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是晉南地區的鐵路樞紐，日軍統治的核心。
這幾日，火車站日夜嘈雜，不斷的有火車駛進站點，放下大量的士兵，以及海量的物資。
火車站往南3公裏，便是日軍在晉城的大本營。
在這裏，一場重要的軍事會議，正在福田中將的注視下進行。
福田中將六十有三，滿頭的白發盡顯老態，但如果光是看他充滿銳利光芒的眼神，隻會覺得他身處壯年。
參與會議的十幾位高級軍官，無不對他滿懷敬意。
福田中將就是一本活的日軍軍史，參加過日俄戰爭，入侵朝鮮，琉球，彎彎，以及東四省，還有現在的侵華戰爭。
除了甲午戰爭時，他年齡不夠沒有趕上，基本上參加了日本帝國一路崛起的所有戰爭。
並且都取得了非常優秀的成績。
此次對付極為難纏的中條山八路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反複斟酌，並且征求了福田中將的意見，將他任命為總指揮，給予了非常的厚望。
“……那邊八路軍的情況就是這樣，雖然我覺得這樣說會很傷士氣，但還是要說。聽聽他們取得的勝利奇跡，都是皇軍的失敗所鋪墊的。
如果中央軍的威脅是一，普通八路軍的威脅是二，那他們的威脅就是五，絕對是皇軍的頭號敵人，萬萬不可輕視半分。”
山下俊秀作為跟李雲龍等八路軍，打過交道最多，還活著的高級指揮官，當仁不讓的成為了對敵情描述的主講人。
從第四，第九旅團調來的兩個聯隊，代表參加會議的兩個聯隊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他們能坐上這個職位，某種程度上，都是要托八路軍的福。沒有李雲龍把他們前任聯隊長幹趴下，他們兩個還不見得能升上來。
所以對於山下俊秀所宣揚的八路威脅論，是極為讚同的。
隻是人一多，每個人的認知不一樣，心思也不一樣。
二十一旅團的旅團長，前田次郎少將，就看不起山下俊秀那個屢戰屢敗的家夥，在眾人麵前大放厥詞。
前田少將故意高聲說：“我們大日本皇軍當中，有些軍官非常無能，老是打敗仗。
他們就會耍小聰明，為了逃避處罰，故意誇大敵人的實力。
迴來就大放厥詞，不是我軍不夠行，而是敵人太狡猾。”
哼哼哼，參加會議的軍官憋著笑忍得很辛苦，都用餘光瞄站在那裏的山下俊秀，要不是福田將軍坐鎮，眾人一定會狠狠嘲笑一番。
山下俊秀打過三次大敗仗，跟過的兩名將軍都死了，去找好友喝酒散心，好友把鎮守的縣城丟了，還賠上了命，唯獨山下俊秀好好的活了下來。
軍中都流傳他是個克星，專克上級和同僚。
所有人都對他避而遠之，要不是福田中將開口把他叫來的，屋裏早就怪話一堆了。
別人不敢說，前田少將反正沒有那個顧慮：“老將軍，這樣屢戰屢敗的敗軍之將，身上帶著黴運，會影響我軍，請將他驅除出去吧。”
山下俊秀臉變成了豬肝色，低下頭沮喪無比。
他的內心已經被那些流言蜚語射得千瘡百孔，曾不止一次萌生自殺謝罪，告慰那些死去的將士。
但每到此時，想到仇敵還活在世上，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親手毀滅仇敵，為死去的將士們複仇，就是他還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
坐在上首位的福田中將，平和的聲音鎮住了場麵：“前田，你太小看敵人了，如果你不能改變觀念，那我就換個人來。”
平靜的陳述，帶著無窮的偉力。
所有軍官收起表情，一臉正色，不敢有絲毫的嘲笑。
前田次郎少將張了張嘴，應了一聲滿臉的肅然。
他知道福田中將不是開玩笑，如果還未開戰便被撤了下去，那他前田將會成為笑柄。
“謝謝將軍的抬愛，山下不會辜負將軍的期望。”
