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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路?


    鬆本少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在一次傳遞情報的過程中,他偷偷地進行過盯梢。


    就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漢子,把情報拿走了,留下了報酬。


    這會兒他來幹什麽?


    會不會是藥品……


    難道不知道特高科的人都來了,是想讓我死嗎!


    鬆本首先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安危,錢再多也怕沒命花。


    現在他不想跟八路扯上任何關係,要真是那件事兒……


    他的問題立即得到了答案。


    其貌不揚的漢子,步履匆匆的從他身邊經過,留下一句話。


    “老地方!”


    鬆本眯了一下眼睛,手掌緊緊的握著腰間的指揮刀。似有一種拔刀的衝動。


    幾個深深的唿吸後,他還是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一瘸一拐的去老地方。


    迴家路上的一條窄巷,鬆本走了37步,停下來用手摸到了一塊鬆動的磚頭。


    熟練的將裏麵的東西掏了出來,再將磚頭原封不動的放迴去。


    會是什麽呢?


    別讓他失望啊!


    將東西塞進褲子口袋裏,鬆本緊緊攥著指揮刀,往自己家走。


    八路跟他的情報交易,僅僅是通過這處地點。


    他每天都會經過,有情況自然就會第一時間知道。


    然而這幾天,全城大搜捕,即便是為了裝裝樣子,他也在情報科住了好幾天,沒有迴家了。


    如此冒險直接讓人跟他搭話。


    鬆本心想:八路軍為了聯係他,肯定是很著急了。希望別是那件事情求他幫忙吧!


    他可不會接受對方的要挾。


    迴到家中,妻子聞訊趕來。


    “鬆本君,辛苦了。”


    菜菜子殷勤的為他去掉外套,準備木屐,使鬆本覺得異國他鄉,也有了家的感覺。


    幾日沒見,苦守家中的菜菜子,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說。


    然而都已經火燒眉毛了,鬆本顧不上兒女情長,讓菜菜子準備一份午餐,自己則進了書房,反鎖上房門。


    掏出那封短信,讀了起來。


    鬆本少佐來華夏已有三年多,他這個級別的軍官是沒有資格配備翻譯的。


    想跟中國人交流,就必須學習一些簡單的中文。


    而他很喜歡中國文化,就索性自學了漢字,短信上的文字他都認得。


    仔細讀過一遍後,他不由得渾身一震,連忙取出了信封中附帶的兩張照片,和一卷底片。


    “天哪……”


    他抿了抿發幹的嘴唇,似乎很難接受這份情報。


    雖然信件上可以胡說,但照片卻做不了假。裏麵記錄了鬆本少佐,以通共罪名勒索錢財,富戶指認的罪狀。


    照片上出鏡的幾個人,他都認得。其中一人便是中村從特高科裏帶來的。


    按理說,敲詐中國人錢財,所有人都在搞,根本算不上什麽罪狀。


    但問題是這個東西拿在誰的手裏,要怎麽使用?


    隻要借題發揮,把人拿到放大鏡底下來看,總會找到不足之處的。


    誰能經得住查?


    “混蛋,竟然敢如此,簡直不當人子。”


    鬆本手裏捏著信件,氣的渾身發抖,他總算知道中村走的時候,為什麽目露兇光,臉上帶著輕蔑的笑了。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最後還是八路幫了他忙,讓他沒有不明不白的就獲罪入獄。


    同伴要陷害自己,原本的敵人幫了自己,簡直是個莫大的諷刺。


    鬆本不由得感到了一絲悲涼。


    他記得中國的一句古話:隻有千日捉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反擊,必須反擊迴去。


    要把那個混蛋中村一棒子打死,永遠不能報複他才能好。


    而且不能跟他有牽扯,最好死在八路的手裏。


    鬆本低頭沉思了片刻,一套歹毒的計策,浮上了心頭。


    菜菜子剛清洗了食材,正要做飯,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連忙追了出來:“鬆本君,這就要走了嗎?難道不吃飯了。”


    “工作上還有點事,也許我會出差一趟,請為我準備行李吧。”


    鬆本叮囑一聲,轉身一瘸一拐的,去執行他的計劃。


    而在城關大街的醋鋪裏,沿城縣地下黨的總負責人老劉,正在陪著兩位尊貴的客人說話。


    上次,他將城裏的困境上報根據地,然而幾天了都沒有消息。


    鬼子將城裏麵翻了個底朝天,兩次就差那麽一點兒。


    陳岩石都快繃不住了,悲觀的情緒,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照這麽下去,藥品遲早得暴露。之前的同誌都白白犧牲了。


    八路軍也會因為缺衣少藥,成百上千的傷員得不到救治而喪命。


    既然做了地下黨,他們早就把生死度之至外,不怕犧牲,可就怕犧牲的沒有價值。


    就在一籌莫展之時,從根據地來的情報人員,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上級派遣了兩位能人,絕對能夠解決藥品的出城問題。


    而眼前的這兩位能人,一來就拿出了個大家夥。


    老劉不停的擦著汗,作為一個老地下黨,焦急表現在臉上是不合格的。


    可是,計劃也太離譜了,根本沒有經驗可循。誰知道謀劃的成不成?


    袁朗倒是一副老神常在的模樣,喝著一壺清茶,很隨意的閑聊幾句。


    “老劉,急是沒有用的。反正咱們是有棗沒棗打兩杆子,成最好不成也沒什麽。何必如此焦急?”


    老劉端起茶壺續上水,不易察覺的搖搖頭。有能耐的人就是不一樣,瞧著口氣,就大的沒邊兒了。


    他們謀算的是一個少佐,利用的也是一個少佐,不是什麽阿貓阿狗。


    要是成了,對他們沿城縣地下黨將有巨大的影響,都是能載入史冊的。


    哪有眼前之人說的那麽輕鬆。


    袁朗似乎發現了對方流露的情緒,他也不與對方爭辯。


    連死的大佐都見過,死在他麵前的少佐軍官,都超出五指之數。


    再多一個,意義會更大嗎?


    袁朗並不那麽認為,反正他的任務就是把藥品運走。


    臨時設計這麽一出。


    不外乎是自己正巧掌握了那麽一丟丟有趣的情報,興趣使然,試試而已。


    咚咚,咚咚咚……


    很有節奏的敲門聲,老劉胖胖的身軀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猛的撲到了門口。


    “對方迴信了。”


    門外人簡單的五個字,蘊含著足夠的力量。


    老劉接過信件,驚喜萬分,交流是合作的前提。


    肯迴信,那就意味著有的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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