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得到全國媒體報道,是件極為榮耀的事情,向井敏明將報紙上的報道裁剪下來,特意貼身保存。


    可他的這份“榮耀”,也是他的罪證。


    袁朗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這個畜生落到自己手上了。


    是該給那些慘遭屠戮的生命複仇了。


    李雲龍罵罵咧咧了一陣,沒人接茬兒,頓時變得索然無味了,“哎,你發現什麽了?”


    “老李,你看看……”


    袁朗拿著那一頁報紙,把李雲龍拉到一邊說明情況。


    南京大屠殺,比賽誰先殺夠百人。


    “狗日的小畜生,老子活劈了他。”


    李雲龍拔出刀,就要衝上去砍了那小鬼子。


    好在袁朗已經猜到了李雲龍的反應,及時的攔住了他。


    “別衝動,老李。”


    李雲龍怒目而視,眼中充滿了三分疑惑,“狗日的,你難道不想剁了那小畜生?”


    在他的印象裏,袁朗對小日本的沒有絲毫好感,鑽規定的漏洞,也要殺鬼子俘虜。


    這次,怎麽變得婆婆媽媽了?


    袁朗:“老李,一刀劈了它,豈不太便宜。我有個辦法……”


    李雲龍聽得不住點頭,這才是他熟悉的袁顧問。


    把小鬼子視為絕對的仇寇,鐵血冷酷殺之而後快。


    袁朗的主意,李雲龍聽了都不禁為之叫好,“就照你說的做。”


    “袁顧問,這事交給我來辦吧。”虎子在一旁聽了幾句,主動請纓。


    “不了,你還是保護團長吧。”袁朗稍一考慮便拒絕了,他有更合適的人選。


    把王根生和張榮俊叫來,他做了一些吩咐。


    然後眼含殺意地來到向井敏明麵前。


    向井敏明此時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他十分清楚那張報紙上的內容,被敵人看到會是什麽情況。


    換位思考,他會饒恕敵人嗎?


    所以,他死定了。


    “你死定了,犯下那麽多罪惡滔天的事情,我們決定把你帶迴去處死。”


    袁朗滿含殺意的恐嚇,並沒有使得向井敏明更害怕。


    他很不高興,於是加重了砝碼:“你們憲兵隊大牢裏那些酷刑,都是我們中國人玩剩下的。


    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古代有一種酷刑,叫做千刀萬剮。


    就是用小刀子割他身上的肉,而且有刀數的限製,要割足三千六百刀。


    一刀不能多,一刀也不能少,在刀數沒有割完之前,是不能讓犯人咽氣的。


    而行刑的時間是三天,在這三天裏,犯人的夥食相當不錯,而且有大量的補品,供他延長生命。目的是使他不過早的死亡,承受所有的痛苦。


    很慶幸,我們有那樣一位人才,你也會成為第一位體驗這種刑罰的日本人。”


    袁朗講述的很慢,邊說邊觀察對方的神色。


    如果能用數值來形容向井敏明恐懼,之前頂多是三,大不了一死。


    此時咣咣咣咣的就衝到一百了,恐懼值爆表。


    向井敏明殺人極多,且有不少惡趣味。喜歡看人死之前的恐懼痛苦。


    他帶人下鄉掃蕩的時候,經常使用各種殘酷的手段,來對付被抓來的百姓。


    灌辣椒水,火烙鐵燙人,鐵簽子紮手指腳趾,用火將人活活燒死……


    憲兵隊大牢裏審訊犯人的手段,都不一定有他用的多。


    他造孽,用別人的痛苦給自己帶來快樂,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天。


    用三天的時間,割肉三千六百刀……向井敏明想到了那一張張猙獰的臉。


    “不!”


    他大聲的嘶吼著,扭動身軀朝袁朗撞過來。


    迎接他的,是沉重的一腳。


    袁朗踩在他的胸膛上,“想速死,沒那麽容易。你現在沒有選擇如何死亡的權利,享受你的最後一段時光吧!”


    說罷,他哈哈大笑的轉身離開了。笑聲中充滿了快意,敵人越是恐懼,他越高興。


    “殺了我,你個懦夫,不要走!!”


    向井敏明恐懼的大叫,還在試圖激怒對方以求速死。


    他想到那些被他折磨死的人,越想就越是恐懼。


    明白了那句話:有的時候,痛快的死亡也是一種幸福。


    張俊榮一腳踢在他頭上,“煩死了,老實點!”