山下俊秀明白這是福田將軍為他背書了，將軍一句話，所有人都不會再為難他。
“將軍，我有一些手下打入了八路軍內部，有重要情報可以提供。”
敬陪末座的益子重雄，以中佐的身份參加這樣的高級會議，就屬他的官銜最低，根本輪不到他說話。
注意到福田中將的態度，益子重雄決定賭一把，也許就能在將軍麵前博個好印象。
能把人混進八路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福田中將一聽就非常感興趣，示意他說一說。
在場的軍官同樣都豎起耳朵仔細聽。
益子重雄得到首肯，興奮的站起身說：“我的一些人，機緣巧合混進了八路軍。
根據他們傳出來的情報，我們得知八路軍正在建設一個規模很大的兵工廠，年產子彈七百萬發左右，炸藥更是萬噸級別。
八路軍沒槍沒彈，都成為了皇軍在華北的大敵，如果讓他們擁有了充足的武器彈藥，那將會是什麽樣的景象？
恐怕華北處處是狼煙，皇軍都無法出縣城了。這也是司令官堅決要發動此次圍剿的原因。”
參加會議所有的軍官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他們忽然得到調令，就帶著軍隊趕到此處，還並不知道此次突然的行動，是因為八路兵工廠的事。
就連福田中將也感到了些許驚訝，他從崗村寧次口中得知了此事，還並沒有了解消息是從何而來。
如果真的讓八路軍建成兵工廠，擁有了源源不斷的彈藥，的確不是好事。
他還記得，兵工廠是其一，還有一個名叫袁朗的軍火商，此人是建立兵工廠的重要人物，是岡村寧次指名道姓要消滅抓捕的人。
“繼續說。”福田中將倒想知道，這位名不見經傳的中佐，還知道些什麽情報。
益子重雄收獲了一片驚訝的目光，又得到了將軍的肯定，麵上謙虛心中卻已經樂開了花。
“是，將軍，據我所知，中條山的八路軍一共有五個團，戰鬥力和武器裝備可以劃分為三個等級。
第三等，是新成立的三個步兵團，人數在一千五到兩千左右，新兵比例較多，武器裝備等同於其他八路主力團，戰鬥力是不能跟皇軍相比的。”
前田次郎少將點了點頭讚同道：“有道理，我就說八路軍不可能有那麽多主力。”
參會的其他軍官也都交頭接耳的議論，他們都覺得之前山下俊秀說的太誇張了，好像八路軍就是無敵似的。
必須得調動五倍以上的兵力，才能打過八路軍。
皇軍調動了十萬人，就輕輕鬆鬆消滅掉了十七萬中央軍。
調動五萬人去打一萬八路軍？
聽上去就是個笑話，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們都是三流的軍隊呢！
現在調動兩萬皇軍，一萬皇協軍進行大掃蕩，已經是夠看得起八路了。
“繼續說。”
益子重雄得到將軍的示意，清了清嗓子繼續講道：“第二等，是從八路軍三八六旅調來的新一團，這個團有一千老兵骨幹，和一千新兵組成。
裝備了數量眾多的輕重機槍，迫擊炮，武器裝備不比皇軍差上分毫，戰鬥力可以媲美同等數量的皇軍。”
從第九旅團來的聯隊長，覺得這是個插話的地方，主動說：“三八六旅新一團，曾與我聯隊交過手。
僅激戰一小時，就進行到了白熱化戰鬥，敵我雙方甚至展開了炮戰，取得平手。
我軍發起了八次進攻，均未取得顯著成果。
激戰三小時後，新一團主動撤出了戰鬥，沒有給我軍追擊的機會，從傷亡來看，我們打了一個平手。”
從過往與八路軍的戰鬥來看，一個大隊往往就能輕易的敵過八路軍一個團，一個聯隊依靠火力優勢，打陣地戰能夠力敵八路三到四個團。
新一團能打到這份上，絕對可以稱之為勁旅。
參會的軍官們暗自將這個番號記在了心裏，若是以後在戰場上遇見了，少不了得多加注意。
說到最後的新二團，益子重雄麵色凝重了起來：“新二團，我稱之為一等，相信絕不會有人反對。
這是一個英雄的團隊，一個創造奇跡的團隊。
在去年，曾經用一千人阻擋皇軍五倍兵力，八天八夜的進攻，打出了極為恐怖的傷亡比例。
