工匠們這才抬起頭來,一個個恭恭敬敬地向丁成功行禮問安!


    “小人們見過丁先生!”


    “師傅們都客氣了,我不過就是個商人,這次來也是要和師傅們一起合作,安裝調試新式機器的!”


    丁成功可受不了這麽多人的行禮問安,忙一臉謙遜的拱了拱手,微笑的柔聲說道:“要把事做成,還得有勞各位師傅們齊心合力!”


    丁成功的話這麽客氣,讓這些身份第1位的工匠們一個個都不由得心頭一暖!


    雖然仍然把丁成功看作是紈絝子弟,不是個辦正事的人,這些工匠們卻還是對丁成功心存感激,看著丁成功的眼神,也有了發自內心的尊重和信任!


    張龍飛卻對丁成功的話很有些不以為然,看著丁成功說完了話。就接著對工匠們嚴肅的訓斥道:“丁先生剛才對你們說的是客氣話,是給你們這些人麵子!你們可別把自己真的當成個人物!告訴你們,拌!如有違背軍法,嚴懲不殆!”


    張龍飛的話,馬上就讓工匠們一個個瑟瑟發抖,馬上就低下頭來,小聲說道:“小人們不敢!”


    “量你們也沒這個膽子!”張龍飛冷冷的嗬斥一聲,就對丁成功說道:“丁先生,咱們還是趕緊去倉庫,看看材料的情況吧!”


    “好的,張都司!”丁成功微笑著點點頭,就和張龍飛在隨從的護衛下,向輜重營的倉庫區走去。


    “丁先生,你剛才為什麽對這些工匠這麽客氣?”


    一邊朝倉庫走著,張龍飛一邊對丁成功小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對這些工匠太客氣了,他們就不會害怕你!就不會從心裏把你當迴事!對你的命令就會敷衍了事,對手裏的活兒更是會偷奸耍滑!”


    “這倒不至於吧?”丁成功不以為然的微微一笑道。


    “丁先生,你是沒和這些工匠們打過交道,不知道他們是個什麽德行!”


    張龍飛馬上就認真的說道:“我可是沒少和這些人打過交道!這些人你就不能對他們太好!就得對他們嚴厲些!不好好幹就軍法伺候!這樣才能讓他們老是拚命踏踏實實的幹活!”


    聽到這話丁成功就不由得暗暗搖了搖頭,對張龍飛認真的說道:“張都司,這也不盡然吧?咱們在茅麓山老營的時候,那火氣工坊還有各個作坊的工匠,您不都是對他們和和氣氣的嗎?工匠們不也一個個都任勞任怨,毫不惜力加班加點的幹活?怎麽對待這些工匠就要如此的嚴厲呢?”


    “丁先生,你有所不知!”張龍飛隻好耐心的解釋道:“茅麓山老營的那些工匠,可都是跟著我們從北方,一路輾轉征戰,曆盡千辛萬苦才到了這川峽地界的老兄弟,有不少還是從陝北就跟著我們的!那都是咱們茅麓山最忠誠的弟兄,都是咱們自家人,幹起活來當然是盡心盡力!”


    說到這,張龍飛就認真的看了眼丁成功,接著說道:“而這一次調來的這些工匠,都是從興山縣城和打下來的各個市鎮,征募來的!其中有不少還是從韃子軍營裏俘虜的軍匠!這些人從心裏就對咱們不服氣,給咱們幹活又拿不到工錢,當然不肯賣力幹活!”


    “原來是這樣。”丁成功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工匠,大部分是忠貞營利用行政手段征集來的義務工匠!


    還有不少,是從俘虜裏麵挑選出來的工匠!


    這些工匠來幹活,都是盡義務,掙不來錢不說,還得搭上精力,時間,更得上戰場服務,冒著槍林彈雨的危險。


    這樣的人,能有工作勁頭兒才是怪事!


    “不過即使是這樣,咱們也得對這些工匠們稍微好一點才行!”


    丁成功想了想,還是對張龍飛委婉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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