    戰士們幸災樂禍的笑笑,甚至都想叫好了,他們可不同情小鬼子。


    一番忙碌之後,武器彈藥都被收集起來了,?每個人背著好幾隻槍,一大堆零散東西,跟著王根生去林子深處埋藏。


    此時,狼藉一片的戰場,隻剩下了雙手捆綁跪在地上的向井敏明,和看守他的張俊榮。


    一股西北風吹來,吹得人打哆嗦。


    張俊榮也聞到了一股味兒,“狗日的,不會是嚇尿了吧?”


    他沒聽懂袁朗剛才跟那小鬼在說什麽,看小鬼子的反應,想來不是什麽好話。


    上前幾步一腳踹倒了小鬼子,在看他褲襠,狗日的真的尿了。


    “不行,我得拉一泡去。”


    張俊榮又狠狠的踢了一腳,威脅道:“老子就在那邊,你小子別想跑。”


    “不過,你小子的腿再快,也比不上老子的子彈。”


    他握住了胸前的衝鋒槍,威脅十足。轉身便走到樹後麵解褲帶去了。


    向井敏明被恐懼占據的心智,總算恢複了幾分。


    逃,必須得逃跑。


    如果能逃得一命那是最好的,今日之仇他日必定來報。


    即便無法活命,被槍打死了,也總比被刮上三千六百刀,活活疼死了強。


    雙手被綁在後麵,他用盡力氣翻身,爬起來,然後扭頭就跑。


    一百米,兩百米,向井敏明不敢扭頭去看,用盡渾身的力氣,不停的奔跑。


    被淩遲的威脅,能激發人身體的最後一分潛力。就是專業的運動員雙手被綁住,也不見得有他跑得快。


    轉眼間就跑出半裏地去了,看守他的那人沒追上來。


    向井敏明心中肯定有疑惑,隻是求生的本能讓他更願意相信,對自己利好的一麵。


    也許那人耳朵不太好,也許還在拉著……


    不管如何,自己總算是逃出來了。


    “呔,你個小賊還想逃跑!”


    砰的一槍。


    向井敏明膝蓋被打穿了,冒出一股血霧。奔跑的節奏被打斷,一個狗吃屎栽倒了地上。


    向井敏明頓時念如死灰:完了,全完了。又落到對方手裏了。


    袁朗提著繳獲的指揮刀,從山坡上走下來。


    “三千六百刀是來不及了,把你捅上一百來刀,我覺得還是有把握的。”


    袁朗從來沒有想讓對方活命,給這畜生一個希望,然後再親自打破這份希望。


    希望越高,失望越大。


    不僅要摧毀他的肉體,還要摧毀他的心智。


    殺人誅心!


    袁朗拔出那把指揮刀,刀就是向井敏明手裏繳獲的。


    也許已經不是畜生當年,屠殺百人的那一把。


    但依舊很有意義,每一刀,都是代替一個已經亡去的冤魂,向敵人複仇。


    袁朗很少動刀殺敵,但他殘暴起來真的不是人。


    五分鍾後,向井敏明五肢被紮了一百多刀,暗紅色的血液將整塊大地都汙染了。


    疼痛,還是疼痛,緊接著就是麻木,四肢都沒知覺了。向井敏明總算知道,那些被他折磨的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不曾懊悔,如果有,就是後悔剛才怎麽沒有直接撞死一了百了。


    也就不必像隻老鼠一樣,被對方戲弄,折磨。


    拿刀背敲了敲臉,眼瞅著人還沒死,隻是奄奄一息,袁朗臉上滿是報仇後快意的笑容:“嘿,我還真的有做劊子手的天分。”


    “嘿,知識分子狠起來,都沒咱的事了。”


    不遠處的坡上,李雲龍放下望遠鏡,不禁感慨道。


    他殺小鬼子,最多也就是砍個兩三刀。


    瞧瞧人家,把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殺人誅心。還能親自動手,把人捅上一百多刀,讓人在無盡的痛苦中漸漸死亡。


    狠,太狠了。


    虎子點點頭表示認同,心中不禁又有了疑問:“團長,咱們趙政委,也是能拿槍的知識分子。別不是……”


    “老趙應該沒這麽狠吧?”


    李雲龍也不敢肯定了,他之前也沒想到,袁朗會如此之狠。


    倒是也很出氣,那畜生值得如此對待。


    …………


    野坡村。


    旅指揮部。


    “新二團撤下來了嗎?”