直接導致皇軍一名少將的犧牲，幾乎一個聯隊成建製的損失。”
那次失敗，軍官們都有所耳聞，直接導致了他們原來的司令官，蓧塚義男中將提前迴國養老。
山下俊秀作為親曆者，感受更為真切，低著頭滿臉的慚愧和懊悔。
多少個午夜夢迴，聽到將軍的唿喊，士兵們的慘叫，他都會從睡夢中坐起來，驚出一身冷汗。
在那以後，他幾乎沒有一個夜晚睡過安穩覺。
“去年的新二團，跟今年的新二團，又有很大的不同。”
益子重雄拔高了聲調，“據內線情報，新二團目前已經成為擁有四千多人的加強團。
擁有三個步兵營，每一個步兵班，都裝備一挺捷克式輕機槍，一支蘇聯產的波波沙衝鋒槍，單位火力勝過皇軍。
還有一個炮兵營，防空連，偵查連，工兵連，等各種特種部隊。能夠應對各種複雜的戰況。
他們的士兵一如皇軍勇敢敢戰，戰鬥意誌極為堅韌。
這是多麽可怕的一支軍隊啊！
我認為他們能夠對抗，皇軍的任何一支王牌聯隊。普通的皇軍遇上了，將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番論斷，直接讓參會的軍官都沉默了。
光算紙麵上的實力，一個步兵聯隊就肯定不是新二團的對手。
所謂的王牌聯隊才能力敵，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們都知道。自己等人所在的部隊隻能算是二流治安軍。
真要是遇上了，恐怕就要被打的丟了臉麵。
山下俊秀是靠在牆上才站穩，血液一股股的往腦門上湧，新二團就是他的夢魘，他的一切失敗惡名，全都是新二團造成的。
他就是與新二團敵對，最倒黴的榜樣。
現在聽益子重雄的介紹，山下俊秀更是心碎不已。
他的敵人好像更強大了，不知這次究竟能不能報仇，完成他的心願？
坐在上首位的福田中將打破了這份凝重，他爽朗的笑了幾聲：
“大日本皇軍豈會因為一兩個強敵就恐懼退縮，越是強大的敵人，就應該越讓我們興奮。
打敗這樣的對手，才有成就感。
再說迴想當年日俄戰爭，俄國人不也很厲害嗎？不也是讓皇軍打倒了。
一個小小的八路軍新二團，隻是大日本皇軍的一塊踏腳石罷了。”
將軍的寬慰，使得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從新二團為威名營造的恐懼中走了出來。
前田次郎少將出言附和，更是讓他們重新鼓起了信心和鬥誌。
“這一次，我們從太原調來了十六架飛機，白日裏可以提供不間斷的空中支援。
還有調來的重炮聯隊，一共十二門一零五榴彈炮，四門一五零重炮，提供遠程火力打擊。
不管是意誌頑強的敵人，還是堅硬的山石工事，都將被炮彈碾碎。
就是用飛機炸炮彈轟，我們也要打出一條路來，摧毀八路軍的兵工廠。”
仔細想來，八路軍有飛機的空中支援嗎？
沒有。
除了少的可憐的防空機槍，具有一定的威脅，其他的八路軍隻能被飛機肆意的蹂躪。
光挨打，不能還手的滋味，可不好受。
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重炮，一發炮彈就四十公斤，直接命中可摧毀雙層的混凝土工事。
以前躲在石頭洞裏，就不好啃，啃不動了。
現在直接一發炮彈下去，連人帶洞一塊埋了。
這般重炮沉重的厲害，往往要動用好多匹挽馬來拖拽，在山裏行進十分困難。
以往是絕不會動用在山地作戰中，太得不償失了。
但此次肯拿出來，足以說明將軍的決心。
了解到敵人的情況，同時表明皇軍的情況更勝敵人。
“既不要小看敵人，也不要輕視敵人，要重視敵人。”
福田中將定下了調子，隨即展開詳細作戰部署的討論。
既要掃蕩消滅八路軍有生力量，還要兼顧摧毀八路軍兵工廠，再還有抓到那個特殊人物。
這三件事要一塊解決，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70
