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釘!”苗渺大喝一聲,空中立時顯現出四根長約一尺的透明水釘,隻見她揮動翅膀,四根水釘並如同有意識般,破空刺向石台上的玉瑤。


    玉瑤還沒有從苗渺有翅膀這件事中迴過神,就聽耳邊響起噗噗幾聲,下一刻,她手腳大張地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思緒迴籠的瞬間,鑽心蝕骨的劇痛直衝腦際,玉瑤當場慘叫出聲:“啊——!”


    然而這隻是剛剛開始。


    “春雨!”苗渺再次大喊。


    刹那間,漫天細如牛毛的雨絲從天而降,隻是與綿軟柔和的名字截然相反,每一根雨絲都淩冽無比,鋒芒畢現,宛如一根根牛毛細針,破空而下。


    被釘在地上的玉瑤眼睜睜看著密密麻麻的雨絲兜頭而下,動彈不了的她隻能聲嘶力竭地大叫:“啊啊啊——!”


    唰唰唰——


    雨絲在玉瑤身上劃出數以百計的口子,頃刻間,她引以為傲的臉上便爬滿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傷痕,身上的衣裙也破破爛爛變成了破布條。


    血液從傷口裏噴出來,感受到臉上蜿蜒流下的溫熱液體,玉瑤瞳孔劇縮,叫得更為淒厲。


    她掙紮著想起身,試圖擺脫水釘的禁錮,然而釘在四肢上的水釘刺穿了骨肉,深深釘進身下的土裏,她每動一下,就牽動著傷口鑽心得疼,吃不了這種苦的她,隻嚐試了一次,就選擇了放棄。


    更讓玉瑤覺得恐怖的是,明明是水變成的釘子,卻比鋼鐵還要堅硬。


    與水釘不同,春雨劃破皮膚後,就立即恢複成了普通的水,跟玉瑤流出的血液混在一起,染紅了一片石台,場景觸目驚心。


    不用看,玉瑤也知道此刻自己前所未有的狼狽,她狠狠盯著空中的身影,眼底的恨意幾乎化為實質。


    感受到來自玉瑤的恨意,苗渺眼底微沉,圓潤白皙的手指在空中一劃,粉嫩的唇瓣緩緩吐出兩個字:“星火。”


    話音落下,火焰般的翅膀振翅一揮,一顆顆火球驟然出現,宛若流星劃過天空,直墜而下。


    星火,名副其實的星星之火。


    玉瑤雙眼瞪大到極限,眼底倒映著火光,連尖叫都喊不出了。


    觀眾席上響起一陣陣倒抽氣的聲音,為這絢爛華麗,威力強大的法術。


    這真的是築基初期的修士能施展出來的神通嗎?


    所有人心中都有這個疑問,然而眼下沒有人問出口,因為他們都已被折服。


    火光轟然落地,一個個炸開,迸濺出點點火花,如果不是玉瑤鬼哭狼嚎的聲音,恐怕在場所有人都會把這誤以為是場華美的煙火會。


    “真美……”有女修低喃出聲。


    而此時處於火焰中的玉瑤,卻是痛不欲生。


    地獄,這是地獄!


    火花飛濺到她的身上,順著她的衣裳、絲,爬上她的手腳,她的臉龐,一寸寸灼燒她的身體,那是比雨針穿心更痛苦千百倍的煎熬,而她逃不了避不了,隻能在無盡的煉獄中掙紮哭喊,然後牽動被水釘釘住的四肢,掉入更深的痛苦漩渦。


    “啊啊啊——!師尊救我!”


    終於,玉瑤禁受不住炙烤的折磨,痛哭著向法言求救。


    玉瑤絕望的叫聲將法言從怔愣中喚醒,看到被折磨得幾乎不成人形的弟子,法言倒吸一口冷氣,大喝:“貓小貝,你欺人太甚!!”


    從苗渺出現,到施展出上麵的三個神通,在玉瑤看來異常漫長的時間,其實前後不過數息,加之眼前的場景太過壯觀,是以就連法言都不由失了神。


    迴過神來,法言當即左手取出剛收迴來不久的金鍾往下一送,要去護住玉瑤,而後右手祭出一柄飛劍,刺向空中的苗渺。


    劍聲錚鳴,劃破長空,可見法言是下了殺手。


    “小師妹當心!”青翊不由脫口而出,同時扔出手中的玲瓏骨扇,去擋法言的劍。


    然而她終究是出手慢了一步,玲瓏骨扇並未能攔下法言的劍。


    苗渺雖然大了一通神威,但到底隻有築基修為,要躲過化神期尊者的劍,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她甚至被劍中的殺意震得無法動彈。


    法言冷笑著彎起嘴角。


    眼見著飛劍就要刺中苗渺,電光火石間,一道清越悠遠的聲音響起,淡淡道:“誰敢傷我徒兒。”


    隻見墨殷屈指一彈,勢如破竹的飛劍便鏘地一聲,斷成了兩截。


    接著他振袖一揮,法言祭出的金鍾也嘭的炸裂開來,成了一堆破鐵。


    “噗——”法寶被毀,還是兩件一起,法言當場被反噬得噴出一口心頭血。


    他似是才憶起墨殷在場,心中頓時一片惶恐忐忑,求助地望向熾禦,希望熾禦能替他解釋一二。


    熾禦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默不作聲。


    法言向來肆意妄為,仗著有個渡劫期的師尊給他撐腰,時常連他這個宗主也不放在眼裏,眼下是時候讓他受些教訓了。


    如此想著,熾禦裝作沒有看到法言的眼神。


    見狀,法言狠狠一咬牙,隻能自己向著墨殷拱手解釋道:“還望尊者見諒,實在是貓小貝欺人太甚,弟子護徒心切,才會一時失了分寸。”


    墨殷並未看他,道:“比鬥場上,生死不論。”


    這是先前法言說過的話,這時候從墨殷嘴裏說出來,法言被噎得一張臉通紅。


    他還想開口說點什麽,墨殷道:“有什麽不滿,讓你師祖來與本尊說。”


    言下之意,你沒有跟我說話的資格。


    法言再次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熾禦在旁道:“師叔有所不知,法正師叔千年前就已經坐化了。”


    “法正已經坐化了?”墨殷微微皺起眉,似是在迴憶。


    因為不是一個師尊手下出來的,墨殷與這個旁支的師弟關係很淺,他恍惚記得是有人跟他提過一句,說法正坐化了,但因為他當時忙著煉藥,是以並未放在心上,眼下若不是熾禦提起,他怕是還想不起來。


    默了默,墨殷道:“既然法正不在了,那就讓法正的徒弟去與你說。”


    這話是對著熾禦說的。


    熾禦頷應是。


    法言這會是什麽脾氣也沒有了,隻能好聲好氣道:“雖說比鬥台上生死不論,但玉瑤已經變成了這樣,貓……小師叔還不停手。”他本來想直唿苗渺的名字,但在墨殷掃來的清冷目光中不得不生生改了口。


    墨殷收迴目光,道:“她並未認輸。”


    沒有認輸,比鬥就不算結束,那麽不停手也是正常。


    聞言,法言臉上一陣扭曲,不得不對著比鬥台上的玉瑤大喊:“還不快快認輸,求你師叔祖手下留情!”


    這話明著是叫玉瑤認輸,暗裏卻是在斥責苗渺狠辣無情。


    玉瑤當即大喊:“我認輸,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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