    “已經撤出來了,正在向我方靠攏。”


    “那就好,接下來就是安心的等鬼子上鉤了。”旅長鬆了口氣,李雲龍那家夥誰也摸不準他的脈。


    抗命也不是第一次了,萬一再來一次蒼雲嶺,也不是不可能。


    作戰參謀苦著一張臉:“旅長,政委趙剛說,撤出來以後,李雲龍於今日淩晨,帶領一支小部隊,對日軍大本營進行了襲擊。”


    “什麽!我就知道這個李雲龍不省心,”旅長氣得直罵。


    堂堂團長帶人搞偷襲,擅離職守,又搞擅離職守。


    看來堅守了八天,把小鬼子打疼了,也滋生了李雲龍的傲氣,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參謀長放下手中的筆勸說道:“這算不了什麽吧!


    李雲龍我知道,非常崇尚進攻。在黃崖洞挨了八天的打,小鬼子的炮彈都快把他埋了。


    臨走前報複一下小鬼子,出口惡氣。也沒有調動大部隊違抗命令,算不了什麽。”


    旅長納悶兒了:“你怎麽想起來給李雲龍說好話?”


    參謀長笑笑:“李雲龍能打仗,是一員能征善戰的悍將,太難得了。


    就像黃崖洞這事兒,咱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李雲龍的新二團,他也沒有讓人失望。


    保守估計,最起碼是一比十的傷亡比,一次性消滅敵人半個聯隊,這在咱們跟日軍的交戰中,是頭一迴。


    對於這樣能征善戰的軍事指揮官,我們不能用一般的眼光來看待他,也得減少那些條條框框對他的束縛,多給予一些鼓勵。”


    參謀長打的是溫情牌,黃崖洞一戰,消息已經傳到總部了。


    老總說:“黃崖洞一戰,新二團打出了士氣,打出了威風,把小鬼子打怕了。


    我們八路軍要是多幾個這樣的能征善戰的軍事指揮員,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去,就指日可待了。“


    老總還說等打完了,要親自嘉獎李雲龍。


    李雲龍已經成了一麵旗幟,一塊閃閃發亮的金疙瘩。


    看上他的人就更多了。


    三八五旅,新十旅,打電報祝賀的同時,還著重的打探口風,有把李雲龍挖過去的意思。


    能把一個基幹團帶成王牌主力團,就能再帶出一個來,甚至兩個三個。


    直接拔高一個旅的戰鬥力上限。


    旅長得知他的擔心,笑出了聲:“兩年的時間,把新一團和新二團都帶出來了,李雲龍確實不錯。他們想挖人,門兒都沒有。”


    參謀長微微晗首,以旅長的資格,別的旅要人,難。


    除非老總親自開口,可老總又豈會因為一個幹部,開這個口呢!


    哪怕李雲龍確實非常優秀。


    “一枝獨開不是春,百花爭豔香滿園。”


    旅長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咱們旅可不止新二團一個主力,新一團和獨立團,也得打出威風來。


    最重要的,要把鬼子打疼了,不能讓他們聞見兵工廠的味兒,就像是條餓極了的狗撲上來。”


    參謀長點頭稱是,他還是眼皮子淺了,隻見得眼下之事。?


    旅長考慮的已經不是三八六旅的一畝三分地兒了,而是整個全局。


    黃崖洞保衛戰打的不錯,兵工廠的機器也安全撤出來了。


    可損失也不小,搬遷機械,再重新找地方恢複生產,中間最起碼也需要一兩個月。


    兵工廠每年能生產十六個團的武器,耽誤兩個月,損失大了去了。


    如果常常被日軍襲擾,不能安穩生產,對於八路軍來說就是巨大的打擊。


    所以百團大戰後不提倡打大戰的旅長,再經過縝密的思慮後,還是決定承受一定的代價,讓小鬼子付出更大的代價,長點記性。


    “報告,新二團發來的電報,夜襲非常成功,給日軍造成了極大的混亂,粗略估計造成了數百人的傷亡。團長李雲龍已經帶人歸隊。“


    參謀長笑了笑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旅長點點頭:“幹得是不錯,就不追究他擅離職守的責任了。”


    說完自己也笑了,就是不知道李雲龍,是怎麽給敵人造成數百人傷亡的。


    傍晚,新二團趕到,在得知搞夜襲用掉了兩百發炮彈,旅長手掌緊緊的捏著馬鞭,頓時有股揮鞭抽人的衝動。


    兩百發炮彈,能管多少用。


    就全都浪費了。


    敗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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