這幾日，火車站日夜嘈雜，不斷的有火車駛進站點，放下大量的士兵，以及海量的物資。
火車站往南3公裏，便是日軍在晉城的大本營。
在這裏，一場重要的軍事會議，正在福田中將的注視下進行。
福田中將六十有三，滿頭的白發盡顯老態，但如果光是看他充滿銳利光芒的眼神，隻會覺得他身處壯年。
參與會議的十幾位高級軍官，無不對他滿懷敬意。
福田中將就是一本活的日軍軍史，參加過日俄戰爭，入侵朝鮮，琉球，彎彎，以及東四省，還有現在的侵華戰爭。
除了甲午戰爭時，他年齡不夠沒有趕上，基本上參加了日本帝國一路崛起的所有戰爭。
並且都取得了非常優秀的成績。
此次對付極為難纏的中條山八路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反複斟酌，並且征求了福田中將的意見，將他任命為總指揮，給予了非常的厚望。
“……那邊八路軍的情況就是這樣，雖然我覺得這樣說會很傷士氣，但還是要說。聽聽他們取得的勝利奇跡，都是皇軍的失敗所鋪墊的。
如果中央軍的威脅是一，普通八路軍的威脅是二，那他們的威脅就是五，絕對是皇軍的頭號敵人，萬萬不可輕視半分。”
山下俊秀作為跟李雲龍等八路軍，打過交道最多，還活著的高級指揮官，當仁不讓的成為了對敵情描述的主講人。
從第四，第九旅團調來的兩個聯隊，代表參加會議的兩個聯隊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他們能坐上這個職位，某種程度上，都是要托八路軍的福。沒有李雲龍把他們前任聯隊長幹趴下，他們兩個還不見得能升上來。
所以對於山下俊秀所宣揚的八路威脅論，是極為讚同的。
隻是人一多，每個人的認知不一樣，心思也不一樣。
二十一旅團的旅團長，前田次郎少將，就看不起山下俊秀那個屢戰屢敗的家夥，在眾人麵前大放厥詞。
前田少將故意高聲說：“我們大日本皇軍當中，有些軍官非常無能，老是打敗仗。
他們就會耍小聰明，為了逃避處罰，故意誇大敵人的實力。
迴來就大放厥詞，不是我軍不夠行，而是敵人太狡猾。”
哼哼哼，參加會議的軍官憋著笑忍得很辛苦，都用餘光瞄站在那裏的山下俊秀，要不是福田將軍坐鎮，眾人一定會狠狠嘲笑一番。
山下俊秀打過三次大敗仗，跟過的兩名將軍都死了，去找好友喝酒散心，好友把鎮守的縣城丟了，還賠上了命，唯獨山下俊秀好好的活了下來。
軍中都流傳他是個克星，專克上級和同僚。
所有人都對他避而遠之，要不是福田中將開口把他叫來的，屋裏早就怪話一堆了。
別人不敢說，前田少將反正沒有那個顧慮：“老將軍，這樣屢戰屢敗的敗軍之將，身上帶著黴運，會影響我軍，請將他驅除出去吧。”
山下俊秀臉變成了豬肝色，低下頭沮喪無比。
他的內心已經被那些流言蜚語射得千瘡百孔，曾不止一次萌生自殺謝罪，告慰那些死去的將士。
但每到此時，想到仇敵還活在世上，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親手毀滅仇敵，為死去的將士們複仇，就是他還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
坐在上首位的福田中將，平和的聲音鎮住了場麵：“前田，你太小看敵人了，如果你不能改變觀念，那我就換個人來。”
平靜的陳述，帶著無窮的偉力。
所有軍官收起表情，一臉正色，不敢有絲毫的嘲笑。
前田次郎少將張了張嘴，應了一聲滿臉的肅然。
他知道福田中將不是開玩笑，如果還未開戰便被撤了下去，那他前田將會成為笑柄。
“謝謝將軍的抬愛，山下不會辜負將軍的期望。”
山下俊秀明白這是福田將軍為他背書了，將軍一句話，所有人都不會再為難他。
“將軍，我有一些手下打入了八路軍內部，有重要情報可以提供。”
敬陪末座的益子重雄，以中佐的身份參加這樣的高級會議，就屬他的官銜最低，根本輪不到他說話。
注意到福田中將的態度，益子重雄決定賭一把，也許就能在將軍麵前博個好印象。
能把人混進八路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福田中將一聽就非常感興趣，示意他說一說。
在場的軍官同樣都豎起耳朵仔細聽。
益子重雄得到首肯，興奮的站起身說：“我的一些人，機緣巧合混進了八路軍。
根據他們傳出來的情報，我們得知八路軍正在建設一個規模很大的兵工廠，年產子彈七百萬發左右，炸藥更是萬噸級別。
八路軍沒槍沒彈，都成為了皇軍在華北的大敵，如果讓他們擁有了充足的武器彈藥，那將會是什麽樣的景象？
恐怕華北處處是狼煙，皇軍都無法出縣城了。這也是司令官堅決要發動此次圍剿的原因。”
參加會議所有的軍官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他們忽然得到調令，就帶著軍隊趕到此處，還並不知道此次突然的行動，是因為八路兵工廠的事。
就連福田中將也感到了些許驚訝，他從崗村寧次口中得知了此事，還並沒有了解消息是從何而來。
如果真的讓八路軍建成兵工廠，擁有了源源不斷的彈藥，的確不是好事。
他還記得，兵工廠是其一，還有一個名叫袁朗的軍火商，此人是建立兵工廠的重要人物，是岡村寧次指名道姓要消滅抓捕的人。
“繼續說。”福田中將倒想知道，這位名不見經傳的中佐，還知道些什麽情報。
益子重雄收獲了一片驚訝的目光，又得到了將軍的肯定，麵上謙虛心中卻已經樂開了花。
“是，將軍，據我所知，中條山的八路軍一共有五個團，戰鬥力和武器裝備可以劃分為三個等級。
第三等，是新成立的三個步兵團，人數在一千五到兩千左右，新兵比例較多，武器裝備等同於其他八路主力團，戰鬥力是不能跟皇軍相比的。”
前田次郎少將點了點頭讚同道：“有道理，我就說八路軍不可能有那麽多主力。”
參會的其他軍官也都交頭接耳的議論，他們都覺得之前山下俊秀說的太誇張了，好像八路軍就是無敵似的。
必須得調動五倍以上的兵力，才能打過八路軍。
皇軍調動了十萬人，就輕輕鬆鬆消滅掉了十七萬中央軍。
調動五萬人去打一萬八路軍？
聽上去就是個笑話，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們都是三流的軍隊呢！
現在調動兩萬皇軍，一萬皇協軍進行大掃蕩，已經是夠看得起八路了。
“繼續說。”
益子重雄得到將軍的示意，清了清嗓子繼續講道：“第二等，是從八路軍三八六旅調來的新一團，這個團有一千老兵骨幹，和一千新兵組成。
裝備了數量眾多的輕重機槍，迫擊炮，武器裝備不比皇軍差上分毫，戰鬥力可以媲美同等數量的皇軍。”
從第九旅團來的聯隊長，覺得這是個插話的地方，主動說：“三八六旅新一團，曾與我聯隊交過手。
僅激戰一小時，就進行到了白熱化戰鬥，敵我雙方甚至展開了炮戰，取得平手。
我軍發起了八次進攻，均未取得顯著成果。
激戰三小時後，新一團主動撤出了戰鬥，沒有給我軍追擊的機會，從傷亡來看，我們打了一個平手。”
從過往與八路軍的戰鬥來看，一個大隊往往就能輕易的敵過八路軍一個團，一個聯隊依靠火力優勢，打陣地戰能夠力敵八路三到四個團。
新一團能打到這份上，絕對可以稱之為勁旅。
參會的軍官們暗自將這個番號記在了心裏，若是以後在戰場上遇見了，少不了得多加注意。
說到最後的新二團，益子重雄麵色凝重了起來：“新二團，我稱之為一等，相信絕不會有人反對。
這是一個英雄的團隊，一個創造奇跡的團隊。
在去年，曾經用一千人阻擋皇軍五倍兵力，八天八夜的進攻，打出了極為恐怖的傷亡比例。
直接導致皇軍一名少將的犧牲，幾乎一個聯隊成建製的損失。”
那次失敗，軍官們都有所耳聞，直接導致了他們原來的司令官，蓧塚義男中將提前迴國養老。
山下俊秀作為親曆者，感受更為真切，低著頭滿臉的慚愧和懊悔。
多少個午夜夢迴，聽到將軍的唿喊，士兵們的慘叫，他都會從睡夢中坐起來，驚出一身冷汗。
在那以後，他幾乎沒有一個夜晚睡過安穩覺。
“去年的新二團，跟今年的新二團，又有很大的不同。”
益子重雄拔高了聲調，“據內線情報，新二團目前已經成為擁有四千多人的加強團。
擁有三個步兵營，每一個步兵班，都裝備一挺捷克式輕機槍，一支蘇聯產的波波沙衝鋒槍，單位火力勝過皇軍。
還有一個炮兵營，防空連，偵查連，工兵連，等各種特種部隊。能夠應對各種複雜的戰況。
他們的士兵一如皇軍勇敢敢戰，戰鬥意誌極為堅韌。
這是多麽可怕的一支軍隊啊！
我認為他們能夠對抗，皇軍的任何一支王牌聯隊。普通的皇軍遇上了，將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番論斷，直接讓參會的軍官都沉默了。
光算紙麵上的實力，一個步兵聯隊就肯定不是新二團的對手。
所謂的王牌聯隊才能力敵，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們都知道。自己等人所在的部隊隻能算是二流治安軍。
真要是遇上了，恐怕就要被打的丟了臉麵。
山下俊秀是靠在牆上才站穩，血液一股股的往腦門上湧，新二團就是他的夢魘，他的一切失敗惡名，全都是新二團造成的。
他就是與新二團敵對，最倒黴的榜樣。
現在聽益子重雄的介紹，山下俊秀更是心碎不已。
他的敵人好像更強大了，不知這次究竟能不能報仇，完成他的心願？
坐在上首位的福田中將打破了這份凝重，他爽朗的笑了幾聲：
“大日本皇軍豈會因為一兩個強敵就恐懼退縮，越是強大的敵人，就應該越讓我們興奮。
打敗這樣的對手，才有成就感。
再說迴想當年日俄戰爭，俄國人不也很厲害嗎？不也是讓皇軍打倒了。
一個小小的八路軍新二團，隻是大日本皇軍的一塊踏腳石罷了。”
將軍的寬慰，使得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從新二團為威名營造的恐懼中走了出來。
前田次郎少將出言附和，更是讓他們重新鼓起了信心和鬥誌。
“這一次，我們從太原調來了十六架飛機，白日裏可以提供不間斷的空中支援。
還有調來的重炮聯隊，一共十二門一零五榴彈炮，四門一五零重炮，提供遠程火力打擊。
不管是意誌頑強的敵人，還是堅硬的山石工事，都將被炮彈碾碎。
就是用飛機炸炮彈轟，我們也要打出一條路來，摧毀八路軍的兵工廠。”
仔細想來，八路軍有飛機的空中支援嗎？
沒有。
除了少的可憐的防空機槍，具有一定的威脅，其他的八路軍隻能被飛機肆意的蹂躪。
光挨打，不能還手的滋味，可不好受。
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重炮，一發炮彈就四十公斤，直接命中可摧毀雙層的混凝土工事。
以前躲在石頭洞裏，就不好啃，啃不動了。
現在直接一發炮彈下去，連人帶洞一塊埋了。
這般重炮沉重的厲害，往往要動用好多匹挽馬來拖拽，在山裏行進十分困難。
以往是絕不會動用在山地作戰中，太得不償失了。
但此次肯拿出來，足以說明將軍的決心。
了解到敵人的情況，同時表明皇軍的情況更勝敵人。
“既不要小看敵人，也不要輕視敵人，要重視敵人。”
福田中將定下了調子，隨即展開詳細作戰部署的討論。
既要掃蕩消滅八路軍有生力量，還要兼顧摧毀八路軍兵工廠，再還有抓到那個特殊人物。
這三件事要一塊解決，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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